这道声音,让顾砚书略微有些耳熟,似乎是曾经听过,但更多的却是陌生。
下意识转头望去,便看到了站在一旁,微微朝他行礼的人。
从此人身上的服饰不难看出,这应当?是朝中的四品文官。
四品。
听着好像并不高。
毕竟在京中,从来不缺一二品的大员。
就是今日的宫宴,五品也才堪堪具有入场的资格。
但若仔细观察,便不难发现,此时站在几人面前的这位四品文官,年龄并不大。
最多也不会超过而立。
而立,大部人恐怕在这个年龄才堪堪通过会试,步入官场,但眼前之人却已经坐到了四品的位置。
足以见得其学士与才干的出众。
就在顾砚书打量面前这个人的时候,秦戮则是微微抬了抬手:
“温大人免礼。”
温?
听到这个姓氏,顾砚书下意识想到了温清霄。
这个时候,顾砚书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位温大人的面容,风度翩翩,英俊潇洒。
最关键的,便是眉宇间的确与温清霄有三四分相似,就连身上这分气度,也隐隐约约透着温清霄身上那股子置身世?外的味道。
而后,顾砚书也终于明白,他刚刚为什么会觉得这人的声音耳熟了。
温清霄的嗓音,也是空灵中带着一丝冷清的模样。
心中有了猜测,顾砚书干脆干脆直接询问出声:
“这位温大人是温六公子的……”
“温大人是温六公子的大哥,名讳清殊,如今在翰林任职。”
顾砚书与温清霄交好,又将报社事宜交由温清霄负责,秦戮自然是对温家进?行了一番调查的。
在秦戮回答顾砚书的同时,温清殊也微微向顾砚书俯了俯身:
“下官温清殊,见过厉王妃殿下。”
一见温清殊这番举动,顾砚书便明白了,这恐怕是来找他的:
“温大人免礼,不知温大人有何事?”
“下官是为了清霄的事,专门来向殿下道谢的。本应登门道谢,可父亲与清霄说殿下事务繁忙,贸然打扰,反而不美,恰逢今日见到了殿下,失礼之处,还望殿下见谅。”
温清殊微微笑?了笑?,直接说明了来意。
顾砚书与温家的唯一的交集,便在温清霄身上。
在听到温清殊是温清霄的大哥时,顾砚书心中便已经有了猜测。
但真正从温清殊口中听说时,顾砚书依旧有些意外:
毕竟温清霄之事,当?初温大人已经当面同他道了谢,甚至还向他行了一大礼。
现在温清殊又如此郑重同他道谢,看来温清霄在温家似乎极为受宠。
这个时候,顾砚书又听到了温清殊的嗓音:
“下官家中其他几位兄弟也想同殿下当?面道谢,又怕冒犯殿下,不知殿下可否应允?”
说话间,温清殊向自己身后看了看。
顺着温清殊的目光望去,顾砚书一眼便看到了在不远处,正在向他张望的四名风格相似却各有千秋的男子。
从那四人或多或少有些相似的容貌,顾砚书几乎不用思考便清楚了这几人的身份:
向来是温家的其他几位公子,温清霄的兄长。
从温家其他几位公子此时身上的服饰不难看出,温家而几位公子,恐怕各个都非等闲之辈。
就是其中看着最为年轻的那一位,身上穿着的服饰也并非普通的世?家白身可以穿着。
顾砚书虽然长袖善舞,为人处世?方面没有任何纰漏,但认真说起来,并不十分喜欢社交。
像是眼下这样的情况,放在以往,顾砚书是想也不想便会拒绝的。
但在触及到温家那几位公子的眼神时,顾砚书便不由想到了顾家大哥,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应允了温清殊的要?求。
在顾砚书点下头的瞬间,温家几位公子脸上肉眼可见地出现了一丝喜悦的神情。
甚至不需要?温清殊开口,几人便已经走了上来,一同向顾砚书道着谢。
顾砚书自认为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担不起温家这般感激。
但很快,顾砚书便从温家几位公子的言语中,明白了他们如此激动的心情。
温清霄是温大人的老年得子,相对应的,与温家其他五位公子的年龄差距也比常人家的兄弟稍大。
就是与温清霄年龄最为相仿的温家五公子,也比温清霄大上将近六岁。
温清霄出生之时,温家上下的小辈皆已到了懂事启蒙的年龄。
可以说,温清霄是温家上下所有人一同看着长大的。
温清霄幼时便极为聪慧,不仅走路说话比常人早,就连学东西也比旁人快上不少。
所以温清霄从小便极为懂事。
试问学问好、懂事又长得好看的幼崽奶团子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温家的几位公子自然也不能免俗。
五个人曾经还在温清霄小的时候,为了六弟晚上同谁一起睡而争论不休。
最后还是家中长辈看不过去了,做主让温清霄轮流在几位哥哥的房中休息,才平息了这场差点让外人笑话的兄弟阋墙事件。
单单是从这一件事,便足以见得温家几位公子对温清霄的宠爱。
当?初温清霄出事,几位兄长也同样不能接受,甚至一度比温清霄更加痛苦。
最后还是因为温清霄的劝说,才慢慢走了出来。
温清霄被退婚之时,若不是温府中还有人理智尚存,将人死死拦着,当?初温清霄的那位前未婚妻在退婚之后,能不能走出温家的大门还要?两说。
后来温清霄为此意志消沉,温家几位兄长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试图让温清霄放下心事,结果却都一无所获。
后来温清霄搬离温府,几位兄长虽然心有不忍,但在见到彼时弟弟的模样时,也只能依言照办。
温家众人虽然在心中坚信,依照温清霄的心性,将来一定能够迈过这道坎。
但在看到随着时间一年两年过去,温清霄也丝毫没有从哪小院中走出来的意思,大家心中难免也有些着急与害怕。
天知道在前些日子,看到自家弟弟跟着父亲回府的时候,温家的几位公子心中有多高兴。
知道这其中顾砚书功不可没时,几人便对顾砚书抱有极大的好感。
后来又知道顾砚书不仅仅是让温清霄从小院中走了出来,甚至还让温清霄负责报社事宜。
温家的几位公子虽然在朝中官职不高,但也能够从父亲口中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情。
比如说这报社,温家几位公子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何物,但也知道皇上对此极为重视。
退一万步说,就算皇上不重视此事。
单单就温清霄在谈及报社之时,侃侃而谈的模样,也足以让几个兄长感动了。
毕竟自从两年前退婚时间后,几位兄长便再也没有见过幼弟如今这般,眼中有光的模样。
现在负责着报社的幼弟,似乎又找回了当?初的自信与意气风发。
在看到幼弟一如三年前未出事时的神采,温清殊几人心中便已经将顾砚书当成?了他们的恩人看待。
知道了温家几个兄弟之间深厚的感情,顾砚书也大致明白了温清殊等人此时的心情。
明白归明白,但有些话顾砚书觉得还是需要?和温家几位兄弟说清楚。
比如他在见到温清霄的时候,温清霄已经靠自己走出了阴霾,心理状态已经非常好了,他其实并没有做什么。
报社一事,他与温清霄更多的是互利互惠。
或许他的确帮助了温清霄,但温清霄在这件事上给予他的帮助也不少。
顾砚书完全不知道,自己这番不过是实话实说的言语,落在温家几位兄弟眼中,则是成了顾砚书不愿居功和挟恩求报。
一时间,温家众人对顾砚书的好感度又向上提升了好几个台阶。
温家能够培养出温清霄那样的人物,足以见其家学底蕴。
交谈过程中,顾砚书便发现,温家其他几位公子虽然名声不若温清霄响亮,但才学却丝毫不差。
虽然不能像温清霄那般,只需要?只言片语,便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但也能够说得上是交谈甚欢。
顾砚书与温清殊等人交流时,顿时便放松了许多。
而温清殊等人与顾砚书相谈甚欢的场景,落在其他人眼中,却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谁不知道翰林学士温大人家中家风森严,几位公子皆是人中龙凤?
别看现在温家几位公子在朝堂中地位不显,但要?知道,这几位公子最大的今年也不过堪堪而立。
而立之年,便已经官拜四品,若是再给其几年时间,或许温家便能占据天齐朝堂的小半片江山。
况且温家几位公子与厉王妃如此亲近,其中是否也有温大人的指示在?
不过短短片刻功夫,别看殿中之人明面上依旧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心中的思绪却早就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
顾砚书与温家众人的互动,当?然也被此时正在殿中的大皇子收入了眼底。
听着耳旁若有似无的议论声,又感受着旁人时不时投注的略带一丝探究的目光。
大皇子的脸色是越来越黑,看着殿中与温家众人交谈甚欢的顾砚书,眼神也也愈来愈阴沉:
温家的潜力,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在此之前,大皇子便没有少想法设法前去拉拢,无一不以失败告终。
原本大皇子还想着,这温家虽然不为他所用,但也不为厉王所用,不能拉拢倒也无妨。
结果这才多久?
这温家居然就不声不响地和厉王府搅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了太监的唱喏声:
“皇上驾到,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驾到——”
不得不说,皇上此时来的真是时候。
殿中不少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毕竟大皇子刚刚的模样,明眼人一看便知已经临近爆发的边沿。
都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若是大皇子与厉王殿下真起了冲突,殿中的其他人少不得会跟着一起吃挂落。
很快,众人便将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收了起来,俯身向刚刚到来的皇上以及几位娘娘行礼。
殿中的大臣们个个都是粉饰太平的一把好手,皇上从殿外进?来,倒是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诸位爱卿平身,过年佳节,今日众爱卿不必拘谨,当?朕不存在便可。”
语气中蕴含着极为明显的笑?意,可以听出,此时皇上的心情颇为不错。
众人自然不可能真的如同皇上所言,当?他不存在,但却也因为皇上这番话,轻松了不少。
不多时,众人便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一落座。
按照惯例,这场宫宴的主人,也就是皇上,在自己的位置上,先是说了一番场面话。
那文绉绉满口之乎者也的言语,顾砚书听得并不十分习惯。
但也听懂了个大概。
大致说了些是这逢年过节,大家都可以开心轻松一些。
过去的一年中,天齐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即使偶有波澜,但是也在诸君的齐心协力之下得到了解决。
大臣们这一年辛苦了,今日宫宴之后便是一年一度的年假,诸位大臣今日回去之后便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待到来年,再尽心尽力为天齐办事之类的场面话。
大臣们闻言自然也连忙回答了一些什么都是他们应该做的,接下来一年自然也会竭尽全力辅佐帝王之类的话。
双方便这样客套了莫约一盏茶的功夫,宫宴便进入了整体。
古时的宴会,助兴的节目大约也就是歌舞一类的。
随着皇帝宣布宫宴开始,便有乐坊的乐人与舞姬缓缓入内。
顾砚书虽然在后世也参加过不少宴会,顾家也同样举办过不少宴会。
但像是宫宴这样的,顾砚书也是第一次参加,像是宫中所培养出来的歌舞团,顾砚书同样没有见过。
第一次“见世?面”,顾砚书难免有些好奇。
抬眼欣赏了片刻,发现这些乐人与舞姬不愧是宫中所培养出来的。
一个个面容姣好不说,音乐造诣与舞蹈功底就是顾砚书这样的外行来看,也是不俗。
特别是此时正在殿中翩翩起舞的那几位舞姬,身材纤细别致,腰肢不盈一握,举手投足之时,带着手中水袖翩翩而起,倒是仙气十足。
在看到领舞之人将手中水袖抛出之后便是一个高难度动作,最后扭出了一个让顾砚书觉得颇为不可思议的造型时,不由惊讶其腰肢纤软,韧性十足。
同时在心中暗暗感慨:
有些时候有些事吧,还真不能怪人纣王!
顾砚书自认为自己已经弯成了了个蚊香盘,现在看到这番舞姿时,也忍不住欣赏。
就在顾砚书欣赏着殿中舞姬的舞蹈之时,丝毫没有发现,坐在自己身旁的人,脸色是越来越阴沉。
眼见着顾砚书一双眼珠子都快贴到舞姬身上之时,秦戮终于忍不住了,幽幽开口:
“王妃,舞姬好看吗?”
“还挺好看的。”
顾砚书想也不想便给了答案。
从顾砚书的角度来看,这些舞姬的舞姿的确十分优美。
若是放在后世,甚至也能媲美众人眼中的那些大舞蹈家。
在顾砚书看来,这些舞姬就是与后世那些被称为世界最顶级的舞者相比,也并不逊色。
心中的答案脱口而出之后,顾砚书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收回目光向问话的人看去,果然看到了秦戮那一张阴沉又漆黑的脸。
见顾砚书终于舍得将目光收回来,又想到刚刚得到的回答,秦戮怒极反笑?:
“挺好看的?”
秦戮可没有忘记,当?初他与顾砚书初见时,顾砚书的反应。
甚至后来顾砚书也坦言承认,大婚那日,之所以坚持要?与他做真正的夫妻,也是因为看上了他的这张脸。
原本秦戮还不觉得有什么。
甚至觉得好歹顾砚书喜欢的东西,他拥有并且不缺。
但今日见到顾砚书这番反应后,秦戮才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
顾砚书当初能够因为他的这张脸而看上他,日后会不会因为别人长了一张更好看的脸而看上旁人?
想到这里,秦戮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顾砚书怎么会看不出来秦戮这是炸毛了?
连忙伸手给自家小鹿顺毛:
“不及王爷半分好看。”
谁知道以前十分好用的顺毛大发并不好用,只见小鹿蹄子一撅,眼睛一斜:
“是么?”
简简单单两个字,说的可谓是阴阳怪气至极,其中的酸味,顾砚书就算是隔着八百条街也能闻到,更别说现在他就坐在秦戮的身边了。
顾砚书是谁?
若是没点本事,又怎么可能从顾家一群人杰之中突出重围,获取顾家的掌家之权?又如何在末世的豺狼虎豹之中杀出一条血路,为自己争取一席之地?
不过是略微回忆思索片刻,再仔细捉摸了一下此事秦戮的神情以及他刚刚的问题,办直接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当?即微微笑了笑?,向秦戮的身边凑了凑,低声回答:
“当?然是了,王爷在我心中是最好看的,与王爷第一次见面时,王爷不就知道了么?”
原本浑身上下都炸成了一个大毛球的小鹿,似乎有被安慰到,变成?了一个小毛球:
“王妃刚刚不是还看的挺专注的?很喜欢吧?”
顾砚书知道这事儿不说清楚恐怕是过不去了,连忙解释:
“我那只是欣赏,就如同王爷看到琉璃盏时,会觉得好看,想要欣赏一番是一样的,根本说不上喜欢。若是王爷不喜欢,我以后不再看了。”
不得不说,顾砚书的这番类比用的倒是挺到位。
至少秦戮的确明白了顾砚书刚刚看舞姬时的心情。
其实就算是不能明白,在看到一向冷静自持的顾砚书因为他的一句话慌乱不已的时候的,秦戮便已经能够感受到王妃对他的在意了。
厉王殿下是一个极为大度的人,既然王妃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做下了保证,他自然也不会抓着不放:
“嗯,本王知道了。”
顾砚书原本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战解释的打?算,谁知道这只刚刚还在冲他撅蹄子的小鹿居然这么好哄?
这才多久的功夫,便已经被顺好了毛。
看着对外凶巴巴,对着自己却只知道撒娇打?滚露肚皮的小鹿,顾砚书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开口:
“王爷,有一句话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对你说过?”
顾砚书此时的语气温柔极了,秦戮耳朵微微一动,忍不住询问:
“什么话?”
“王爷是我在这个世间见过,最好看的人,纵然旁人千万般好,也不及王爷分毫。”
顾砚书凑到秦戮耳边,轻声回答着。
饶是秦戮,也没有想到顾砚书会如此大胆,大庭广众之下,便能对他说出如此孟浪的话。
正准备呵斥出声,便听到了顾砚书接下来的一句话:
“还有便是,在砚书心中,月色与雪色之间,王爷是第三种绝色。”
“嗡——”
顾砚书此话一出,秦戮只觉得脑海中一片嗡鸣,仿佛周围的一切都离他远去。脑海中只剩下了顾砚书的那一句——
“月色与雪色之间,王爷是第三种绝色。”
秦戮知道,自己是应该生气的。
绝色一词,怎么看怎么阳刚气不足,不应该用在他一个堂堂八尺男儿身上。
但是现在,秦戮非但生不起来气,甚至还因为顾砚书这句话手抖地差点连酒杯也端不住。
最后还是凭借着多年来的肌肉记忆,堪堪将酒杯放在桌上,不至于在宴会刚刚开始的时候,便因为自己的一时失手,而弄脏了身上的衣服。
好不容易缓过了神,秦戮想也不想便低声训斥了一句:
“胡……胡说八道什么?”
只不过那底气不足还略微有些停顿的语气,以及微微发红的耳廓,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说这话人口不对心。
而刚刚才说了撩人的情话的顾砚书,却像是恍然不觉:
“王爷知道的,我从来不对王爷胡说八道。”
没错,顾砚书忽悠过很多人。
甚至就连顾砚礼,也没少被顾砚书忽悠。
但顾砚书在面对秦戮时,向来是心中想什么,嘴上便说什么,从来不掺杂一丝水分。
因为顾砚书曾经说过,夫夫间最重要?的便是坦诚,他不希望日后有一天,他与秦戮之间因为互相的不坦诚而离了心。
秦戮显然也想到了顾砚书的这一番话,原本已经稍稍有些退烧的耳廓,又重新添上了一抹血色。
抬手直接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终于冷静了些许。
转眼便看到了顾砚书略微含笑的双眸,哪里还不知道他这是故意的?
当?即咬了咬牙,压低了嗓音:
“王妃便仗着宫宴使劲浪吧,待回到王府……”
后面的话秦戮没有说出口,但其中蕴含的意思,却显而易见。
这下便轮到顾砚书不好意思了,连忙低声讨饶:
“王爷,我知错了,以后不敢了。”
但这话有用吗?
就秦戮现在这番表情告诉顾砚书。
显然没用。
顿时,顾砚书便在心中盘算了起来:
一会儿要不多给小鹿灌上一些酒,让他变成?一只小醉鹿?
这除夕请安可不比大婚第二日,若是明日起不来,还指不定外人要如何说呢!
顾砚书和秦戮交头接耳地低声交流着,殊不知他们刚刚的那一番亲昵互动,被宴上不少人,都看在了眼里。
众人原本因为宫宴而刚刚压下去的一些想法,顿时又开始冒起了苗头。
甚至还有不少人偷偷向主位的方向飘过去了一两分眼神,想要看一看皇上在看到这样的场景时,会作何反应。
谁知道皇上的目光一直在殿中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姬之上,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似乎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厉王与厉王妃之间的小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二合一,咕咕今天要出门浪,回来要是来得及就加更,来不及就不加啦,啾咪!
好家伙,咕咕上一章写了个制服诱惑,还是个标题党,就差点被制裁。
咕咕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最后,“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出自余光中《绝色》。
原谅咕咕是个土狗,写不来这么美的情话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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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睡觉的时候不困10瓶;博肖揽星河、貓頭鷹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