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还是不要再回忆下去了,不然又要回忆起不太妙的东西。
虽然那首歌并没有到每次回忆都引发噩梦的程度,但人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我决定尊重自己的本能。
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太宰正在大声抱怨我一直出神,不参与话题的事情。
我稍微分过去一些注意力,发现久作已经可以接太宰的话茬,虽然两人的气氛还完全称不上融洽,但我已经非常感激。
毕竟,如果太宰完全不配合,我也很难想出让这两个孩子和平的共处一室的办法。
之后该让谁带久作呢?
这么小的孩子就算表现出生活可以自理的样子,也最好不要相信,还是给找一个监护人妥帖。
我自己的话,目前来说并不太合适。
一方面我刚刚当上首领,需要处理和考虑的事情太多,很容易疏忽对久作的照料。
另一方面,我不认为自己收养的那帮孩子能够同久作和睦相处。
久作毕竟存在着疯狂的精神问题,把一个疯小孩和一群正常小孩放在一起,我想象不出什么美好的结果,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大家都被带疯了。
我开始认真回忆港口Mafia的成员名单,首先未成年人全部排除,毕竟只有最不可理喻的家伙才能让一个孩子当另一个孩子的监护人。
其次厌恶精神操纵系异能者的人也要排除,再之后是排除生活忙碌无暇管孩子的……
嗯,港口Mafia当中存在生活不忙碌的人吗?
好像是有一些的,范围瞬间缩小到了个位数,并且都是异能者。
无论在哪里,普通人的生活都很不容易呢。
那么,就试着去找梶井谈一谈吧。
我刚想到这里,手机就在响了,接听之后得到的是一个有些意外的消息。
太宰大概是看出我神色不太对,问道:“怎么了?”
“A干部死了。”我说,“就在刚刚,死在他常去的一家赌场包厢里。”
“是死在港口Mafia名下的赌场?”
“对。”
安吾露出了不受控制的惊讶表情:“你刚当上首领他就死了?”
看来安吾也觉得这个时间不太好。
我才刚刚当上首领,该做的事情没有做完,干部就少了一人,如果消息泄露出去又会是一轮震动吧。
我看了一眼餐桌,确认大家是真的都已经吃完了,便站起身说道:“走吧,现场离这里不远,我们去看看。”
太宰问:“消息能封锁么?”
我点头:“可以,A干部死在单独的包厢里,里面除过他另外只有三人在场。其中两人是他的私人部队成员,另一人是伊东链太郎,也是一名赌场常客。电话是伊东找到了A干部的手机打给我的,他保证没有第二通电话打出去。”
“看来他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啊。”太宰说,“那我们就快点去吧。”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没有在赌场报出自己的首领身份,摘掉围巾装作是太宰的随行人员,太宰则非常淡定地报了他自己的名字。
在赌场方面的人员留着冷汗地奉承里,太宰自称收到了A干部的诚挚邀请,特意前来赴约。没人敢阻拦他,于是他大大方方地带着我、安吾、久作,总共四个人一路走到包厢门口。
门外站着四名守卫,脖子上都戴着特制的颈圈,明显全是A干部的私人部队成员。
这四个人大概还不知道,A干部已经悄无声息死在包厢内了。
安吾站出来和他们交涉:“请让开吧,太宰大人要进去见A大人。”
四个人略为犹豫,一人说道:“请允许我先进去通传一声,主人没有对我们吩咐过您——”
我不等他说完,就拔出枪拉开保险,顶到那个人面前说:“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对太宰大人太不敬了,注意你的言行。”
我不得不这样做了,如果让这个人进去通传,A干部死亡的消息就要立刻外泄。
那个人完全没想到我是一言不合就拔枪的狠角色,虽然他自己也配枪,但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再掏出来的。
一方面肯定快不过我开枪的速度,另一方面这里还有一个太宰干部在,随便掏枪可是不得了的挑衅行为。
那个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颈圈,额头冒汗。
太宰气定神闲地笑着,招手示意我收起枪,语调轻快地说:“不好意思了,我这个部下就是喜欢冲动行事,其实人不坏哦,你想去通传就去吧,毕竟尽忠职守总是不会有错的,我很欣赏你呢。”
他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快去吧,与此同时对我说道:“你啊,什么时候能收敛一下坏脾气。上次得罪了你的人,你又去报复过吧?是不是把他的另一边眼睛也挖掉了?不要总是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记恨别人,不然全港口Mafia除了我,还有谁受得了你?”
我心领神会,努力瞪大眼睛盯着那个A干部的守卫看,希望多少传达出一些表示记仇的情感。
也不知道是我的努力起了作用,还是太宰的话语太过有力,对方看上去连灵魂都在狠狠地动摇。但他并没有选择退让,只是摸着颈圈嘴唇紧抿,仿佛背后有一道无形的悬崖,一步也不敢后退。
我不得不瞪着眼睛跟他僵持起来。
幸好这个时候包厢门被从内部打开了,一个男人探出来半颗脑袋,说道:“你们总算来了,我和A先生都等好久了,快进来吧。”
脑袋重新缩回包厢,只留下一道根本无法看清内部的缝隙,门口的守卫立即选择借坡下驴,低着头带领另外三人一起让开路,好像压根就没有提过要通传的事情。
我们顺利地进入包厢,安吾最后进去并将门反锁。
包厢里的环境很分明,中央是一张宽大的赌桌,两边摆放着两张椅子,另有几张多余的椅子堆叠在一起,放在角落的挡板后面。
我开始观察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