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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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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悠然叫上林可人就去了李姐为她们安排地加工厂考察。

虽然在资料上已经有所了解,但是进入之后才发现,这个工厂真心不错,无论是设施还是制度都很完善,管理方面更是没得挑,可以看出是一个良心产业。

“方老板真是厉害,在离公司这么近的地方,居然没有发现方老板这样的存在,真是我们的失职,方老板身上可是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啊。”林可人忠心地说道,虽然地处偏远,可是把这么大一个工厂发展了这么多年,这个方老板的确值得称赞,最主要的是,人家做的是真好啊。

整个厂区,除了各个厂房之外,食堂,宿舍楼,办公楼甚至连活动中心都一样不少,一个工厂就跟一个小区一样,绿化也做的很好,路面也十分平整,整个工厂都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形态。

方老板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和蔼老实的中年男人,身材不错,看上去不是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整个人显得十分和善。

“林总客气了,我这也没什么,原先我们两家也没有交汇的项目,这一次许总和林总能够选择我们,也是我们的荣幸啊,许氏集团,也是一个非常大的集团,请相信我们,我们会拿出百分之三百的热情,来对待这次合作的。”

“方老板客气了,会选择你们公司,也是因为你们的实力出众,可以说,在看到这个厂区的时候,我就非常满意了,这里看上去很舒服,有家的温馨,这里的员工我看着也很有活力。”许悠然一边四处打量着,一边笑着说道。

方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就是工厂的工人,那个时候,家属楼基本上就在工厂边上,工友们都住在一块儿,我一直很喜欢那种感觉。后来长大了,机缘巧合得到了这么一大块地,在朋友的帮助下置办了这个厂。当初就是想要找到小时候的那种感觉,所以才在场内置办了这么些设施,当初还被朋友嘲笑,说我浪费土地,有建这些东西的地方,还不如多置办几个厂房。我就是想着,来这里打工的人都不容易,当时我建楼是真的便宜,这些宿舍建起来并没有花多少钱,可是来这里打工的人却有了住的地方,就因为这个宿舍,我这里的招工可是比其他地方容易多了,而且总能找到各种人才。正是在这些人才的帮助下,我的厂子才能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说,没有梧桐树,哪来的金凤凰,我这个破宿舍,可是帮了我很大的忙了啊。”

看着方老板得意洋洋的样子,许悠然和林可人几乎可以想到,这个宿舍应该是方老板最得意的地方。

许悠然和林可儿看过宿舍,真不错,很大,有点像大学宿舍,甚至可能比有些大学宿舍还要好。四人居的房间,上下铺,还有独立的浴室卫生间,在当初那个年代建这么好的宿舍,也难怪有些人说方老板傻了,不过看样子,方老板应该还是得到了不少好处的,说不定还真的引到过几只金凤凰。

主要是许悠然和林可人怎么看方老板都不是那种懂得芯片制造的人,据说这里原先只是一个服装加工厂,也不知道怎么转型的。

一群人参观了一下整个厂区,又在食堂吃了一下饭,味道不错,不比一般的小店差,听着员工们的议论,许悠然和林可人就知道,这不是因为两人来了才特意提高伙食,人家本来伙食就不差!

吃完饭,商定好了细节,剩下的就是签约了,不过这是要到许氏完成的,不过看许悠然和林可人的态度,这件事也就算是定下来了。

一群人有说有笑地向停车场走去,许悠然和林可人也考察完了,自然就打算带人离开了,谁知道在走路的途中,许悠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下子愣住了脚步。

其他人顺着许悠然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留着马尾的女性正在跑步,看着对方挥汗如雨的样子,应该跑了有一会儿了。

看见这个身影,林可人也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楚随风,担心地看了许悠然,发现许悠然果然被楚随风吸引住了目光,这让林可人不由担心许悠然会有怎样的反应。

“怎么,许总认识小楚?”

许悠然茫然地看着方老板,“小楚?”

方老板点了点头,“是啊,小楚,楚随风。这小姑娘是我一个后辈介绍来的,是一个好姑娘啊,能吃苦,能干活,像她这样的小姑娘,现在可不多了。平时我们这儿的工作并不算轻松,毕竟待遇摆在那儿,可是这小姑娘,轮到休息的时候还会主动要求加班,还有这跑步,真的是一直在坚持啊,除了天气不好之外,是真的一天都没有断过,听说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在宿舍里锻炼呢。”

“方老板很关心这个小楚?”许悠然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她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却发现原来自己做的一切准备,在看到楚随风的那一刻都消失不见了。

“哈哈,毕竟是托关系进来的,也是要好好照顾的。实际上当初我是打算照顾她的,还特意交代过不让她上夜班,可是这孩子还是主动要求上夜班,甚至加班,就是为了多赚点钱。我看她也不像很缺钱的样子,可是干活的确拼命,为人也很克制,生活规律,锻炼也没停下,想着年轻人吃点苦也没什么不好的,更何况还是对方主动要求的,就没有再怎么刻意安排。不过这小楚啊,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沉默了,不喜欢说话,也不怎么笑,总是面无表情的,导致进厂这么多年了,据说连说得上话的工友都没一个,要不是这样,想她这种大学生,我怎么可能安排到厂房去。”方老板边说边摇头,一脸可惜的样子。

许悠然听了只是觉得心疼,目光随着楚随风的身影移动着,直到林可人看不过去了,上前一把拉住许悠然,强笑着对方老板说道:“那么,我们的合作就这么说定了,麻烦方老板明天带人去许氏签约了,我们现在就先离开了?”

方老板有些诧异,看着明显还在走神的许悠然,方老板还是笑道:“那行,一路顺风,我们随时欢迎许氏集团来人考察。”

“好的,那就这样,方老板就不用送了,再见。”

“再见,再见。”

许悠然直到上了车,车启动了,目光都在不停地寻找楚随风的身影,直到车完全离开,再也看不到厂房为止。

一路上,许悠然都显得失魂落魄的,林可人也一句话也不说,一直等到回到了别墅,林可人才忍不住问道:“悠然,你怎么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告诉我,你已经放弃楚随风了,可是你今天的表现完全不是这样的,我很担心,我不知道楚随风的出现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至少你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让我知道接下来我会面对什么。”

许悠然显得有些沮丧,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默了半晌,才浑浑噩噩地说道:“可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我已经接受了没有楚随风的日子,我以为我对她的感觉仅仅只是在失去至亲之后的一种依赖,我以为有些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就会淡去,我以为,楚随风最后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以为一切都会回归正轨。是的,这一切都是我以为。在国外的日子,我的心情好了很多,很多事情也想开了,我跟很多人约会,我想重新爱上一个人,重新迎接新的生活,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那些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心里总是空空的,直到见到楚随风的那一刹那,我才发现,空白的生命一下子被填满了,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被她所吸引,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许悠然看上去十分懊恼,林可人也不想在这种时候逼迫她,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悠然,你的人生需要你自己去决定,但是你必须跟着你的心走,否则你不会幸福的,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才好,但是我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在选错了。”

第二天,许悠然很自然地与方老板签订和协议,双方友好的决定了接下来的合作。之后,林可人就发现自己三天两头找不到许悠然,直到有一天林可人忍无可忍地开车来到了方老板的工厂外,果然看到了许悠然的车子,这才怒气冲冲地走到许悠然的车子面前,在许悠然诧异的目光中走进了车子。

“悠然,我认识中的你是不会这样的,不会这么犹豫不决,不会这么卑微可怜,你自己说说,你在工厂外面待了几天了,你去见过楚随风了吗?”

许悠然被林可人的话说得无地自容,她也觉得这样的她一点都不想她自己,可是她就是害怕,就是渴望,整个人就像是着了魔一样。

“悠然,勇敢一点,未来不是用来感知的,更不是用来畏惧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幸福,如果能够给你幸福的只有楚随风,那么我会用最虔诚的心来接纳她,我在等待你的答案,楚随风也是,你自己也是。”

许悠然无力地点头,这些天她只觉得心力交瘁,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楚随风。

在国外的那段日子里,她跟心理医生做了很多交流,每一次交流,她都可以体会到自己内心深深的后悔,心理医生也建议过她,让她勇敢地弥补错误,追求真爱,但是如果实在无法做到的话,那么就果断地放弃,不要在过去纠结,可惜的是,自己都没有做到。

许悠然回到了自己的别墅,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她更加怀念楚随风在的日子,蹲下身摸了摸前来迎接的小嗨皮,许悠然下定了决心,抱起小嗨皮,坚定地说道:“小家伙,妈妈决定了,要把妈咪追回来,我能追一次,就能追第二次,有志者事竟成,更何况,她也没有找其他人啊,与其两个人一起寂寞,倒不如两个人一起消除寂寞,你说对不对?”

小嗨皮当然不会回答她,不过她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第二天,许悠然开车来到了工厂,因为事先跟方老板打过招呼,所以许悠然毫无阻碍地就进入了工厂,她了解过楚随风今天休息,按照惯例,她会在上午9点开始跑步,因为这个时候,休息的人大多都在睡觉,想要出去玩的人也已经出去了,而上班的人已经开工了,所以这个时候,厂区会显得比较安静,楚随风喜欢在安静的时候跑步。

许悠然待在车里,看着楚随风一次次从自己的车前经过,一次次又胆怯地退缩了,知道许悠然发现,这是楚随风跑得最后一圈,之后楚随风就会会宿舍,接下来如果没事的话,楚随风就会主动加班,那么许悠然只能等待下一次机会,而她,不想要永远等待那个下一次。

终于,许悠然下了车,走到了楚随风跑步的必经之路上,然后迎面等待楚随风的到来。

楚随风跑步的时候实际上一直在神游天际,她只是希望自己活得健康一点,活得更像是活着一点,所以才跑步,那种缺氧的窒息感可以让她感觉到活着的不易,那种心脏仿佛快从胸口蹦出来的感觉,可以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可是即便是神游天外,自己跑步的必经之路上出现一个人影,她还是能够知道的,这让她很烦躁,明明可以发现有人跑过来了,这个人为什么还不让开?想这么不识数的人,这个工厂明明没有啊。

楚随风无奈地抬起头,刚想要出声,却被眼前的人吸引了自己的全部,身,心,目光,或是灵魂,在这一刻,楚随风发觉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掌控力,整个人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不受控制。

她微微张着嘴巴,原本的话语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这么傻傻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人,她明明已经隐藏了自己的身影,为什么还能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这么堂而皇之的相遇,这让她的隐藏显得那么可笑,那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