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不舒服的话你可以多休息几天。”

面对许悠然的关心，林可人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容，“没，没事，不需要了。”开玩笑，再这么休息下去，她觉得自己就不用下床了。

“是吗，那就好，不过真稀奇呢，你居然也会因为喝酒不舒服而请假，你不是从来不会喝醉吗？”许悠然有点好奇，千杯不醉的林可人居然因为这个理由请假。

林可人有些尴尬，当时脑袋一片空白随随便便说了一个理由，没多想。

“也不是因为喝酒啦，就是喝完酒之后回家，可能有些着凉了。”

许悠然了然地点点头，“那，你确定没事了？不需要再好好休息一下？”

林可人咧着嘴笑了笑，“没事，放心。”

“哦，我看你穿着高领，担心你身体还没有恢复。”

林可人脸色变了变，摸了摸自己的高领，强笑道：“没事，就是为了保暖，怕自己一不小心，病情反复。”

等许悠然转身离去之后，林可人内心万分复杂。要是以往，自己如果病了，许悠然一定会很着急，而且一定会去看自己，照顾自己，可是现在呢？就问两句。林可人考虑，如果没有楚随风的话，许悠然一定飞奔到自己面前了。可是如果许悠然真的去了自己的房子，那么当时一定非常尴尬，因为自己正和何正清打得不可开交。

原本为许悠然找的学习资料，许悠然还没有用上，自己倒是体验了一把，而且对方比自己更加博学。

林可人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再去弄一点那个药，用来助兴还是不错的，至少不会让自己单方面被虐。

想到昨天自己根本就没能翻身，林可人就万分郁闷，明明那天晚上可以打得平分秋色，昨天却一次都没能反攻成功。

想到昨天的种种，林可人在面红耳赤的同时又咬牙切齿，那个混蛋明知道自己第二天要上班，还故意在自己脖子上留下那么多印记。想到刚才许悠然看自己奇怪的眼神，林可人就无比庆幸自己找了一个还算靠谱的理由，否则这一脖子的印记，什么事都曝光了。

接下来的几天，何正清一直没有联系林可人，这让林可人有些生气，这是吃完不认账了？虽然想要打电话质问，可是又担心被对方嘲笑，弄得最近林可人就像是一个行走的□□桶，随时都会爆炸，整个公司都战战兢兢的。

张杰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不相信林可人会善罢甘休，而且最近林可人愤怒的样子，让张杰误认为是因为下药的事情，所以更加害怕，每天能够不见到林可人就尽量躲着，一时间，整个公司倒是平静了不少，至少没有一个搅屎棍在到处乱来。

看到久等的电话终于响了，林可人满心欢喜地正要接电话，随即又立刻调整了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地说道：“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实际上林可人想要问，死哪儿去了，这么久才想起我。

可是觉得这句话太酸了，林可人可不想让何正清误以为自己有多在乎她，不过是互相慰藉的床伴罢了。

听到林可人这么冰冷的声音，何正清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就明白了原因，一定是自己长时间没有找林可人，所以对方生气了。

何正清笑着摇摇头，“我找人去调查那伙人了，自己也在跟踪他们，昨晚终于抓到他们了，我可是不眠不休地跟了他们几天。”

林可人一听，顿时急了，“你找人也就算了，怎么自己还亲自上阵，他们有好几个男人，你一个女人多吃亏啊，万一出了什么事，你逃跑都难。”

“担心我了？”

听出何正清的调笑，林可人气道：“我管你去死啊！我是怕自己的仇难报！”

何正清听出林可人的心虚，不由咧嘴笑了起来，“放心，你的仇报了，虽然上一次你的事情很难说清楚，可是这一次人赃俱获，还救了一个受害者，还好我一直跟着，否则就救不了这个女人了，警察还在这伙人的住所，搜到了很多受害人的录像，这帮人惨了，这辈子别指望从牢里出来了。”

林可人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帮人还录像，这要是落到这帮人手里，那自己还不彻底完蛋了，越想越害怕，林可人不由说道：“你下次不要自己去做这种事情了，太危险了，既然报警了，就交给警方呗。”

何正清听出了林可人的关心，笑道：“我们这个事情哪怕报警了，到时候也很难定案的，所以我让警局的朋友知道了这么一回事，之后我自己去跟踪，要知道，警局的人手也不充分，这种难以定性的案子要花费很长时间，而且这种人很警觉，直接出动警察的话容易打草惊蛇，我现在这样正好，关键性的证据都有了，警察也可以直接定案了，多省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真的遇到危险，我躲得远远的。”

“那就好，你心里有数就行，总算让这群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了，也为那些受苦的姐妹做了一点事情，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何正清笑了笑，她知道，林可人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实际上是受到了惊吓，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晚上，她总是被噩梦惊醒，现在，这个噩梦终于可以结束了。

哦，对了，没，还没有，不过算了，不要让她知道，剩下的事情自己去查好了。

“我这两天这么辛苦，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犒劳我一下？”

林可人听出了何正清话语的意思，脸红了红，然后说道：“晚上我去接你，先去吃饭，然后去我家。首先说好，不许再在脖子上留痕迹，你知道我穿了多长时间的高领吗！热死了！”

何正清哈哈大笑，连忙保证。

挂了电话，旁人斜着眼睛看了何正清一眼，“小清子，打情骂俏够了？可以回归正题了没有。”

何正清翻了一个白眼，“少废话，你就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你当我们是什么？读心神探？这帮家伙知道自己的罪有多重，这种时候，少一个受害人都是好事，更何况还是没得手的。虽然有视频，可是仅仅靠视频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只要他们死咬着不承认，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说真的，你这个小女朋友长得真心不错，也难怪他们会动歪脑筋。”

何正清白了对方一眼，“他们明显踩过点，知道什么地方有摄像头，什么地方没有。他们掌握的时机实在太好了，好到就像是精心设计一样，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偶然。如果一件事有可能的话，那么两件事就绝对没可能。他们如果不是事先就策划好的，他们怎么会事先去踩点？还事先做了这么充分的准备？”

对方想了想，点头说道：“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可是这伙人似乎咬死了不说，死不承认，我们也没办法啊。”

何正清想了想，说道：“他们的手机联系人查一查，我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我怀疑我女朋友身边有内鬼，到时候让她核对一下。”

“喂喂喂，别过分啊，不管怎么说也应该是倒过来的，应该是你女朋友拿名单让我们核对。不过说实话，哪怕真的有名字电话对上了，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啊。”

“至少我们可以知道谁是内鬼，以后可以小心一点了吧。更何况，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何正清扭了扭脖子，看样子打算大显身手一番。

“哎，你说你，多合适的一个人啊，干嘛不当警察？以你的资历，我们局座绝对很乐意要你。”

何正清冷哼一声，“谢了，敬谢不敏。靠警察那两块钱工资，我能养活我妈？”

对方有些尴尬，“这些年，局座也做了不少的。”

何正清沉默了，随后说道：“我知道，我也很感激，可是不够，远远不够！我不想像我爸那样，活着的时候照顾不了家人，死了也不行。我爸的抚恤金已经全都用来给我妈治病了，这些年如果不是警局的人捐款，我妈早就断药了，我也早就流落街头了。我知道局座已经很照顾我们了，他保住了我们的房子，而且一直很照顾我们母女，可是我妈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很清楚，我妈已经没救了，就是靠机器在维持着，可是只要她活着，我就有妈妈，她死了，我就什么亲人都没有了，所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想要把握住，而这个希望，需要大量的金钱。我现在干这行，有你们帮忙，可以勉强维持住我妈的用药，我要是干警察，那就只能看着我妈去死。”

“行了，别说的这么可怜，你有难处我心里很清楚，但是你记住，关系归关系，人情归人情，你还是要遵守法律！能帮的我们会尽量帮你，但是违法的事情我们肯定第一个来抓你，免得你把你爸的脸丢到其他警局去。”

何正清笑笑，“放心，我不会的，心里有数。”

离开了警局，何正清辗转来到了一家私人疗养院，隔着窗户看了看躺在病床上，身形消瘦的人影。

“不进去看看吗？”

何正清转头，看到是母亲的主治医生，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进不进去都一样。”

医生看到何正清这个样子，心里也难受，身为医生，自然想要治病救人，可是有些时候，真的不是想要就能做到的，医生也是人。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命该如此，医生也没有任何办法。

“实际上放手也是一种选择，这样下去，你痛苦，她也痛苦，你的钱如果能够带来丝毫的希望，我也不会劝你放手的。”

何正清勉强对着医生笑笑：“我知道的，您是为我好，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反正您尽力，如果真的不行了，我认命！”

说完，何正清头也不回地走了，她没办法回头，从很久以前她就明白了，无论她怎么做，母亲都不可能回应她了，一次次的希望，等来了一次次绝望，每一次接近母亲，只会让她感受到绝望更加的真实。

她另可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哪怕明知道是海市蜃楼，也好过自己亲手去揭开那个面纱，把血淋淋的事实摆放在自己面前。

晚上，完事之后，林可人躺在何正清的怀里，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我觉得你今天好像不是很开心。”

何正清有些诧异，随即笑道：“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对了，能不能让你们公司的人事整理一份员工名单？”

“干什么？”林可人惊讶地坐了起来，疑惑地看着何正清。

何正清想了想，说道：“警察不是在调查那伙人嘛，然后你实际上也算是受害人之一，只不过没什么证据，而且我想你也应该不怎么想要露面。所以就像从其他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林可人虽然不理解，可是这种事情本来就不了解，想想员工名单也算不上什么机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给你弄一份，不过我不想让警局介入，我的事情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要不然没事都变得有事了。”

何正清点了点头，“行吧，既然如此，我们排除一些人，然后我来调查一下他们。上一次，你去应酬，都有哪些人知道？”

林可人虽然不懂，但也不是傻子，“你是怀疑，我身边有内鬼？”

何正清叹了一口气，虽然她想要瞒着林可人，可是林可人也不是傻子，更何况有些资料，如果林可人不提供，自己可以查到天荒地老。

“有这方面的怀疑，但是没什么证据，主要还是想排除一下。”

林可人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我还真说不清。那天晚上的应酬，按理说只有我和我的秘书，加上几个中层知道，可是他们有没有告诉别人，这我就不清楚了，也不能去问，否则很容易让别人察觉到什么。”

林可人很为难，她是真的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虽然自己没被怎么样，可是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了，难道要她逢人就解释自己没事吗？很多人嘴上不说，背地里和心里不知道怎么编排自己呢。

何正清也明白林可人的顾虑，心里懊恼，本来没打算告诉林可人的，今晚怎么智商下降的这么厉害，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

看到林可人皱着眉，何正清把林可人搂进怀里，安抚道：“没事的，就是一些毫无根据的猜测，你要相信我。而且你看，我已经把那伙人都送进牢房了，就算真的有内鬼，那家伙恐怕都已经心惊胆战了，短时间内不敢做什么的，剩下的，你只要交给我就行了，我会有办法的。”

林可人点了点头，虽然明知道何正清是在安慰自己，可她就是放心了很多，不过她也多了一个心眼，以后身边要多带几个人，绝不能在给人可乘之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