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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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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周家,周爷爷正坐在门口看报纸,周奶奶坐在一边折菜,旁边的篮子里还放着几根水嫩嫩的小黄瓜,听到周晨这边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见周晨一个人回来,身后没有跟着叶西源,问道:“西源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刚才杨吉回来和他们说过周晨和叶西源一起走了,周奶奶以为叶西源会过来吃中午饭,还特意去菜园子里摘了最水嫩的小黄瓜当餐前开胃水果。

“他回去了。”周晨说,“他的病好了,所以他爸爸来接他回去。”

周奶奶闻言脸上有些高兴,叶西源的病好了她当然踢他高兴,随即又叹了口气,道:“这也走的太突然了,早知道他今天就会走,也不该拦着他不让他吃那几根小黄瓜了,还想着今天照样能吃,早知道……”

“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周奶奶怅然道。

周爷爷没出声,只是报纸久久的停留在刚才看的那页,没有翻动。

周奶奶情绪明显有些低落,提着菜篮子就去塘下洗菜,周晨本来想去帮忙,周奶奶说:“就这么几根菜,哪需要两个人去洗,再说,你去塘里不得带着你那身救生衣。”

不提救生衣还好,一提周晨的脸色有点微妙,这么一个夏天下来,他都可以算是救生小能手,下水的次数频率相当高,每件救生衣上都负担着好几条生命,堪称救生衣中的模范,搞得周晨都有点迷信,不太想接近水源了。

有时候周晨都怀疑自己重生回来是不是就是为了救人,不然为什么别的事还没改变,就已经救了好几次人。

“这是什么?”周爷爷盯着周晨右手提着的纸袋问。

周晨将这一路的事说了出来,其实他也犹豫过,要不要把手机偷偷藏起来,不要让周爷爷看到,可是回来的路上他也想过,手机这个东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真的不一定能藏住。

他要避着周爷爷周奶奶用手机,那肯定不能在家用,可是在外面用,不是周晨对安河村的风气不信任,万一他碰上一个见财起意的,那结果可就说不定了,就算不见财起意,周晨一个小孩子有手机的事,看到的人肯定也会告诉周爷爷,到时候就更麻烦,周家的情况村里人都知道,那时的流言蜚语会怎么说,周晨不用想都知道。

“可以去屋里说嘛。”周晨左右看了看,低声道。

周爷爷皱了皱眉,没有出声,和周晨一起进屋,到了屋里,周晨这才把手机从纸袋里拿出来,纯白色的手机外壳显得格外的靓丽,当然,也显得格外的贵重。

周爷爷在心里揣摩了半天也没办法判断出这个手机的价格是多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周晨:“这多少钱买的?”

“两千,三百三十三。”周晨不敢虚报价格,周爷爷性格执着认真,他报出价格来,周爷爷说不定会去手机店问,到时候发现他报低了价格又是一场风波。

这个价格说贵不贵,但是也绝对谈不上便宜,以周爷爷的工资来说,也得攒上一段时间才能买得起。可是这样的礼物不应该由叶西源一个小孩子送出来,而周晨也不该收下,哪怕他其实不想收,只是耐不过叶西源的磨。

“你……”周爷爷很想斥责周晨,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自家孙子有多乖他也知道,只是心太软,这是他的缺点,也是他的优点。

周爷爷长叹口气,轻轻抚摸着周晨低下的头:“你知道吗?你收了西源这么贵重的礼物,他家里知道了会怎么看你,村里人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你。”

“他们不会觉得是你们情谊深厚,只会觉得你心机重,让叶西源给你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我知道你不怕,可是人言可畏,现在只是传你心机重,后来可能就不止这样,说不定会说是你骗叶西源买的,或者说别的。”周爷爷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看过的事也很多,糟糕的传言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有多致命,甚至都不需要证据,只要在学校里传开一个人会偷东西的传言,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离他远远的,排斥他,甚至被人欺压,他不想让周晨存在一丝半点变成这样的可能。

“爷爷,对不起。”周晨有点懊恼,他重生以来好像都在给周爷爷惹麻烦,让对方担心他,这种事他早应该想到的,可是在面对叶西源的时候却一点没想起来,反而让周爷爷为他担心。

“东西买也买了,你也收下了,再还回去就显得太作了,既然西源送你手机是想让你多陪陪他,你就先留着,这个手机的钱。”周爷爷沉吟片刻,“爷爷这里还有点钱,你问一下,要是接受最好,不接受我们也寄礼物过去,一点点还。”

“好。”周晨点头。

到了傍晚,周晨把手机放在一边准备去吃饭,哪知道刚盛好饭,叶西源的电话就来了,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有些微的失真,简单的聊了几句,周晨试探着提出给钱的话题,但是话一说出来电话那头就沉默了,随后叶西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低落,表现出一万个不愿意来。

“我只是想送给你礼物,为什么要算的这么清楚,如果非要这么算的,那我在你家里吃的用的是不是也要一起算算。”说到最后声音都带着哭腔。

周晨很为难,一抬头就看到周爷爷站在他面前,冲他摇了摇头,张口说算了。

“对不起,是我想岔了,原谅我好不好。”放弃了还钱的想法,周晨的语气便缓和了许多,低声和叶西源赔不是,叶西源的委屈来的快去的也快,听出周晨不会再计较手机的事了,便说起了回家的事,周晨很给面子的陪他说了很长一段时间。

叶西源说的很开心,叶锦仪就看不下去了,敲敲餐桌,示意他挂电话,赶快吃饭。

叶西源对他的动作充耳不闻,甚至转了个身,更加欢快的和周晨聊起回来的事,诉说自己很想念周晨了,顺便问问周晨有没有想他。

看到叶西源的小动作,叶锦仪失笑之余有些诧异,他自然是知道叶西源和周晨关系好,这些杨震都告诉过他,只是他真心没想到自家闷闷的儿子居然能一口气和人说这么多话,他和周晨说的话比和自己这个父亲说的还要多些,这不由得让叶锦仪有些醋意。

“你周哥哥说不定也在吃饭,你这么和他电话,他怎么吃饭。”叶锦仪开口。

叶西源听到立刻问周晨,周晨顿了顿说没有,但是他那一丝停顿还是让叶西源敏锐的察觉到了,不想耽搁周晨吃饭,叶西源恋恋不舍的挂掉电话。

杨雨薇坐在一旁,眼中有些纠结,自从上次回来了,她就不想再去见周晨,可是看着叶西源对周晨的态度,她又起了几分意动,只是想想自己在安河村的遭遇,杨雨薇内心的那丝蠢蠢欲动又被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