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晴试探着问宫奕,“你……你为什么突然对阮安然势在必得?”
她想起许南哲说过的话,如果阮安然真的就是慕熙夏的话,那她当年一定做过对不起宫奕的事,她所表现出来的仗义热血乖巧善良也都是装的。
她现在很矛盾,哥哥自从慕熙夏死了之后,就一直过的像个机器人一样,没有什么情绪,也不会爱人,后来遇到骆羡凝,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实际上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有时候真的很想把所有一切都告诉宫奕,让他不要像是七窍少了一窍一样冷冷淡淡的活着。
可话到嘴边,又总是不敢。
宫奕看了一眼宫晴,她刚受过巨大的惊吓,小脸煞白,但是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关心和紧张却是真的。
他叹了口气,淡淡的问:“那你呢?你为什么对陈知学死心塌地?”
宫晴迟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她跟宫奕比起来,情路要顺畅得多。
罢了,反正阮安然现在对宫奕拒之千里之外,倒也不用担心两人旧情复燃。
更何况,现在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阮安然就是慕熙夏,有可能只是许南哲的无稽之谈呢。
宫晴说:“我现在觉得,人性很复杂,我看不穿看不透,我本来以为良好的出身能给人相应的道德修养,可是没有,所以哥,以后你不管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宫奕心里一暖,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给陈知学打电话,让他过来陪你。”
……
宫奕突然消失,阮安然心里松了口气,她终于可以不用再面对他。
于是回了一趟酒店,收拾好行李带到医院,打算第二天直接跟叶维凡一起从医院出发回国。
她回国的航班和陈知学的交错而过。
陈知学收到消息,就风风火火赶到了d国。
宫晴看到他,自然又是嚎啕哭了一场。
陈知学又心疼又生气,背着宫奕对宫晴说:“跟踪这种事你哪有我擅长,以后父亲再有这样的要求,记得推到我头上来。”他可不希望老婆再身陷险境了。
“嗯嗯。我们要好好想想,怎么报答宋嘉宁。”
陈知学朝病房方向看了一眼,宫奕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已经跟他说了是宋嘉宁冲进火海置换出了宫晴。
他表情很古怪,“真的是她?”人难道真的能转性?
宫晴连连点头,“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已经被烧死了,我当时已经快撑不下去了,是她冲了进来,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我,医生说她三级烧伤,命是保下来了,但是全身都需要植皮,我正在联系汉国的整形医院,打算等她情况好一些,就带她去汉国。”
“治好她是应该的。”陈知学对于宋嘉宁还是很有警惕心,“但是你也别太投入感情,她这个人心思深沉,你不是她的对手。”
宫晴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甩开了陈知学的手,“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傻容易被人骗是不是?如果有人愿意拿命来骗我,我也愿意被她骗!”
陈知学连忙安抚自己的小祖宗,“我没有那个意思,哎……随你吧。”
反正宋嘉宁现在躺在病床上也不能作妖,他有的是时间去调查清楚当时的情况,如果一切都如宫晴所说,他就当是宋嘉宁受尽磨难脱胎换骨了吧。
……
骆羡凝一觉醒来,就听说许南哲住的地方起了火灾,里面被烧的人竟然不是许南哲,而是宫晴和宋嘉宁。
她揉着宿醉的脑袋,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感觉自己像在听奇幻故事。
宋嘉宁出现在那里还好说,宫晴为什么会在那里?
缓了一会儿,她让人全力追查许南哲的下落,看来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要抓到他才行了。
她在洗手间刷牙,看着镜子里满脸颓废的自己,皱了皱眉。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她找许南哲做了什么,她断片了。
她气愤的在心里对自己说:你可真是没出息,每次喝酒就容易做错事,干嘛要去找许南哲!
过了片刻,她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来的短信。
“宫晴已知道孩子真相,尽快做准备。”
骆羡凝骤然握紧手机,瞳孔放大,这……这……
短信肯定是许南哲发过来预警的。
她突然什么都明白了,昨晚宫晴一定是跟踪她到了许南哲那里,又偷听到了所有一切,许南哲想杀她灭口,才布了放火的局……
天……
骆羡凝坐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镇定下来之后,立马给许南哲回了一条: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后不许再打着我的旗号做任何事。
消息却显示发送失败。
她气得扔掉了手机。
这个许南哲,口口声声为她好,可每次做的事情却总是要让她为他背锅。
他动了宫晴,宫家能善罢甘休吗?
到时候扛雷的还不是她!
就这种愚蠢的男人,她竟然还总是试图从他那里得到些许安慰。
骆羡凝啊骆羡凝,你真的没救了!
门外有人敲门。
“大小姐,老爷让你过去一趟。”
骆羡凝应了一声,梳洗完毕,就去了骆父的书房。
一进门,就吃了一惊。
宫正则和林如慧居然在。
他们是跟陈知学一起过来的,只不过比起宫晴,他们想要先解决的是跟骆家的这门婚事。
骆父面沉如水,“羡凝,离婚协议书在这里,你签了吧。”
骆羡凝心尖一颤。
在看到宫家老两口在这里的时候她已经猜想到了他们来的目的。
宫晴既然能够逃脱,肯定第一时间已经把那些事情告诉了他们。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赶了过来,简直是迫不及待了。
骆羡凝迟疑的态度,让宫正则忍不住开口,“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好孩子,你嫁到宫家这些日子,我从来也没有亏待过你,我甚至为了你几次三番跟宫奕大动干戈,可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骆父一脸丢脸的表情,催促道:“快签吧,你既做的出来那些事,就该料到有这一天,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他对骆羡凝很失望,这个女儿他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可能就是因为太受宠,所以才会这样无法无天吧。他现在心里还有点感谢宫家人,尤其是宫奕。宫奕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从来没有说出来,给足了骆家面子,所以他之前对宫奕所有的偏见都消失了,他现在比宫正则还希望这两个小孩能够善终。
骆羡凝忍住了眼泪,拿起笔,在所有该签名的地方签了名字。
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骆父对宫正则的态度变得十分讨好,“宫老兄,既然来了d国,就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和嫂子,虽然亲家做不成,但是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
生意场人无敌人,骆父对于此事的处理态度还是很公正的,并没有护短,所以宫正则也不想跟他闹得太僵,但是吃饭什么的,还是免了,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骆羡凝,尽管骆羡凝现在低眉顺眼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可在宫正则眼里,她就像个炸弹,让人一看就火大。
所以他说:“以后再来叨扰吧,小女还在医院,我们想过去看看。”
提到了宫晴,骆父便不好再挽留,便说:“那我派车送你们过去。”
“多谢。”
骆父态度谦恭的把宫正则两口子送走,回到书房,看见骆羡凝还坐在那里,便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又出去了。
他现在不知道该跟骆羡凝说些什么,所以还是彼此都冷静冷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