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然却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她最近有些神思恍惚,她怕会照顾不好阮小年,便说:“小年,你就跟着月梧阿姨回奥地利吧,让她帮你找个幼儿园,省的你天天在外面疯。”
看阮安然真的动心了,霍月梧反倒有些为难,“我只是开玩笑的。我接下来还要去d国。”
“那就算了吧。”
霍家分公司遍布全球,阮安然也没有多想,以为霍月梧是去谈生意之类的。
她却不知道,霍月梧是为了她,才去的d国。
……
宫弈每日在家陪着骆羡凝,婚礼上要用的东西陆陆续续的往家送。
珠宝设计师也送来了当天要交换的婚戒,还有新娘的首饰。
宫弈拿出这对戒指看了一眼,上面的刻字是GL,然后是结婚典礼的日期。
竟然不是x?
他问设计师:“这是骆小姐让你们刻的吗?”
“是的。”
宫弈猜想,可能是因为结婚戒指比较正式,所以用了姓的首字母吧。
他又拿起了旁边敬酒服配套的项链,看到扣环上刻了一个N,再看看其他的耳环和手链,也都是N。
这就很奇怪了。
他当下没有表现出来,然后亲自把首饰送上了楼。
“羡凝,你来试试这些首饰,看看合适不合适,设计师就在楼下,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跟她说。”
骆羡凝笑道:“本来我想自己设计的,可是想来想去都不敢下笔。”
“你太看重我们的婚戒了,所以才会这样。不重要,反正这是我们的婚戒,在我们挑中的那一刻,意义就已经不一样了。”
骆羡凝于是挨个试着,都很配她。
然后佣人又来喊她去试礼服,宫弈便说:“去吧,我在这等你。”
等骆羡凝走了之后,宫弈便打开了她的首饰盒,里面的首饰一样一样的拿出来看,所有的刻字都是N。
宫弈的脸色沉了下来。
没有道理,她只有那一条手链刻的是X。
只有一个可能,那条手链并不是她的。
骆羡凝换好衣服,从衣帽间走出来,她欢快得像只小鸟。
“好看吗?”
她身上穿的是迎宾舞会上的衣服,是一款淡黄色的小礼服,及膝的长度再加上蓬蓬裙,显得她娇俏又可爱。
可是宫弈却一点都没觉得她像是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天真。
但他依旧不动声色,微微笑着夸道:“好看。”
骆羡凝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也是十分满意,然后就去换下一件了。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宫弈已经不见了。
佣人说宫先生是接到了一个电话,有急事处理所以走了。
骆羡凝便没有多想,自从宫弈从奥地利回来之后,精神状态趋于稳定,所以他又回宫氏正常处理工作了,这几天不过是因为她刚流产,所以才在家里陪着她。
她不知道,宫弈其实没有去公司,他去的是dora的工坊。
dora在宫氏附近有一家小的手工工坊,所有的设计图打样都会在这里进行。
上次宫弈让人调查这根手链的时候就查到过,这手链是这里制作的,但是后来好多事情一打岔,他就没有再追查下去。
可这一次,他的疑心是压不住了。
宫弈的人进去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是一个姓袁的老师傅经手的,袁师傅很快就被带到了停车场,他坐在副驾驶上,驾驶座坐的是沈璟,而前座和后座之间的挡板升了上去,他看不清后座到底有没有人。
沈璟作为宫弈的高级助理,不是袁师傅这个级别的人能够见到的,所以他也并不认识沈璟,只觉得他气场强大,这车子里的空气压抑得他大气都不敢喘。
“袁师傅,你是不是做过一条钻石手链,大概是这样的……”沈璟把手链的照片拿给袁师傅看。
袁师傅点头,“是的,这是一个dora的设计师拿来打样的,她是个新人,什么都不懂,但是很虚心学习,所以基本上是我们两一起制作完成的。”
一听到新人二字,宫弈就知道,绝对不可能是骆羡凝。
以骆羡凝现在的地位和造诣,她对设计打样流程早就烂熟于心,根本就不需要她再去观摩学习。
沈璟继续问:“那个新人设计师叫什么名字?”
“阮安然。”袁师傅对她印象很好,所以立刻就说出了她的名字,然后又有点惋惜的说,“听说她后来辞职离开宫氏了,哎,她可是个好苗子,很有灵气,一点就透。”
沈璟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谁不好,偏偏是阮安然。
他下意识的朝后座看了一眼,明明知道什么也看不见。
耳机里,宫弈那边也没有任何指示。
沈璟都怀疑他刚刚到底有没有听见了。
车里静默着,一直静默着。
袁师傅额头的汗都流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想把他怎么样。
他觉得这车里的气压越发低了。
沈璟跟他差不多,也觉得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过了一会儿,沈璟才收到了宫弈的指示。
他正了正色,对袁师傅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今天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那条手链的事你也给我闭紧嘴巴,否则,我会让你从这个行业内消失!”
袁师傅是个老实巴交又胆小的手艺人,自然是连连应是。
等他走了之后,沈璟取下了耳机,对后座的宫弈说:“宫先生,接下来我们去哪儿?”他不太清楚宫弈为什么要调查这个手链,但是现在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他想赶紧离开这个地下停车场。
宫弈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你下车,我自己开车,刚刚你跟袁师傅说的话,自己最好也记住。”
沈璟连忙说:“我明白。”
他下了车,毕恭毕敬的给宫弈打开车门,宫弈从后座走到驾驶座,脸色非常难看。
沈璟从来没有见过他脸色难看成这个样子。
他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而不动,能让他能如此明显的表露出他的怒气,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
宫弈开车直接奔着阮安然的酒店而去。
他要跟她问个清楚,那天在荔水湾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说起来,那天的很多事情都透露着古怪。
明明是宾客满座的时候,他怎么会突然被欲望摆布,然后失控。
明明他摸到的手感都不相同,明明骆羡凝一开始都不认识这根手链……
是他太大意了,是他太过自信。
是他觉得骆羡凝不可能骗他,是他觉得宫家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所以就算有怀疑,也不曾真的去查证。
他觉得脊背发寒。
如果骆羡凝是真的骗了他,那这个流产的孩子从何而来?
……
阮安然看到手机来电显示宫弈的电话,很自然的把手机放到了一边,她根本不想接。
可是宫弈一直打一直打,她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阮安然,给你五分钟时间,到酒店停车场来。”
说完,宫弈就挂了电话。
阮安然莫名其妙。
但是想想刚刚宫弈的声音很不对劲,似乎在压抑着怒气。
便还是打算去看看。
她安顿好了阮小年之后,就下了楼。
特意确认了停车场保安就在附近之后,才上了宫弈的车。
宫弈紧紧盯着她,双目猩红,像要吃了她一样。
阮安然本能的拉住了车门的把手,准备随时逃跑。
“为什么要骗我?”宫弈一字一句,声音里满满都是怨气。
阮安然脑子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问:“你是说哪件事?”她骗他的事可多了去了。
宫弈更加恼火,眼神就跟要吃人一样,“你到底有多少事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