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羡凝茫然的看向阮安然,语调忧伤:“安然,你为什么能这么冷静?你真的爱过人吗?”
阮安然心尖一颤。
她当然爱过,就在这个地方,对象就是骆羡凝现在苦苦徘徊的人。
就因为她爱过,也没有得到什么好结果,所以才希望骆羡凝不要走她的老路。
宫弈这个人,自私透顶,在他的世界里,永远都是以他为中心,所以他会对你好,会娶你,会给你很多承诺,但是一旦触碰到他自己的利益,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阮安然承认,宫弈有给过她真心,可那是他以为自己活不了多久的时候。
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宫弈痊愈之后,不就将她步步紧逼,逼得改名换姓远走他乡了吗?
骆羡凝看阮安然沉默不语,便苦笑道:“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些了,你就要走了,我应该说点高兴的事。”
阮安然看着她这副自怨自艾的样子,心里很难受,便说:“eva,你很好,你相信我,你值得更好的。”
骆羡凝摇了摇头,轻声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阮安然只好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她去吧。
但,如果她真的想要跟宫弈的感情开花结果,阮安然能给她的唯一忠告便是:“既然你这么执着,就继续吧,宫弈这样的人,其实软硬都不吃,他只会根据自己的需求去匹配你,所以你如果能够迎合他,他会爱上你的。”
骆羡凝奇怪的看着阮安然,“为什么好像你很了解宫弈?”
阮安然低头掩饰一闪而过的慌乱,心虚的说:“我的前男友跟宫弈性格差不多,所以我猜想,他应该也是这样的人吧。”
骆羡凝忍了忍,没有说你前男友是个渣男,可宫弈不是啊,怎么可能是一样的人呢。
她不想在朋友的心尖插刀。
她也知道阮安然跟她说的所有一切都是好意,任何人听到她说痛苦,都会劝她离开,因为以她的条件,真的没有必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更别说为了一棵树春蚕到老丝方尽了。
骆羡凝提起另外一件事,“游星要上市了,下周会举行新品发布会,可惜你要回去了,不能亲眼看见游星上市时的盛况。”
阮安然多少有一些遗憾,游星虽然是她刻意创作出来敲开宫氏大门的敲门砖,但是也倾注了她的很多心血,她设计的时候也总是想起啄啄,不知不觉之间就寄托了很多对啄啄的思念。
如果不是因为阮小年的身体,她真的很想参加这个发布会。
现在归期已定,她也不想再去折腾了。
这一晚上,骆羡凝喝了不少酒,后来,她就醉了,抱着双膝坐在秋千上睡着了。
阮安然猜想她作为夫人一定不想让佣人看见她这样的窘态,于是扶着她下楼,送她去卧室。
推开卧室的门,把骆羡凝放到套间小客厅的沙发上,她站起来擦了擦汗,长叹了口气。
然后继续把骆羡凝扶到床上,帮她脱了衣服鞋袜盖好被子,正要离开,骆羡凝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阮安然只好坐在旁边陪着她,想要等到她放开自己的手再回去。
没想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天亮了,骆羡凝已经不在床上了,她正要掀开被子出去,就听见了宫弈的声音。
“你还在睡着吗?”
阮安然觉得此刻出去非常尴尬,便赶紧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
宫弈似乎去了衣帽间,但是他的声音却依旧传了过来。
“今天父亲母亲要来吃饭,你跟家里的佣人说一声,做佛跳墙的时候多放花雕,父亲最喜欢这道菜。”
听不到骆羡凝的回答,宫弈一边系领带一边走到床边。
“你怎么睡觉蒙着头睡?是哪儿不舒服吗?”
宫弈走过来,想要拉开她的被子看看。
阮安然抓紧了被子,不让她掀开。
宫弈觉得奇怪,继而想歪了,“羡凝,你是不是对我有不满?我这几天确实太忙了,没有时间陪你,你知道的,绑架那件事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幕后主使,所以我不得不一边追凶,一边重新布置我们宫家所有人的安保工作。”
阮安然心想,真虚伪,忙不过就是借口而已,你要是对骆羡凝真有心,一个电话一条微信,都能让她感受到自己没有被冷落,现在说的这么深明大义,好像骆羡凝继续生气就是小心眼似的。
宫弈久久得不到回音,手上的力气就加大了。
他扯被子,阮安然抓被子,他从缝隙间看到床上这个人的发色并不是骆羡凝,顿时用的力气更大。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我的床上!”
宫弈动了真怒,力气就不是阮安然能够抗衡的了。
他上床,单手一把扯开被子,而阮安然还在紧紧抓着被子,所以随着被子腾空而起,猝不及防就扑倒在了他身上。
宫弈吓了一跳,看清对方是阮安然之后,蓄势待发的大掌才收了回来。
自从上次他们被绑架之后,他还没有见过阮安然。
阮安然此时只觉得尴尬,又害怕被骆羡凝看见,所以干脆用脑门撞了他脑门一下,待宫弈吃痛,松开手去摸自己的头,她便迅速下床,跑了出去。
宫弈揉着自己的头,那种熟悉的剧烈疼痛感又再度袭来,好像有什么怪兽被困在了他的脑海里,正在翻江倒海,想要破壳而出。
骆羡凝端着早餐进来,看见宫弈坐在床上揉头,很是意外。
“你不是说你这几天都不回来吗?”
听到了骆羡凝的声音,宫弈的头才稍微好了一些,“父亲和母亲打算下周就去瑞士疗养,我想给他们践行,所以让他们过来吃个饭。”
“那我去准备。”骆羡凝正准备走,又觉得他的状态不对劲,“你怎么了?是头痛复发了吗?”
“没事。”
骆羡凝看着自己刚放下的早餐托盘,决定还是问一下,“刚才阮安然在房间,你看见她了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房子楼上漏水,家里没法住,后天她就回钮芝顿了,我以为你不回来,所以就让她过来住几天。”骆羡凝忐忑的看向宫弈,“对不起,我没有事先跟你商量,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不会,她是你的朋友,你想怎么招待她都是可以,这里也是你的家。”
骆羡凝放心的笑了笑,“那你先吃早餐,我去让厨房准备。”
“好。”
骆羡凝出去之后,刚好碰见阮安然拉着阮小年的手往楼下走,于是就追了上去。
“昨晚我失态了。”骆羡凝有点惭愧,“其实道理我都懂,只不过我……”
“别说了,我懂。”阮安然道,“既然宫先生回来了,那我也该走了。”
骆羡凝讶异,“啊?你怎么知道宫弈回来了?他说他刚刚没看见你啊。”
阮安然没有想到宫弈竟然不跟骆羡凝说实话,一时怔在那里。
阮小年却捂住了肚子,“妈妈,我肚子疼,我想去洗手间。”
“那你去吧。”
这一打岔,骆羡凝就忘了阮安然和宫弈口供不一的事情。
阮安然带着阮小年去洗手间,等了好久她都没有出来。
她便在门外问:“小年,你怎么了?”
“疼,好疼……”
“拉肚子了吗?”
“没有,什么都拉不出来,就是疼。”
阮小年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阮安然突然想起来,她昨天忘了带阮小年去打针,不会因为漏了一天,就让阮小年的过敏又复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