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但是勉勉强强也能说得过去。
叶母正要被说服,叶灼言又补一刀,“我一直想回来,他都不让我回来,我在那边住的一点都不习惯。我不爱吃西餐,我也不爱跟叔叔们一起玩,我想上幼稚园,我想做个正常的小朋友。”
叶母脸色一变,怒视叶维凡,“你给我解释解释!”到底以前怎么对叶灼言的,才会让他说自己只想做个正常的小朋友?
叶维凡无语的瞪叶灼言一眼,咬着牙说:“你留下来,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随便你。”
要是再被追究下去,就没完没了了,他也不希望叶父叶母真的去调查叶灼言的身世。
叶母这才脸色缓和下来,揉了揉叶灼言肉乎乎的小脸蛋,“以后爸爸要是欺负你,你就跟奶奶说,奶奶帮你教训他。”
叶灼言背后有人撑腰,继续补刀,“老叶不让我喊他爸爸。”
叶维凡眼前一黑,他从前怎么不知道这小家伙这么会看人眼色,不是自己一直带的果然跟自己就不是一条心啊。
他不等叶母发难就说:“妈,很多事情不是现在只言片语能解释完的,等有时间了我慢慢跟你说。”
“好,等下吃完饭,你陪我插花,一五一十一点一滴的说给我听。”她也想知道到底谁才是孩子的母亲,他到底怎么悄无声息给她养了个这么大的孙子的。
一屋人正在说说笑笑,叶维平和叶父一起走了进来。
叶维平一进来,就往叶维凡身边一坐,然后眼泪哗啦的说:“维凡,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
叶维凡厌恶的站起来,换了个地方坐,冷冷的说:“大哥,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在孩子面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叶灼言好奇的打量着叶维凡,他中等身材,长相一般,但是面相却很凶狠,跟老叶怎么看都不像兄弟两。
就是这个人把他抓去了屠宰场,要把他当成小猪崽子一样宰掉吗?
原谅?他办不到。
他现在都记得那个屠宰场的腥臭味,还有离锋利的刀刃只剩几厘米时让人窒息的死亡味道。
所以当叶维平满脸堆笑的朝他走过来时,叶灼言迅速扑进了叶母的怀里,浑身战栗起来,“奶奶奶奶,我怕,我好怕……”
说着,他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叶母看着叶维平,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把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就你这样泯灭人性的畜生!还敢在家里出现!你快滚!”
叶维平无助的看着叶母,喊了一声“妈”。
叶母却看都不看他,只叫保安快点过来,把叶维平赶出去。
叶父在旁边面无表情的说:“既然大家都不欢迎你,你就先回去吧,你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怎么说你也是叶家的子孙,我不会让你被宫家的人抓住。”
叶维平想说话想求情,叶父用眼神威胁他,他只好作罢,然后灰头土脸的从叶家出来了。
别墅里欢声笑语,他却像一只丧家之犬。
凭什么?就凭叶维凡弄出来一个私生子吗?就因为那个还没桌子高的小混蛋,他半生心血都要付诸东流?
叶维平不甘心,很不甘心,他给老宅里的管家打了个电话。
“如果你想要你儿子平平安安,就给我办一件事。”
“您说。”管家的儿子在叶维平手底下做事,但是不争气,挪用过公司的财产,叶维平一直拿着这件事威胁他,管家不敢得罪他。
“让人散布谣言,就说叶维凡和叶灼言长得一点都不像,恐怕是个冒牌货。”
管家有点犹豫,“这……恐怕不太好吧……”
“难道你觉得他们长得像?你换个角度想想,这不是谣言,这可能就是事实。”
管家沉默,在叶家如果乱嚼主人舌头根子,是会被赶出去的。
但是想想儿子的安危,便说:“好,我去办。”
反正,二少爷和孙少爷长得确实不太像,他也不算太埋没良心。
叶维平挂了电话,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只要让叶父叶母起疑,然后带这小混蛋去做亲子鉴定,他就有的是办法让这个鉴定变成他想要的结果,到时候,叶灼言就是野种一个,看他们还能怎么跟他斗!
……
很快,厨师、园丁、女佣、司机……全都说起了这件事。
叶维槿跟叶灼言吃过饭之后在花园里玩球,球滚到了蔷薇丛中,她走过去捡球,就听见两个园丁在那小声嘀咕。
“虽然说儿子和老子也不一定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孙少爷长得一点都不像叶家人啊,莫不是二少爷被人骗了吧。”
“别胡说八道,主人家的事,哪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嗨,这不是干活无聊,随便说说嘛,我还能跑到老爷太太跟前去说这个事不成?”
叶维槿听着很不爽,正要出声教训他们,却看见叶灼言蹦蹦跳跳朝她跑过来。
“姑姑,球捡到了吗?”
“捡到了。”
两人刚一出声,那两个园丁就吓了一跳,然后赶紧猫着腰从蔷薇丛中逃之夭夭了。
叶维槿想找人发火都没地方发,也没什么心情玩了,就对叶灼言道:“我让人给你做了草莓布丁,我们一块儿回去吃吧。”
“好耶!”叶灼言欢呼着冲向了别墅。
叶维槿环视四周,半个人影都没有,她只好也跟了上去。
而此刻,叶母的花房里,她正在打听叶灼言的身世。
“说说看,他母亲是谁?”
叶维凡挠了挠头,撒谎道:“就是一个普通女人,您就别问了,我们已经谈妥了,她不会再出现。”
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擦枪走火也很正常,叶母不想穷根究底,便说:“就算如此,你也不该这么多年对灼言的存在一直瞒着,如今总算认祖归宗,以后可不能再薄待了灼言。”
“我知道了。”
两人正说着,叶维槿就走了进来。
她脸色不太好看,随手掐断一支百合,拿在手里拽花瓣儿玩。
叶母瞪她,“好好的,干嘛糟蹋我的花。”
“竟然有人说灼言和二哥不像,说他是个冒牌货。”
叶母立刻就很不高兴,“谁说的,你把他带过来,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叶维凡心头一紧,“这就是我不愿意带灼言回来的原因,人言可畏。”
叶维槿道:“要不我们做个亲子鉴定,也好堵住悠悠之口。”
叶维凡立马道:“不可以!”
两个女人一起望向他,“为什么?”
叶维凡不出声,他当然不想去做这个亲子鉴定,叶灼言虽然不是他的儿子,他也不想现在就穿帮,叶维平那边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有叶家孙少爷这个身份,叶灼言就能安全得多。
叶母盯着叶维凡为难的样子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为什么。”
叶维槿一脸茫然,“你怎么就知道了?”
“维凡一定是不想让灼言再次受到伤害,我们冷落了灼言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一家团聚,就开始怀疑他的身份,灼言会很伤心的。”叶母想起叶灼言萌萌的样子,迫不及待想要去抱抱这个受了多年的委屈的孙子,于是问叶维槿:“灼言呢?”
“他吃完甜点有点困,我让他去维凡房间了,他的房间还没有收拾好。”
“我们去看看他。”
叶母带着叶维槿和叶维凡到了房间外面,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
并没有什么旋律曲调,像是随意拨弄琴弦流淌出来的乐声,但却清脆悦耳叫人忘忧。
叶母转身问叶维凡:“你教他学小提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