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然心中大喊不妙。
从前她也有过追求者,但只要是阮小年不喜欢的人,她就会恶整他们。
每当那个时候,她就会露出现在这种看猎物的眼神和似笑非笑的表情。
阮小年要对陈知学下手了。
阮安然不想让陈知学无辜受难,便想提前结束这顿饭,“陈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想现在就带我女儿回家了,她晚上还要练琴。”
陈知学已经拿到了阮小年的头发,此时便不再挽留,“好,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我让保姆过来接。”
阮安然朝着阮小年招了招手,她立马就跑了过来,小脸因为运动变得红扑扑的,显得更加可爱。
“陈叔叔,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阮安然不让阮小年说,打断了她,“有什么事妈妈帮你去做,不要麻烦陈叔叔。”她甚至背着陈知学用眼神警告阮小年,让她不要作怪。
可是阮小年却无视了她的警告,笑眯眯的对陈知学说:“我的项链掉到海洋球池子里了,你能帮我找到吗?”妈妈竟然想帮这个渣男!不会真的对渣男有好感吧!那可不行!她必须要让这个渣男吃点苦头显出原形!
海洋球池子里有数百上千的海洋球,在那里面找项链,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陈知学面露难色。
阮安然立马就说:“你忘了,你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戴项链,你的项链现在应该就在你的抽屉里。”
“妈妈。”阮小年哭丧着脸说,“那可是你帮我赢回来的果芒,我每天都戴着的,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如果真的能丢了,我会很伤心的。呜呜呜呜……”说着,她就两只手蒙住了眼睛,声音要多伤心就多伤心,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阮安然真想揍她一顿然后直接扛走,但是当着陈知学的面,不好这么做。
所以咬着牙又说:“丢了就丢了,又不是限量版,我帮你买就是了。”
“我不我不我不……”
阮小年又哭又闹,全餐厅的人都朝着他们望了过来。
此时陈知学觉得,如果他再不去帮忙找就显得自己很小气了。
于是说:“小年,你别哭了,叔叔帮你去找。”
阮小年马上转哭为笑,“叔叔你真好,那你跟我来吧。”
海洋球池子里还有另外两个跟小年差不多大的孩子在玩,陈知学便说:“我请餐厅经理过来,把这里面的海洋球都拿出来,那样不就可以找到项链了吗?”
阮小年脸色一变,那样是能找到项链,那样她的陷阱也就不好使了啊!
她马上就又做哭泣脸,“不要不要,海洋球全都拿出来那得到什么时候啊,我记得就在那个架子附近,去找找肯定能找到。”
另外两个小孩也很配合的说:“我们要在这里玩,不许把海洋球全都拿走。”
陈知学无奈,只好进了海洋池,去了阮小年指定的那个位置。
“就在那里,就快到了……”
阮小年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另外两个本来在一边玩的小孩突然就跳了起来,然后往前一扑,就把正在池子里摸索的陈知学撞的直接扑倒在了池子里。
那些海洋球突然就全都破了,里面有的是水,有的是油,有的是针,全都朝着他身上招呼了过来。
陈知学始料未及猝不及防,惨叫连连,在海洋池里翻滚哀嚎。
阮安然狠狠瞪了阮小年一眼,小声说:“回家我再跟你算账。”
阮小年却不以为意,她正在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而感到高兴。
刚刚在来的路上她就约了她的小伙伴,让她们帮忙准备了道具球,她来了之后就去游乐园跟她们汇合,然后把道具球放到了指定位置,再接下来就是引蛇出洞瓮中捉鳖。
看着陈知学落难的样子,阮小年都要高兴疯了。
阮安然连忙叫来了餐厅经理,让他找人把陈知学弄了出来。
餐厅经理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餐厅的海洋球都是正规厂家出品,不知道怎么会混到这些东西,我们送您去医院,所有医药费都由我们来出,另外我们也会加强对儿童乐园的监管,保证类似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陈知学摁着额头,心里郁闷极了。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其实到了现在,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这件事和餐厅根本毫无关系,就是阮小年捣的鬼。
是她在海洋池子里做了手脚,所以才会非要让他进去捡什么项链,而这里面的两个小朋友,肯定就是她的同伙。
唉,被个小姑娘整了,还是被慕熙夏的女儿整了,他还能怎么办?
陈知学没有计较,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狼狈,对经理说:“我没有什么大碍,医院我就不去了,买单吧,我得回去洗个澡。”
餐厅经理哪敢让他买单,直说免单再送一堆代金券。
陈知学懒得要,留下了几张钞票,就对阮安然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太适合送你们回去了,那我们就此道别吧。”
阮安然看他的惨状,有些不忍,“那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阮小年突然就捂住肚子一阵哀嚎,“我肚子疼肚子疼疼死了!”她才不要让妈妈去送渣男回家,那岂不是给渣男创造机会?
餐厅经理一听,头更大了,刚刚出了个游乐园的安全事故,现在不会又要出食品问题吧?
他连忙问:“小妹妹,你是怎么个疼法?要不要我打急救电话?”
陈知学到了此刻终于明白这个小姑娘为什么要如此针对自己。
合着她以为自己要追阮安然呢!
陈知学哭笑不得,想解释,但是又觉得自己现在这幅样子不好在外面久留,就打算先回酒店,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阮店长,你带小年去医院看看吧,我自己回酒店可以的,再见。”
“那好吧,再见。”
陈知学浑身湿漉漉像个刺猬一样的走远之后,阮安然才对阮小年说:“别装了,起来,跟我回家。”
阮小年嘻嘻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突然就不疼了。”
餐厅经理发白的脸色这才有了血色,松了口气。
阮安然白了阮小年一眼,没有说话。
然后整整一个晚上,她都没有跟阮小年说一句话。
阮小年有些心虚,于是非要跟阮安然一起睡。
她躺在阮安然的身边,各种花招耍尽,阮安然还是不理她。
她害怕了,抱着阮安然的胳膊说:“妈妈,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了,可我也是为你好啊,那个陈叔叔,他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
阮小年愕然,“知道你还……”
阮安然很无语的说:“在你眼里,所有的男人都必须是我的潜在对象吗?就不能是个普通朋友吗?”
“可是他对你很殷勤……”
“小年,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阮小年弱弱的摇了摇头。
阮安然叹了口气,“你关心我我知道,但是这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我哪一次没跟你说过这些话?”
阮小年心里不服,腹诽道,虽然每次都说,但是没有哪次这么长时间不理我啊,这个陈叔叔就是不一般!
她的感觉是准确的,她之前整那些人的时候阮安然不生气是因为阮安然也觉得他们烦,正好趁着她的手赶走他们,所以自然心平气和,但陈知学阮安然又不讨厌。
阮安然继续道:“你知不知道那些针有多危险?要是扎到他的脸他的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