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总得试一试,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呢。
霍阳桐拿过所长手上的药,一饮而尽,然后躺在了床上,双手合十放在小腹,等待药效起效……
……
宫弈派的人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宫弈便也知道了。
但他没有阻拦,只是命令那人继续追踪,看看那个药是否真的能控制大脑皮层,精准消除某些记忆。
这也是他拦着宫正则,不让他早早发难的原因。
因为这个药对他很重要。
如果这个药能让霍阳桐忘记湛星,那么也就能让慕熙夏忘记……
虽然那件事慕熙夏绝对不可能知道,但是有备无患也是好的。
宫弈刚跟眼线打完电话,慕熙夏就走了进来。
她好奇的问:“你在给谁打电话?什么药效?”
“我让人帮我特制了一些保健药。”怕慕熙夏多问,宫弈连忙转移话题,“宫玥走了?”
“嗯。你妈妈送了我一套首饰。”慕熙夏献宝一样将那套珍珠首饰举到了宫弈面前,“她让我先挑的,我挑剩下的给了宫晴。”
宫弈啧啧两声,捏了捏她得意的小脸蛋,“你现在在我母亲心目中竟然比宫晴地位还高,快说,你给她吃了什么眯药?”
“疼!”慕熙夏抓住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当然是因为她知道我这个小福星名不虚传啦,宫弈,你下个礼拜就是三十周岁生日了吧,听父亲和母亲的意思,这次要大办,好像还说要把林星曜叫回来。”因为他是party之王,最热衷也最会办热闹的party。
“嗯,我知道。”宫弈已经跟林星曜联系过了,关于party的一些构想也传达给了林星曜。
慕熙夏把头靠在宫弈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幸福感从未有过的强烈,“真好。”
宫弈亲了亲她的额头,十分心疼她这段日子的奔波劳累奋不顾身……还有……失去的那个孩子。
他有点担心她的身体有没有恢复好,便说:“明天陪我一起去医院做体检吧。”
“好。”慕熙夏并不知道她不仅要陪同,也需要体检,痛快的答应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佣人替宫正则来喊宫弈:“少爷,先生让你去一趟书房。”
“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宫弈松开慕熙夏,恋恋不舍的说:“你自己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带你出去玩。”
慕熙夏眼睛亮晶晶,“去哪玩?”
宫弈故意卖了个关子,“到了就知道了。”
他走到书房,宫正则面色凝重。
“我已经全部调查清楚了,新西兰的那起绑架案,也和霍阳桐有关。”宫正则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我真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恶毒,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却把你当成掌中之物,想要极尽蹂躏,再杀了你。”
宫弈也猜到那件事是霍阳桐做的,毕竟他在新西兰的位置十分隐秘,唯有霍阳桐可以通过视频电话来定位到他。那个时候他对霍阳桐没有防备,也根本没有怀疑过他,这才给了他可趁之机。
他眸光沉沉眼神幽深,把玩着一支钢笔,没有说话。
宫正则问道:“你打算怎么讨回这笔账?”
“再等几天吧。”宫弈淡淡的说,“霍阳桐正在试药,结果未必会好。”
“他?试药?”宫正则震惊,“什么药?”
“控制记忆删除的药,如果这个药能试验成功,我想独家买断这项专利。”
宫正则点头,“如果世上真的能有这种药,估计再高价都会让人趋之若鹜。”他以为宫弈是想利用这个项目大赚一笔。
宫弈却说:“我买下来,是不想让它上市。”
“为什么?”
“不想让原本很宝贵的东西变得廉价。”
记忆是每一段人生的剪影,是无价之宝,如果能让人随意删除,那不就等于人生白活?
宫正则无意与他争执,反正宫氏也不差这个项目,他随宫弈去了。
但是,霍家,他绝对不能放过。
宫正则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有关霍家的一切,发现霍家在奥地利的势力非同小可,产业体量也很惊人,虽然宫氏有能力打败霍氏,但恐怕会是一场两败俱伤旷日持久的硬仗。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要打这场仗,他要让霍阳桐一无所有,他要让霍阳桐匍匐在宫弈的脚下道歉,他要让霍阳桐后悔自己曾经这样折磨过宫弈……
他们都没有怀疑慕熙夏的流产与霍阳桐有关,因为那窝小鸟是慕熙夏自己发现自己抱回家的,霍阳桐根本无法安排。
所以宫弈对于霍阳桐的仇恨并没有强烈到非立刻杀他不可,他现在也只想像霍阳桐玩他一样,慢慢的吊着他,一点一点的摧毁他所有的希望,一点一点的让他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
霍阳桐吃完药,睡了一天一夜。
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旁边一直苦等的医生们终于松了口气。
他的目光一一从他们脸上扫过去,表情十分困惑。
穿着白大褂的所长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霍阳桐手撑着床,慢慢坐起来,“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医院吗?我生病了?”
“你都忘了?”所长跟他解释,“你是我们试药的志愿者,你试了我们的忘却药,只是想删除一段记忆。”
霍阳桐突然捂住了头,“什么药?什么志愿者?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他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像是疯了一样从床上跑下来,封住了所长的衣领,摇晃着问他自己是谁。
所长吓坏了,连忙让护士给他注射了镇静剂。
霍阳桐这才软软的倒了下来,几个医护人员一起又将他搬回了床上。
所长看着躺在床上的霍阳桐,皱着眉头说:“看来精准定位消除某一段记忆失败了,霍先生所有的记忆都被消除了。”
“那怎么办?”
“启动预备方案。”
“好。”
霍阳桐在试药之前,就已经给过所长预备方案,当所长打开文件袋之后,他惊呆了。
原来霍阳桐已经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全新的身份,他是个一贫如洗的打工仔,名字叫王新,寓意是新的开始,他因为急需房租所以来做这个志愿者,签订了合同,试药之后无论成功与否,给他五万块钱,毕竟新生活也是需要启动资金的。他最后交代所长不要跟他说起他是霍阳桐,他只想当一个普通人,默默无闻的活下去。
所长哪里敢做这个决定,病房里躺着的可是霍阳桐啊,霍氏总裁,庞大商业帝国的掌舵者,霍家家主,他怎么敢让他变成一个寂寂无名的打工人!
所长于是联系了霍月梧。
霍月梧因为过度伤心,生了病,这几天都在床上躺着,听了所长汇报的试药结果之后说:“顺着他的意思。”
“您是说?真的跟霍先生说他是那个叫王新的人?”
“嗯。”霍月梧声音沙哑,“这样对大家都好。”
所长听不懂为什么她说这句话,但,既然霍家的二把手发话了,他照办便是。
锅已经愉快的甩了出去,所长就很愉快的把新身份告诉了霍阳桐。
霍阳桐没有任何怀疑的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毕竟有全套的证件,还有租来的房子的钥匙。
休养了几天,王新的身体经过检查没有任何异样之后,就出院了,他拿着厚厚的五万块,塞进背包,茫然的走了出去。
居先生看到霍阳桐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从医院走出来,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背着发白的背包,朝着地铁站走去,忍不住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