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太客气了……”

看着眼前诡异的下午茶气氛，十代多少有点不安。侍者沉默而迅速地端着盘子送上来一壶颜色诡异的“茶”，两个扣在盘子上的茶杯也是相当豪华亮丽。霸王挥退了露台边的侍从，连待在帷幕后的侍从也一起赶走了。

把人都支走了么……霸王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我解释吗？那么我就解释给你听好了……”

霸王坐到了另一边的椅子上，从盘子中取出一个茶杯放在自己面前。

“这是人类的□□。”

接着他端起茶壶，将盛在其中泛着诡异黄绿色的液体倒入杯中：“这个就是灵魂。”

盛放在名为□□的容器中。

“嗯……”十代点点头。

霸王没有抬头，只是继续往杯中倒茶。渐渐地，茶就盛满了杯子，溢出杯口，顺着外面的茶杯壁淌在了桌子上。

“啊……溢出来了！”十代赶紧伸手去扶正那倾斜着的茶壶，但霸王手更快，将茶壶放回了托盘中。

“人类□□的容量是有限的，不可能无限地装载灵魂。”霸王指了指面前那装得满满当当还在向往缓缓溢水的杯子：“但精灵就没有这种顾虑。”

“为什么？”十代问道。

霸王靠坐在椅子里，问道：“你知道LV怪兽吗？”

“知道啊，像羽翼栗子球就是……啊！羽翼栗子球你还没还我！！”十代这才想了起来，他的伙伴被霸王拿走了之后，到现在还没个消息呢！

“我会还给你的。”霸王并不想纠结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既然你知道有LV怪兽，那应该很容易理解……当灵魂已经被装满的时候，只要‘消耗’掉就行了。”

一般而言，精灵们快速消耗自己灵魂力量的途径有两种。一是将它们变成晶币，作为储存的食物或者是用于物品交换的货币。二是……将灵魂能量固化，也就是——让自己进化。

但精灵的进化是需要消耗极为庞大的能量，几乎是天文数字般的能量。因此，大多的精灵至死也一直停留在自己原本的星级上。

当然，也有成功进化出不同形态的幸运儿。

例如羽翼栗子球。从一星的精灵直接跳至九星的高阶精灵，接着又跨出了几乎不可能的一步进化成十星的高阶精灵。从一星进化到九星所需的能量总额都不一定能够支持十星怪兽的进化，真不知道这毛茸茸的、看上去如此无害又弱小无比的小家伙有着怎样的奇遇，它进化时消耗的惊人能量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么说……灵魂能量能够决定一只精灵的强弱。”十代斟酌着总结到。

“没错，所以他们会很慎重地‘制造’晶币，一旦没把握好，就会让自己变弱。”

这也是霸王没必要出手干预商品货币流通的的原因。因为在这里，“货币”量一直处于一个相当稳定的数字，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通则，所以那些精灵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才会谨慎地消耗自己的灵魂能量制造晶币用于商品交换。而且晶币本身用途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会贬值。

“精灵可以这么做，我们人类做不到这种事。”

十代满头黑线，原来霸王你还记得自己是个人类啊！

“那么这些溢出来的灵魂力量怎么处理？”十代指了指桌上的那滩水渍：“就像死去的精灵那样散到空中去吗？”

“不。”

霸王否定道，又端起茶壶给十代面前的空茶杯上倒上茶。

“啊……谢谢。”

真是好待遇啊，霸王居然给自己……

“溢出的那些灵魂，就到你那里去了。”

……？

“不可能！”十代砰地一下拍桌子站了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我就是我……我一直都是我不是吗？”

“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吗？”霸王耸肩。

“就外貌而言是觉得很像啊！但是这算什么理由！我从来都不觉得我的思维习惯和你很像……”

“是你误会了，人格，不是灵魂。灵魂本身只是一种能量，根本不分彼此。”

——要不然那些在决斗中胜出，获得败者灵魂的精灵，难道会因为混合了多个精灵的灵魂而混乱？

并非如此。

“……”

十代绞尽脑汁去分析霸王的解释……好吧，这样说来的话，倒也说得通。

“那……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们很像吧。”霸王随口答道。

“那是骗人的吧？！”十代顶着一头的黑线挣扎着吼道。

“嗯。”

“喂！”

居然还承认了？！

“总之，我们算是‘有点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十代说不出口的是——难道我们是失散已久的兄弟？

只是不用他问出口，霸王就回答道：“不是。”

啊，又被他听到了吗？我心中的想法……

“总之就是这样了。”霸王放回茶壶坐回原位，而十代端起杯子看着其中颜色诡异的液体也狠不下心去尝一口。

既然如此，霸王也就干脆地夺过了十代手中的茶杯去充当教具。

“之后，你在决斗中输给了我，按照世界法则，我可以获得你的灵魂。”

霸王把十代的茶杯倾斜，将其中意喻着灵魂的茶水倒入自己的杯中。

结果毫无疑问。

“啊……是这样啊。”十代也明白过来了。

刚才就装不下茶水溢出了大半的杯子，当然也装不下这会儿倒入的十代杯子中的茶水。

“所以，并非是我想放过你。”

就不能不这么说么，听着怪渗人的……

十代心里嘀咕着。

霸王他说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原本我们就是同一个灵魂，只是现在被分割开了。”霸王抬起手腕，淡淡地解释道：“灵魂链的作用就是将我们分开的灵魂借由‘契约’的形式链接起来……当然，没有以前一体时效率那么高，但多少可以弥补一些缺失。”

“你管那些叫损失吗……？”十代不置可否。

“当然。”霸王探过身来，轻轻勾起了十代的下巴：“既然我们原本是同一个人的话，我当然可以知道你在想什么……”

“嗷！不公平！”

“没什么不公平的。”

“谁说的！”十代躲开了霸王意图不轨的手：“既然我们是同一个人的话，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是你自己不想知道。”

追根究底就是一个字——懒。

霸王放下杯子：“先带你去个地方。”

轻轻松松地转移了话题，霸王伸手拉起十代。没有什么预兆，周围的景色却突然开始变化。

“呜……”

场景的转移给十代一种头晕眼花的感觉，不过还没等他开口抱怨，似乎就已经到目的地了——

……？

十代不由自主地抱住了霸王的胳膊。

周围一片漆黑，有种朦朦胧胧的混沌感，在未知的黑暗中十代只好紧紧抱住身边的霸王来寻求安全感。

“这里是……？”错觉吗，昏暗的走廊似乎有点渐渐亮堂起来了，十代不知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心下更害怕了。

“这里是心之房间，灵魂寄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