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连城眉头蹙起，“你姐姐是什么人？”

“奴才的姐姐是伺候倾颜公主的宫女，一年前进宫，六个月前失去了音信。”小山声音里带着哭腔，“奴才家中父母早亡，奴才一年前生了一场重病，姐姐卖身进宫为奴，每个月都有信寄回家中。直到半年前，奴才再也没收到过姐姐的信。”

“你说你进宫是为了找你姐姐？可找到了？”

小山捂住脸匍匐在地上痛哭，“奴才进宫后，用了半年的时间查到姐姐已经死了，她是被倾颜公主和昭佟郡主虐待至死的。”

“你胡说什么？死奴才，你知不知道污蔑皇族是死罪。”边贵妃胸口都要气炸了。

百里连城看了边贵妃一眼，“是朕问还是边贵妃你来问？”

边贵妃见状不出声了。

“小山，你继续说。”百里连城脸色一沉。

他不是不信任自己的女儿，而是，他相信人人都惜命，欺君是死罪，这个小太监不是不知道。

小山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泪水，“奴才不但查到姐姐被公主郡主残忍杀害，还查到公主和郡主不止杀了姐姐一个人。倾颜公主的宫里经常会少人，而公主会出宫带回新人补充上，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敢阻拦公主的行为。”

百里连城看到边贵妃还想出声，“边贵妃，你若是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

百里梓颜和百里梓宁刚看到凌暮晚带来一个小太监的时候，根本不以为意，可是，等这个小太监说的越来越多，她们两个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小山跪在那里把自己这半年来打听到，看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外面的人杀人放火有官府来处置。可奴才不知道公主和郡主杀了人由谁来管？”小山又哭了出来，“奴才见到了皇上把心里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就算死也死而无憾了，皇上如果要砍奴才的脑袋，尽管砍了吧！”

百里连城头疼，“那你是怎么和凌小姐认识的？”

“凌小姐今日乘了奴才抬的轿子，奴才之前看到倾颜公主和昭佟郡主在戏耍一个小女孩，如果没人出手帮忙那小女孩就死定了。奴才故意弄坏了轿子，引着凌小姐去了碧湖长廊。”小山一脸愧疚的看着凌暮晚，“凌小姐，奴才不知道会连累你得罪了公主和郡主，还被她们报复，奴才错了，奴才该死。”

他说完直接匍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凌暮晚摆手，“你没错，也不该死，有错的另有其人。”

该死的也另有其人。

“皇上，接下来的事情让臣女说吧！小山公公现在这状态应该说不下去了。”凌暮晚把如何下水救人的事情说了一遍，“小山看那小女孩可怜，就故意引了臣女过去救了那小女孩一命。当时几位王爷都在场，还有太医院的太医。”

百里连城深呼吸一口气，“梓颜，梓宁，你们有什么可说的？”

“她，她撒谎！”百里梓颜根本就没打算承认。

那小丫头早就不知道踪影了，也就是死无对证，只要咬死了不松口，谁也没办法。

看到百里梓颜还不知道悔改，凌暮晚走上前一步。

“皇上，这件事攸关公主和郡主的名声，臣女本来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可是，公主和郡主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们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甚至还不依不饶想让撞破她们丑事的臣女死无葬身之地。”凌暮晚看了小山一眼，“小山，你告诉皇上，还知道些什么？”

小山此时已经止住了哭声，“皇上，倾颜公主和昭佟郡主把人折磨够了就绑上大石头沉入湖底。如果宫中有水性好的人，可以在碧湖的湖底找到死者的骸骨。”

“父皇，你别听这个奴才乱讲话，碧湖那么深，谁知道以前有没有淹死过人，要是真找到尸体也不能算在儿臣的头上。”百里梓颜替自己辩解。

百里连城此时被气笑了，“梓颜，你告诉父皇，是不是和梓宁两个人合起来报复凌小姐？”

“没有。”百里梓颜不承认。

“很好！”

百里连城没想到，自己禅精竭虑的在想着为老百姓做点什么事情，才能让百姓的日子更好过些。而他的女儿却养成了这副冷血心肠，枉顾百姓的生死的性子。

“老六。”

“儿臣在。”百里衍站了出来。

“你去把宫中水性好的侍卫都挑出来，然后去碧湖的湖底打捞。”百里连城下旨。

“皇上！”凌暮晚可不放心让百里衍去，万一他把尸体都破坏了呢？万一他继续帮着百里梓颜呢？

“凌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

“臣女要跟着一起去。”

百里连城看到凌暮晚一脸不信任的模样，心情颇为复杂。

百里家的人如今已经无法让她相信了吗？

“既然这样，凌将军和宁亲王也一起去一趟碧湖吧！”百里连城看了一眼凌桓敬和百里凌云，“其他人在此等候。”

百里梓颜在听到她父皇说要去碧湖的时候，脸色大变。

边贵妃抓住百里梓颜的手拍了拍，“梓颜放心，你父皇会给你讨个公道。”

“母妃，不能让父皇去。”百里梓颜嘴唇颤抖。

“不去怎么证明你的清白？别怕！”边贵妃安慰。

百里连城亲自带人来到碧湖，侍卫点着了二十几盏灯，在小山的指认下，百里连城让熟识水性的侍卫潜下水。

凌暮晚就站在湖边看着掀起了水花的湖面，天色漆黑，在那冰冷的水底不知道沉着多少无辜枉死的人。

“凌小姐，今天的事情本王可以解释。”百里衍来到凌暮晚的身边。

凌暮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晋王不用解释。”

“那小女孩怎么失踪的，本王真不知情。”

“所以，之前我对王爷道谢的话，王爷就当没听过。”凌暮晚不想和他讲话，往旁边走了两步。

百里衍想起自己当初答应过凌暮晚的话，他说等凌暮晚出宫的时候把那小女孩交给她，在她对他说谢谢的时候，他心里一阵欢喜。

可谁能想到他妹妹和堂妹会为了报复凌暮晚把那孩子给带走了。以那两个妹妹的手段，那小女孩恐怕已经遭遇了不测。

本来和凌暮晚之间已经有些进展，却因为这件事功亏于溃。

有十几个侍卫一起潜下水，许久都没有露面。

站在岸边的人等了半天，突然听到噗通一声。

水下面有人钻出了出来。

“皇上，湖底有很多尸体。”一个侍卫颤抖着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