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坟之中,朦胧的月光照耀着漆黑的山路。
莫颜跟着前面的身影走在黑暗之中,不由将目光落在了前方的数道人影身上,脑子里还在消化方才所听到的全部信息。
中间不仅提到了阿桑,还提到了当年的某件惨事。
莫颜瞬间便想到什么?
还有种子……
莫颜一下子便关注到这群人口中的种子,这个种子很明显在这故事中占据着很重要的内容,也是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从那些人的口中描述很容易的得出,这种子应该是什么难得出世的宝贝或奇物,足以令这些能人异士浮起心思想耍得到争抢的那种。
而当年,得到这个种子的阿桑将这种子进了几个普通人的体内,只为报仇。
而这个故事应该就是这局游戏的关键。
孤魂疯鬼与阿桑……孤魂疯鬼……孤魂疯鬼……
莫颜皱着眉头念着作为本局游戏的标题的几个字。
如今阿桑已经出来了,其过往的故事也开始浮现。
现已知,阿桑这个人确实不是普通人,不仅不是,而且还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现在,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对方与这个游戏有着绝对的关系,阿桑有欲望,有目的,她要报仇,也就是,有要杀的人。
那么这个孤魂疯鬼,又是个什么意思呢……
这只孤魂疯鬼是否就是大楼里面的那只鬼;
而那只鬼是否又是哪些人口中当年惨死的……阿桑的姐姐。
应该是吧……是的话,阿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栋大楼,也就可以解释了——因为那是她姐姐残魂存留的地方。
莫颜如此想到。
那么假设以此为基础的话。
那这两人,不,一人一鬼,又是谁在这局游戏中占据最主要的位置,或者换句话来说,谁,有可能是这局游戏存在的大boss。
从过往经验来看,莫颜遇到的几个大boss,除开第1局的‘爸爸’,都是存在着极深的执念,或是拥有不甘,或者带着极深的怨念,因此,他们也无一例外的异常强大的。
而且现在想来,第一局游戏的最终boos可能也不一定就是‘爸爸’,有可能是那个终日被爸爸醉酒殴打,甚至被割下头颅的‘妈妈’。
而这些条件,除了实力还不确定,从莫颜现在已知的故事中,可以说这些条件阿桑都满足了。
而另一个……
另一个……可能代表着孤魂疯鬼的租房大楼中的那只鬼。
嗯,虽然说,对方是一听就让人产生恐惧的鬼,却在已知的内容中却呈现着一种矛盾的状态。
在租房大楼的老租客口中,对方似乎并不是特别危险的存在,虽然那栋大楼前两年有死过人,而且莫颜刚到的时候还遇到一家请神婆祈祷,千万别让那只鬼盯上他们家。
但,怎么说呢……
就今天早上出事前后莫颜的观察,已经确定租房大楼里不少人都确定见过那只鬼。比如和母亲才搬来不过半年,被莫颜第一天碰到,与男朋友在过道上腻腻歪歪的女孩;又比如与包租阿婆谈话的租客大妈,而且这里的老住户是应该见过不少次……那只鬼。
但大多数人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该住的也还是一直住着,虽然楼里的租客少,但聚集起来还是有一堆不小的数目,也没见全部都出事。
毕竟真正的恶鬼,真不是一般的凶悍,因为强大的怨念,大多都已不存在人性。
虽然莫颜没遇到过几只鬼,但也可以从仅有的经验中推测出来。就如同公寓那次莱桑招出来的那只弹琵琶的女鬼一般,就是标准的恶鬼,血腥戾气浓郁的可以翻天,在驱使她的过程中,莫颜都几乎可以感觉到有多少人死在那只鬼的手中。
包括【老院】中作为boss的表小姐这个例子。对方是无比强大的鬼怪,虽然保有理智,平时看上去也十分温婉的样子,但实际上确实比任何东西都要恐怖,瞧瞧那颗千人头万人头的枯树,就能足以验证对方的疯狂。
而这里,那租客大妈,谈起那只鬼时虽然口气中难掩害怕,但却并不是多恐慌,好像已经逐渐习惯一般。
而和母亲新搬来的那个女孩子,也几乎可以确定自己见过那只鬼,但也没有出事。
当然,也有可能是没有到时机。
比如,中元鬼节阴气最盛的时候。
但就从前面的来推测,那只鬼也许并不是莫颜想象中的那种……鬼,虽然从已知的线索中得知,对方应该是死的很惨,应该保有怨气。
至于前几年死的人,或许有别的原因也说不定。
又或许,这个原因,也和阿桑有着什么联系。
而孤魂疯鬼那几个字,也其实是透露了一些含义。
孤魂疯鬼……孤魂……孤……那个孤字,包含的意思就有很多,一眼便能让人想到是孤寂与孤独,如果取走那个疯字,可以直接替代的一个词是孤魂野鬼。
这个词学名上的意思便是人死后无家可归、没有地方可去的无主游魂。
只是多了一个疯字,意思便不能完全这样解释了,但还是包含了一些这样的意识。
而那个疯字,莫颜现在还无法解剖。
那么,一个已与这个世界的游戏内容占据了极大的内容,中间沾染了浓重的怨恨因果,已经足以让对方成为一个怨念极深的怪物。
一个却是好像并没有多大戾气的孤魂。
那这局游戏的boos,会是阿桑,还是那只鬼?
又或者……两个都是?
还有,她这个身体,又是什么样的身份?
同样出自贵州还疑是故人,阿桑见到她时,是真的只是觉得她眼熟没认出,还是故意做没认出来的样子。
思索间,莫颜已经随着前面的身影走近了乱葬岗中聚集的这群异人,并听到前面的那群人冲唐凌喊道:“唐凌,不是叫你守在下面吗?怎么……来带人上来了?”说着,说话的那人还将戒备的目光移到莫颜身上。
是的,仅仅只是莫颜,身上小卷毛阿青直接被无情的忽略了。
因为这些人一眼便看出,莫颜与他们是同一类人。
或者说,不是普通人,不管是气质还是状态,都与普通人不同。
毕竟,大半夜的能闲庭逸步的走在这种地方,就足以引人侧目了。
更何况,莫颜身上可还有伤呢……
莫颜肩膀上那里像野兽抓伤一样的狰狞抓痕,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过去,尤其那明显是新伤,还在冒着滚烫的热气,能造成这样的伤,不就是旁边那唐凌那只材质特殊的铁爪子?
这里有好几位都是老油条了,眼光都毒辣的很,所来之人身上的状况,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莫颜身上的伤也没有掩盖的意思,当然,这也掩盖不了,即便看不见,对方身上的那股混合着一股臭气的血腥味儿一凑近便谁都能闻到了。
想罢,某两人又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移到那穿着黑衣戴着鸭舌帽的身影身上。
唐凌此刻已停下了脚步,对于对面的问话,他只是摸了摸脑袋上的鸭舌帽帽檐,然后笑道:“遇到朋友了。”
朋友?
对面的几个人中,又有人立刻脸色各异的将视线移回了莫颜身上,并将目光直直的定在对方肩膀那处的位置,看着对方还在冒着炎寒之气的伤口,嘴角不由抽了抽,心道,朋友,你家的朋友被你那么下狠手,那做你的朋友也忒倒霉了吧!
瞧瞧那伤,一点都没收手啊,啧啧,睁眼说瞎话也得悠着点儿啊!
要说这唐凌,在他们圈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自18岁从茅山下来,就搅风弄云的弄出了不少事,大出风头,茅山也不管。
而虽说是茅山弟子,但对方出名的却不是茅山之术,画符控尸或者捉鬼,而是毒和器。年纪轻轻的,出手极为狠辣,但也确实是厉害,年轻一辈的基本上没几个打得过,直到两年前栽在云南的乌老三身上,然后自此,对方就跟着乌老三屁股后头混了。
似乎是察觉到众人的那不信的表情,唐凌立刻便又勾着嘴角笑道:“真是朋友,天太黑没认出来,大水冲了龙王庙,没认出来是一家人,就打起来了。”
瞅着这一幕,立刻就有人心中嗤笑,就你那钛合金狗眼还会因天太黑认不出人来?
想罢,其中几人又将目光移到那乌老三的身上,是因为这唐凌便是对方领来的,让对方在山下看路也是乌老三吩咐的,此刻带个生人过来,可不是说句随便朋友就能交代的。
他们没有说头,自然也要由对方来问,给个交代。
而一旁众人口中的乌老三,那个气质阴郁身上有着黑纹冒着邪气的男子,只是微微笑了笑,淡淡看了一眼莫颜,又看了一眼唐凌,目光顺着对方的右手落到那只铁爪握着的银鞭,然后看着冒着寒气的银鞭挑了挑眉,又看了一眼唐凌,见对方向他露出挤眉弄眼的目光,才道:“她……是阿陵的朋友,我听他提过。”
“是吗?”说这话的是那个短发女人,对方一直都没有发言,有没有表露过意见,直到此刻莫颜出现,才皱了皱眉,露出细微的情绪。而对于邪气男子的,也明显不太相信的样子。
而一旁方才一直阴阳怪气,却被双马尾小姑娘怼了一通的那个老道,见此也眯了眯眼睛,目光中仿佛夹杂着戾气和算计,立刻兴师问罪道:“那行,就算她是你们的人吧,可当初说好的可就是你我,还有梅藏海,三方6个人,你说你可以控制拿出他体内的东西,才允许你多带的两个人,现在又多拉出来一个,又是个怎么回事儿?”
那乌老三对却是古怪的看了黄袍老道一眼,不明的挑着眉头,然后笑道:“我哪里带的两人?我不是带的一人吗?”
那黄袍老道见此,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对面的乌老三,然后讽笑道:“你妹妹加这个唐凌可都是你带来的人,你还想赖了不成?”
乌老三:“谁说唐凌是我带来的?他不是藏海带来的吗?我可没有搞特殊啊!”
“你什么意思!”黄袍老道顿时睁大眼睛,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乌老三,唐凌可是你的人,跟梅藏海半点关系没有,人可是在佛庙清修三年整,不说认不得他那新出头的毛头小子,恐怕在此之前连面都没见过,你想仗着和梅藏海交好的两分关系把人数赖给他,我可不认!”
唐凌一听,也插进去掐架道:“谁说没见过,这次来香港不就见到了,臭老道士,小爷和梅先生一见如故,他喜欢小爷,就把小爷带来了不行吗?”
那小姑娘也立刻见缝插针,插着小手道:“对呀,我三哥说的没错呀,唐凌是跟了我哥两年,可唐凌并不是我乌家的人啊,怎么能算在我三哥头上?!”
黄袍老道听这一句一句的简直忍不下去,立刻怒道:“好啊!这番歪理邪说欺负老道这边势单力薄是吧?是不是想翻脸!想翻脸就直说,反正我看你乌老三也没本事,根本没办法把东西取出来,这合作也没必要了!”
“说什么呢?我三哥的本事也是你可以质疑的,说翻脸?”漂亮的唐凌眉头一挑:“呵,翻脸就翻脸,怕你不成!”
双马尾小姑娘继续小手插着小腰:“对,翻脸就翻脸,怕你不成!”
连乌老三也低头微微笑道:“您要是想过过招的话,我是不介意动手的,反正我也好久没有活动过筋骨了……”
黄袍老道:“你!”
双方瞬间剑拔弩张,连方才讨论的中心点莫颜也被直接忽略而过去。
剩下的,跟黄袍老道根本不是一道人,只是合作占个名头的寸头黑色劲装女人:“……”
确实没有带人的梅藏海:“……”
脖子上戴着串佛珠脸上戴着墨镜的梅藏海见此,立刻出面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大家莫要伤了和气,在做什么呢,乱葬岗打起来可是要惊扰亡魂的,于德行有亏,于德行有亏呀,实在不是好事……”说罢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乌老三和叫嚷的最凶的唐凌,微笑道,“怪我,事先没说清楚,这凌小子呢,确实是我带上来的,我不是有一个名额吗?老三要多带一人,所以就我带凌小子了。”
说实话,黄袍老道见对方那么一群人其实也犯怵。主要是乌老三,他确实打不过,再加上对方身边那几个小的,他这把老骨头那里经得起折腾,单打独斗都不行,更别说是一堆了。
只是想不到乌老三那么霸道,就说打还真的准备打了,真动了手,他带来的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丫头未必会帮他,见梅藏海递了个台阶便立刻顺势找地儿下了,转了转眼珠子冷哼一声道:“事先不说清楚,这次变罢了,若不是怕惊扰了亡魂,坏了我的修行,我必要你乌老三过我上几个来回!”
乌老三依旧带着那让黄袍老道火大的笑容笑道:“我不怕惊扰亡魂,要过两招是可以随时奉陪的,不过既然您怕惊扰亡魂的话,那就算了。”
黄袍老道再次冷哼一声,却也不再多言,然后浑浊却精湛的目光移了移,终于将视线落在了莫颜身上,然后挥了挥拂尘,将其从左边移到了右边,眯着眼睛再次哼了一声,声音嘶哑阴寒极有派头问道:“小丫头,哪家的,还不报上名来?”
唐凌翻了个白眼,讽刺的笑了个,看不出来臭老道还挺好面子,刚刚面都丢光了,还装B!
莫颜却是看向唐凌,微笑着并不言语。
唐凌一看便懂了,只好道:“她家没有什么名头,说出来你也不知道。”
“没名头?”那老道挑了挑眉,然后抚着手上的拂尘道:“那家里总有名有姓吧,说一说,没准儿老道也认识。”
唐凌看向莫颜,给了个自己编一编的眼神。
莫颜收回目光,道:“我叫颜颜。”
让老道:“然后呢?”
莫颜:“没然后了,我家里都是普通人。”
黄袍老道:“但你总不是普通人吧,普通人可不能中了唐凌那小子的爪子和毒还活着。”
莫颜:“我想……应该不是。”
黄袍老道:“那你的本事从哪里学的?”
莫颜:“……自学的。”
老道冷笑道:“哼,大言不惭,没有师傅领着,你入得了这玄门?”
玄门……
莫颜眨了眨眼睛,胡乱扯道:“哦,可能天赋异禀吧,我是跟着从小压床脚的一本破书学的,没想到还真的学出了点本事。”
黄袍老道:“破书?什么破书?”
莫颜微笑,给出了个——自己家的东西就不是她需要说出来的内容了吧的意思。
黄袍老道看了看一旁的乌老三,再再再次哼一声,没把平日强盗的态度拿出来,让对方必须说一说那什么破书,只阴不阴阳不阳的又问道:“你是唐凌的朋友?”
莫颜点头:“嗯,好朋友。”
“好朋友……”老道阴阳怪气的嚼了嚼好朋友那三个字,继续道:“看你年纪轻轻的,本事应该也不小,又和唐凌这种人是朋友?他挺出名的,你跟他是朋友,怎么之前没听说你冒出过名号?”
“我也是认识唐凌才知道我学的是什么,在此之前,并没有踏入过这个圈子,也没有接触过……嗯,你们这样的人。”
黄袍老道:“所以你是准备要踏入这个圈子了?”
莫颜:“当然,学了本事,自然要用出来。”
黄袍老道:“所以是唐凌带你进来掺和这事儿的?”
莫颜斜着看了唐凌一眼,然后搞事情一般的回道:“是啊,他说你们这里要搞大事情,就带我来长长见识。”
此话一落,立刻就有好几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唐凌身上,包括乌老三,目光淡淡的凉凉的,看上去没什么情绪,但知道的人都知道,那眼神绝对不是任何好的意思。
看了那一眼后,才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继续淡淡的看着老道士问道。
只见那精瘦的黄袍老道甩了甩拂尘,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我们做的是什么事吗?”
莫颜:“我不知道。”
老道:“不知道?”
莫颜:“是啊,不知道。”
“既然你是唐凌带来的,你怎么会和他打起来?他没认出你来,你还没认出他来吗?”老道士又问了刚刚问唐凌的同样的问题。
“我是故意的呀,不然唐凌怎么会不知道是我呢?”说着,莫颜还向唐凌眨了一下眼睛。
黄袍老道:“为何要故意?”
“想和他打一架,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但他看我是个女的就不跟我打了,瞧不起我,所以我做了点伪装,没让他认出我来,一来呢,我是第一次和他没打过瘾儿;二来,也是想看看真正危险的情况下,我这个小姑娘的本事。”
莫颜说着还叹了一口气。
“老前辈你应该懂的吧,毕竟像我这种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没经验没来头的,总得估量一下自己和其他人的差别,免得不小心提到铁板。反正唐凌是我朋友,对方总不能伤了我。”
“这还不叫伤吗?”问这话的是用红绳系着双马尾的那个小姑娘,对方盯着莫颜的肩膀,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十分惊讶与佩服的样子,“我看着就好疼,唐凌的爪子我是一点都不敢碰的,我看你像感觉不到一样~”
莫颜偏头看了看肩膀:“一点小伤,不算什么。”
“那你好厉害!”小姑娘真心实意的夸道。“我最怕疼了……”
“那他呢?”像是终于想起了还有阿青那么一个人,黄袍老道斜着眼睛看了双马尾少女一眼,便用拂尘指了指莫颜身后的那头棕色卷毛。
黄袍老道吃了刚刚的亏,也不问乌老三多带一个人,这小卷毛又是怎么算的?只向莫颜问对方是什么人。
毕竟,这小卷毛一看就是普通人,唐凌也没那么无聊愿意将普通人也带进来。
“他呀……”莫颜将目光移到身后的阿青身上,“这是意外,他,嗯……是我从路上随手拎来的,他是我香港住的地方的邻居,这个小混混,叫阿青,并不是太熟的那种邻居,可能是见我长得漂亮,冲我搭过几次讪,请我吃过几次早餐,来之前好像是打群架的时候躲仇家还是怎样,刚好上了我的车,就被一路拉到这个地方来了。”
莫颜对上阿青瞬间扬起脑袋,一幅‘你居然把我抛弃了,还说出那么不要脸的话’的不可思议的小眼神,顿了顿,继续道:
“因为司机师傅看是乱站岗就跑了,没来得及把他拉回去,荒郊野岭的,他不肯一个人离开,就拉着我的衣服一起上来了。”
她改了一下说辞,便将这个经过还算实诚的讲了出来。
黄袍老道:“所以,你就将这么一个普通人带上来了?”
莫颜露出十分抱歉的神色:“不好意思,我不懂其中的界限,只是觉得,好歹是认识的,把他扔在荒郊野里也不像话,万一被野鬼叼走了也不好,就带上来了。”
“哼,果然是什么都不懂的丫头,这下好了,徒添麻烦!”说这话的时候,黄袍老道还特意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一旁的乌老三和唐凌,不过同样看样子是信了莫颜的话。
“你们说说,这下混了个普通人进来,可该怎么处理?”黄袍老道声音带着湿冷的感觉,像毒蛇一样,直接就让阿青浑身冰寒彻骨。
“那两边那两个不是普通人吗?”唐凌立刻就指了指一旁站得老远,安静低调的两个便衣警察,回怼道。
但唐凌说话的声音不小,乱葬岗又安静,这么点距离,两个警察完全听得到唐凌的话,顿时有被冒犯道,双双定定的看了一眼唐凌。
一旁的梅藏海实在忍不住得道:“阿凌啊,那两个不一样,人家是公家的人,是我借人情,才让上面的人允许把这文国邦带出来,那两位是确保文国邦不会出事用的,可不能这么比。”
乌老三也斜着眼睛看了唐凌一眼,阴森森的道:“说话小心点……”
唐凌立刻闭了嘴巴。
于是,众人还是将目光落在了时时躲在莫颜身后不出头阿青的身上,眼中带着让阿青不用看都能感觉得到危险。
这架势,让阿青脚步已经颤的跟冬天里打光棍一样的双眼,立刻抖得更加不成样子,他悄悄的抬头看眼前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目露凶光,邪气四溢的这些人,越发小手儿紧捏着莫颜的衣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自己被以各种残忍的方式处理了……
尤其是那穿道士服的这个老头,还有之前那个和莫颜打架的美人,还有脖子上长了恶心黑纹的男人……不不不,应该是所有人,除了那两个便衣警察,简直没一个看上去是好人!
都盯着他呜呜呜……
一个个在这几百年没个活人的乱葬岗冒出来,之前都差点就打起来了,结果现在齐齐盯他来了,还有被他们围着的地上的那个人还在不停痛苦□□,听得他骨头都麻了起来,直想跑得越远越好,好像下一秒那个人就变成他一样……等等!地上那个被套了黑色头套的那道身影,怎么有点眼熟?!
阿青将目光落在对面众人围成一个圈的中心处,脑袋顿时一炸,睁大了眼睛,手脚抖的更厉害了。
那那那那那……那好像是他的阿耶哥啊!!!
阿青顿时愣在了当场,心中呐喊道——
夭寿啊,他尊敬无敌,连刀砍在身上都不会哼一声的的阿邦哥怎么会那样躺在地上,痛苦的满地缩着身上!
所以之前莫颜说的不是假话,他的阿邦哥真的被人带到这乱葬岗来了!
“阿邦哥!真的是你,你怎么了呀?!什么情况啊阿邦哥?!”阿青脑袋里一片空白,认出地上的阿邦哥,不知是脑壳当机了还是怎样?身体抖了数秒后,往前不自觉的走了两步,顿时哀嚎一声,就扑了过去。
于是,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变得微妙起来。
于是……莫颜果然觉得自己幸好甚有先见之明的改了说辞,没和阿青扯上太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