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轩关押了几个人,到最后也什么都没有问出来,那几人打死也只道是不知那□□到底怎么回事,更别提他们的家人也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本就深受其害。那祖祖辈辈调查得也清清楚楚,只祖祖辈辈都是山城镇的村民,怎么查也查不出来什么。唐玄同气极,拿着些人没办法,但是又找不到放毒的人,日日发脾气,没好脸色。
南承书也没办法,本就不是自己做的事,怎会往自己身上揽?
此事之后,洛介宁倒是歇了好一段时间。本那之前脚就没沾过几次七台山,这次总算是可以好好歇着一番的了。
玄天楼习无尘轩剑法一事被隐瞒得很好,之前为了保密,甚至只是让少数几个人在学习,但是现在已经是全部的门生都在习了。只怕是有一日纷争爆发,能够拿到多一些的把柄和胜算。
只无尘轩忙着放毒一事,六派倒也是和谐。正巧这时候已是入冬了,洛介宁是个不怕冷的性子,那雪一下,当即就要叫上几个人去玩雪。钟止离没应他的话,只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那杨天明就是个好玩的性子,洛介宁一说,立马就附和了上去。南倾文倒也不是拒绝,只是要拉着常风宿一起。常风宿怕冷,只默默地跟着钟止离站在一边看。
那洛介宁一下子就扑在雪地上打了几个滚,颈间进了雪立马化成了冰水,冻得他吸了口冷气。那杨天明见状,立马从旁边抓起一把雪便朝他颈间灌去,洛介宁躺在地上来不及闪躲,被他这么一弄,顿时又是在地上打滚,直要滚下了坡,那杨天明和南倾文见钟止离站在那地,立马给常风宿一个眼神,那常风宿站得远远的。只钟止离蹲下|身,接住从那边滚过来的洛介宁。
洛介宁被冻得瑟瑟发抖,被他截住后看了他一眼,颇有些委屈道:“好冷啊。”
钟止离把自己的围巾拿了下来,要给他围上。洛介宁得此殊荣,立马坐了起来,一边笑嘻嘻道:“谢谢师兄。”
钟止离只叮嘱了一句道:“小心着凉。”
说罢,那洛介宁立马起了身,从地上抓起一大把雪便朝那杨天明扔去,便道:“你死定啦!”
杨天明不甘示弱,拉着南倾文挡在前边,自己在后边回击。洛介宁看这两人同仇敌忾,咂了一下嘴,把那雪揉成一个雪球,在手上掂了掂,朝杨天明挑衅道:“你最好多走动走动,我打人很疼的。”
杨天明站得离他有几十尺远,朝他露出一个鬼脸道:“你砸呀,你看你能不能砸得中!”
“好哇!”洛介宁扬起手道,“你站那别动!我砸不中你我是孙子!”
南倾文在一边看热闹,只那洛介宁甩手一抛,那雪球直直朝杨天明飞来。杨天明连忙蹲下了,眼睁睁地看着那雪球从自己头顶飞过,心里暗道这若是自己没动就是砸在自己脖颈间了。不免心有余悸。
洛介宁啧啧道:“没胆量,居然还蹲下!”
杨天明从地上滚雪球道:“你别动,这次轮到我了!”
洛介宁哈哈一笑道:“谁跟你别动啊!”说罢,他立马抓起雪就朝他扔去。杨天明被他偷袭有些不爽,立马也扔回去了。两人开始打仗般胡闹。南倾文只在一边默默地堆雪人。
常风宿搓着手在一边道:“他们真有精神。”
钟止离反问道:“你没精神?”
常风宿道:“不喜欢冬天。”
钟止离又问:“为何?”
常风宿撇撇嘴道:“又不能喝喝酒暖暖,冷死了。”
钟止离不置一词。只那洛介宁和杨天明两人打得没意思,一看那南倾文竟然在堆雪人,立马过去摇捣乱,一把把那雪人给推倒了。洛介宁哈哈道:“你能不能有点意思!”
杨天明难得跟他达成了共识,道:“就是呀!”
南倾文一言难尽地看着两人,又看看地上的雪人,觉得有些无语。
洛介宁搓着发红的双手,提议道:“不如去买点酒喝吧!”
一听这提议,杨天明立即就兴奋了,跳起来道:“好呀!”
南倾文更是鄙视道:“不喝,掌门不让。”
洛介宁一脸笑意地一手搂过杨天明,道:“我记得你这小子似乎是千杯不倒吧?能不能喝得过我?”
杨天明斜斜睨了他一眼,口出狂言:“一试便知!”
“好呀!”
两人当即就手搭着肩搂着背一起要下山去买酒喝。那南倾文见了他们俩这模样,砸了砸嘴,跑去跟师兄告状。
常风宿笑道:“买酒喝?”
南倾文朝钟止离问道:“师兄,师弟也千杯不倒吗?”
钟止离摇摇头道:“不知。”他还真的不知。只知自己曾经叫酒喝的时候被他抓到了一次,便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喝过酒。
南倾文哈哈笑道:“他们两人似乎还要比谁的酒量大呢!”
常风宿道:“天明是真的不会喝醉,只不知师弟如何了。”
南倾文一手搭在常风宿肩上道:“我用一文钱赌师弟肯定输!他一输肯定要被掌门一顿好骂哈哈哈哈!”
常风宿接了他的话,道:“我倒觉得,师弟既然敢跟他拼酒,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那我就给师弟一个面子,我赌师弟会赢!”
钟止离默默地听着这两人在他面前讨论喝酒一事,倒是心里有些复杂。按理来说,自己作为师兄是要禁酒的,只怕是,自己一说这事,那洛介宁定是要搬出自己偷偷喝酒一事了。
三人等着杨天明和洛介宁买酒回来。这两人倒是聪明,知道不让喝酒,便交了个小二去叫那三人下山来,他们便在氿泉镇喝。正巧这日下雪,掌门又是特别允许休息一日,三人没事做,便打算去看看。
那钟止离自然是怕洛介宁若是真的喝醉了,可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定是要跟去看看的。
那杨天明早已经摆足了架势,两人不缺钱,点的都是这里最有名的酒,池阳春。五人围着一张桌子,南倾文故意挑事,问道:“师弟若是输了,你道如何?”
洛介宁撑着头笑道:“你道如何?”
杨天明哈哈笑道:“既然要比,自然是比大的。就睡五日的雪地怎么样!”
洛介宁点点头道:“好呀。”
南倾文道:“那就说好了,谁要是输了,在雪地上睡五日!不可以耍赖!师兄作证!”
钟止离被点名,只看了看洛介宁。却没想那洛介宁一直在注视着他,两人视线一相撞,洛介宁立马对他露出一个笑。
杨天明坐在洛介宁对面,颇有些酸味道:“行啦,你对着我笑一笑行不行。”
此话一出,南倾文和常风宿都往洛介宁那处看去,倒是没看出来什么,那洛介宁立马抱起一坛,道:“我先来。”
说罢,开了坛口,他便举起来灌了下去。要说喝酒,洛介宁确实能喝,不过没有到千杯不倒的地步。此次来,主要是真想喝,来找个借口罢了。那杨天明千杯不倒,喝了回去也不会被掌门骂。他只要沾一沾光,也是无大碍。
就算钟止离在此,他也坚信,钟止离是不会告发他的。
很快,那一坛便见了底。洛介宁喝得前襟都打湿了一点,只用袖子擦了擦,便朝杨天明挑了挑眉。
南倾文给钟止离和常风宿一人倒了一杯满满的递到两人面前,是要边看戏边品酒的意味。
杨天明见他挑眉,很爽快地举坛干了。这一坛下去,倒是撑了。
洛介宁接着开坛。钟止离在一边看着他豪爽地喝酒,心里料着这人怕是以前没少破门规。
南倾文在一边点评道:“师弟很会喝嘛,看,脸都不红的。”
常风宿道:“这只是开始。几坛下去,马上可以见分晓。”
两人你一坛我一坛喝了半柱香的时间。那杨天明仍旧面不改色淡定如常。只洛介宁撑着头,那双明眸升起一层雾气,看得在场的人都不觉发出惊叹,这个样子的师弟真的很迷人啊。
南倾文在一边笑道:“师弟要醉了。”
常风宿接话道:“怕是要人抬着回去了。”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钟止离,钟止离刚要说话,却听得洛介宁出声道:“再来!”
他又灌了两坛下去。南倾文在一边咂嘴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师弟是失恋了呢。”
那小二暖酒都来不及,杨天明好心提醒道:“师弟啊,你再喝下去,我就要破产了咯。这可是好贵的嘞一坛。”
洛介宁一双眼半睁不睁,摇着头叹道:“我好像好久都没喝到这么香的酒了。”
那三人也已经喝了一坛,南倾文点点头道:“确实好喝。”
杨天明掉血:“因为贵啊!”
常风宿道:“你能喝,我们还不能喝呢!”
洛介宁有些摇晃地站起身,道:“我去睡雪地上好了。”
杨天明哈哈道:“师弟你输了吧。我就说了,还没有人能赢得过我。”
洛介宁撑着桌子笑道:“是输了,不过宰了你一大笔,已经很好了。”
一提到钱,杨天明立马就血气上涌,指着洛介宁骂道:“不厚道!”
洛介宁摊摊手笑道:“没办法呀,钟笑不给我钱。”
气氛忽然变得诡异起来。钟止离站起身打破尴尬,道:“行了,回去吧。”
南倾文拉着常风宿躲在一边悄声道:“你让师兄把师弟扶回去,我们找个借口等会儿走。”
常风宿很明事理地把杨天明拉了回来,笑道:“师兄,你们先回去,我们还有点事。”
钟止离不疑有他,朝洛介宁走去,问道:“你喝醉了?”
洛介宁看着他朝他走来,一步没挪,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有些迷离。
钟止离抓住他的手臂,看了他一会儿,确定此人确实是醉了之后,道:“我带你回去。不要被掌门看到。”
洛介宁忽的笑了声,道:“师兄,你再包庇我。”
钟止离无话,把他扶出了酒楼,直直往山上带。期间洛介宁竟然乖得不像话,一句话都没说,乖乖地跟着钟止离回七台山,且脚步稳得不像是一个刚喝过了十几坛池阳春的人。就连看门的门生都根本看不出来此人已喝醉了。
只钟止离带着他回屋要换掉前襟被沾湿一大片的衣服时,洛介宁才终于回过神来,眨着眼睛问道:“回家了吗?”
钟止离边给他脱衣服边道:“回家了。”
洛介宁伸出手,抓住钟止离给他解衣的双手,问道:“可是我没有家。我爹娘早就不在了。你是谁?”
连人都不认得了?
钟止离顿了顿,抽回手道:“我是你师兄。”
“师兄?”洛介宁眼睛睁得很大,眼中清明一片,根本看不出来是醉了。若不是钟止离发觉此人言语紊乱,根本不会把人带过来换衣服。
洛介宁又重新覆上他的手,这回是轻轻地摩挲着,声音带着些沙哑,道:“师兄啊,是我的那个师兄吗?”
钟止离知喝醉的人心智就跟一个孩子一般,便哄着问道:“你的师兄是哪个师兄?”
“我的师兄呀。”洛介宁这次没在意他又抽回的手,笑道,“我哪里有师兄?我没有师兄。”
钟止离把他的外袍扒了下来,给他换上干净的。洛介宁被他伺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呆呆地看着他傻笑了起来,道:“你是那个傻钟笑。”
钟止离一听,觉得他是要开始回忆以前的事了,本是不想回他,但他好奇心驱使,一时没忍住,鬼使神差问道:“那个傻钟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