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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罚抄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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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冠玉惊惶捂嘴:“不是的道君你听我?狡辩!”

顾法宁不想听他狡辩,并要他立刻马上圆润离开琉光峰。

程冠玉如蒙大?赦,忙不迭行礼后拔腿就跑,就像去?见景元化是多么让他痛苦的一件事。

“人生南北多歧路,同道而殊途。”景元化意外地没太大?反应,对此只是一笑了?之,“这小东西?有?性儿,你别去?祸害人家。”

顾法宁像受了?奇耻大?辱一样?,恶狠狠道:“他居然瞧不起我?,嫌弃我?没其他女人有?钱,他真是该死的有?趣!”

“气抖冷,男人都是眼里只有?钱的东西?,这个世界对仙女充满了?恶意!”

景元化笔下?不停,对她的言论嗤之以?鼻:“你朝我?要这要那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也会沦落到被人嫌弃的境遇?”

“你也嘲讽我?,我?和他能相?提并论吗?”顾法宁发了?脾气,“我?是你在暗渊的救命恩人,索要钱财都是应该的,你不给?就很缺德。”

……景元化都被她的神奇思维震慑到无语凝噎,半晌才道:“我?以?为?,你多少会发觉那小东西?的无耻继承你的真传。”

自从被索要钱财后,就隐约发觉出程冠玉这一套跟她……的确有?那么一丝丝相?像。

可顾法宁有?什么会有?坏心思呢,她只是想活得舒服而已?:“难道在师叔眼里,我?就是这种无耻的女人吗?”

她很受伤地对景元化道:“如果您觉得我?不值得拥有?很多钱,那我?的容貌,我?的修为?,还有?我?美好的品格,甚至是优秀的灵魂,都会被毁了?啊!”

景元化:“……”

他禁不住看了?看被自己衣袖遮住,已?经抄了?二十遍的男德,不知第几次开始怀疑人生。

既然顾法宁不愿意想起暗渊回忆,干脆一走了?之,那为?什么还要一遍遍给?他不切实际的希望?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趁他怔楞的功夫,顾法宁伸手拿过?被他衣袖严实压住的纸稿,挑眉扫过?几行,不敢置信道:“师叔您居然……真的在抄男德哈哈哈!”

她心情复杂,特意算了?个赤霄宗事务繁忙的时候给?他出难题抄写男德,借故将喝药能躲几天就几天。

算计得很完美,却意外师叔对恢复记忆异常执着,这才过?了?半天而已?,他就已?经抄好了?二十遍?

顾法宁拍掉景元化抢稿子的手掌,一页页细致翻过?去?,想挑出点毛病借故骗钱。

“以?上交灵石为?荣,以?藏私房钱为?耻。

以?断子绝孙为?荣,以?儿女成群为?耻。

以?接纳妾室为?荣,以?独占妻君为?耻。

以?主动?服侍为?荣,以?守身如玉为?耻。”

……

师叔下?笔苍劲,笔画如蛟龙洗巷,气势喷薄而发,将男德守则也写得格外有?力,极其养眼。

整篇行文字迹工整,情绪内敛,只是在“以?断子绝孙为?荣,以?儿女成群为?耻”那儿,落下?一滴眼泪大?小的墨。

顾法宁对突兀的墨痕凝神一会儿,一巴掌擂在他胸口:“你这是什么意思,质疑我?的想法?”

“……不满意再抄一遍就是。”景元化无奈,从她手中拿过?纸稿,一张张仔细按顺序叠好,放在顾法宁够不到的地方,“除了?青阳城眼瞎,之后我?什么时候质疑过?你?”

顾法宁沉吟片刻,咬住下?唇:“您很希望我?记起来?”

景元化看了?眼她,耳尖褪去?小心思被她发觉的醺红,言简意赅道:“对我?很重要。”

“你同我?喝过?交杯酒,与我?同榻而眠,肌肤相?亲,因为?弄疼你大?发脾气,将我?伤口打出淤血,你左边肩头还有?妖兽残留的齿印,脱过?我?衣裳包扎绷带,在我?面前笑过?哭过?难过?过?。”

“你不记得,我?全都记得。”景元化继续誊抄顾法宁布置的任务,握笔的神情周正。

顾法宁第一次见如此认真的景元化,但一回味那什么弄疼发脾气,她就浑身不得劲:“别对我?卖惨,最不喜欢一厢情愿逼迫我?的男人。”

景元化低低地笑了?一声,对她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也没抱太大?期望,不置可否道:“眉眉还有?什么要求?”

顾法宁掐着指头一算:“那你会以?断子绝孙为?荣吗?”

景元化的脸色瞬间如同泼墨。

“名剑大?会之后再告诉你。”气冲冲扔给?她一沓羽书和一百万灵石的玉简,“?这些送给?晟阳子和文昌遥!”

*

下?了?琉光峰,顾法宁原本以?为?短时间再也不会见到程冠玉,准备去?给?大?小姐揭发他的无耻行径,没想到这人居然专在山下?等着。

玄衣青年正和一穿浅粉色裙裳的女弟子说笑,眼角扫到顾法宁,便?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怎么样?顾道友,我?的演技不错吧?”

顾法宁思索一会,恍然道:“你的演技就是在承原道君的眼皮下?装作不喜欢我?的模样?,然后借此逃过?一劫吗?”

程冠玉嗐了?一声:“我?又不是傻子,承原道君恶名在西?都府如雷灌耳,虽然不懂你为?何?拉我?去?找死,我?还能不知道自保吗?”

“在他眼底下?表示对你有?心意,在下?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浅粉色衣裙女弟子是顾法宁的四师妹,名叫苏寻桃,出身优渥的世家小小姐,全程茫然听程冠玉说话?,不解道:“程道友在和我?家师姐说什么?”

顾法宁撇了?眼苏寻桃,似笑非笑道:“用着我?的钱,还跟其他女人说笑,不守男德的男人到哪里都会被唾弃的知道吗。”

程冠玉挠挠头:“顾道友比我?还野,应当明白我?们这种人的心早就被坏人伤得支离破碎,每一片都爱上了?不同的人。”

顾法宁:“巧了?,你是我?爱过?的第十八个男人,但放心你是他们中最好看的,有?钱第一个给?你花。”

程冠玉眨眼:“在下?的心永远属于富婆,只要姐姐有?钱,什么姿势都可以?。”

顾法宁:“……呵,比我?富的富婆没我?好看,比我?好看的没我?有?钱,男人,你只有?我?一个选择。”

程冠玉朝苏寻桃走近几步,亲昵站在一起:“不,道友只是一人有?钱,你师妹不仅自己有?钱,家里更有?钱。”

顾法宁险些被他气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高手过?招,招招见血。

两人眼神交汇,其间雷光电闪。

程冠玉潇洒一甩头发,耳后细辫的银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嗓音绵绵道:“顾道友,我?将最真实的面孔暴露给?你,在下?可以?做妾,在此期间不能阻止我?随时寻找新的富婆,你不满意?”

好野的男人着实难驾驭,顾法宁如是想,然后脑弦咯嘣一响。

莫非师叔也是这么看她的?

要不以?后对他好一点?

电光火石间,顾法宁忽然发觉她已?经将白月光的温婉师姐人设崩到了?天边。

还是苏寻桃打破僵持的气氛,娇羞看了?眼身旁青年,不好意思的笑:“师姐好久不见,师尊来让我?为?你带句话?,说您现在仍是他名下?弟子,如果有?时间请师姐来一趟峰上,共同商议名剑大?会事宜。”

苏寻桃在珩玉真人座下?不曾作妖,顾法宁对她印象不深:“你谁,有?钱了?不起吗?”

苏寻桃:“……”师姐今天好凶,她有?点害怕。

程冠玉立即为?自己新傍的富婆发声,跟顾法宁对呛:“道友啊,都是出来玩的,先动?心就是你的不对了?。”

顾法宁半天没喘过?气,为?程冠玉的自信鼓掌:“想多了?,表面再高傲,你也是被我?抛弃过?的残次品。”

程冠玉是渣渣中的绝色,段位同样?很高,听到那句残次品只是眉睫一闪,嗤笑道:“得不到就得不到,别总说你不想要。”

“你们别再为?我?吵架啦。”苏寻桃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赶紧出声阻拦,“师姐,你还有?要事忙着去?办,别在为?鸡毛蒜皮争吵啦。”

顾法宁也不是真有?想法,打工人只介意自己没钱被人嫌弃。

“今天有?事忙,以?后别让老子逮到你!”她凶神恶煞抛下?狠话?,御剑头也不回地离开琉光峰。

在空中,她却没忍住回了?一次头,看着终年落雪的琉光峰,景元化一身黑色大?袖长袍站在峰顶,小鹤站在后边替他抱剑。

景元化不知伫立多久,发上肩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雪花,此刻正抬头与她对视。

或许在她一出门就静静看着了?,全然将山下?她跟程冠玉说了?什么收入眼底,顾法宁顿时有?种社会性死亡的羞耻感。

偏偏师叔忽然抬起唇角,对她舒展笑意。

顾法宁在剑上一个趔趄,赶紧挤出不自然的笑作为?回礼,架起剑光就跑。

客馆山房。

大?小姐见到顾法宁造访很意外,在她身后看了?又看:“小顾脸色好差,怎么回门没带程冠玉?”

“直娘贼,第二天发现我?没钱后就跟人跑了?!”顾法宁越说越来气,给?自己倒了?杯碧灵子酒一饮而尽,“亏我?还带他去?给?承原道君敬茶,道君还觉得他给?我?做妾很可惜。”

大?小姐惊讶道:“这么快就跟人跑了?,我?还以?为?他起码会坚持三天。”

顾法宁放下?酒杯,来了?精神:“怎么,程冠玉还有?前科?”

“每天不修炼总想着傍世家弟子的捞男,说他干什么,平白坏人好心情。”大?小姐无所谓地摆摆手,转而问道,“名剑大?会在即,不回去?练练剑术,深想过?与承原道君的关系吗?”

“每日都有?上擂台对战,给?师叔送些务必亲手交给?掌门的羽书,师尊叫我?去?珩玉峰商量。”顾法宁?玩着景元化给?她的百万玉简,简略梳理一番行程。

大?小姐心中藏着事,第一次对顾法宁心不在焉,被她唤了?几声回过?神,捂住脸不太有?勇气面对:“小顾,昨晚的醒酒汤壶在哪里?”

祁星拿走了?,去?找他的姐姐。

顾法宁在心里道。

问心秘境的胐胐血是很久很久的死物,一想到药引比卜故老君的岁数还大?,无论如何?下?不了?嘴,昨晚程冠玉偷懒又心大?,大?咧咧将醒酒汤放在祁星洞府里,祁星很是介意程冠玉送的东西?,又将醒酒汤还给?她。

顾法宁干脆对祁星道出实情,问他要不要去?试试。

祁星惊喜地答应了?她,承诺一定将解药的疗效和反应在名剑大?会前带回来。

顾法宁移开眼神,第一次问心有?愧骗大?小姐:“我?不知道,抱歉。”

大?小姐吁出一口气,好看的眉毛皱起又松开,表情五味杂陈:“没关系,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好。”

小顾要开心,万事顺意地活着。

*

“承原师叔的意思是,名剑大?会如果有?资质不错的弟子,他会考虑收入门下??”

掌门昇阳子阳子捧着景元化手信,满面红光,激动?地在山房里踱来踱去?。

文昌遥抱臂冷笑,给?他泼凉水道:“可别高兴地太早,景元化这人嘴里有?几句能信的鬼话?,怕不是早有?其他打算。”

她嫌弃地拈起手信,挑剔审视顾法宁:“你说实话?,他是不是想收你才找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