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阔没问为什么要脱衣服,修长的手指一颗颗解开扣子。
秦冕掀起眼皮,冷淡地盯着他。眼神冰冷,视线却灼热。
被注视着,楚子阔倒是一点儿都没害羞,很坦然地脱掉衬衫,抬手准备继续脱里面的短袖,突然被秦冕叫了停。
“不用脱了。”秦冕别开眼,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似乎觉得温度不够低,溶解不掉心里的烦闷,又打开冰箱往杯子里加了两块儿冰。
这个套房常年被秦冕包下,设施完备,连装修风格都是跟着他的喜好来的,清一色的灰黑色,清冷又禁欲。
从他包下这间房开始,只有他一个人能睡在这儿。
每次和别人办事,都是在楼下重新开房。办完就走,拔吊无情。
前?几天秦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的不对,竟然让楚子阔到这儿来了。
他们俩就在屋内的这场大床上……
对那晚发?生的事,秦冕还是记不太清楚,只是隐隐约约有?些?模糊的印象。
可身体的接纳和欢愉是骗不了人的,自从见识过父亲那样的人渣,和母亲的憋屈和忍耐之?后,秦冕一直活得很清醒。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从前,他堕落又放纵,活了半辈子,也不想再去改变。
对秦冕而言,消解情绪的唯一方法就是纵·欲,不过以后得换种方式了。
睡与被睡,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反正只要保密工作做的好,谁也不知道他从上面那个,变成了下面那个。
秦冕喝了两口冰水,还是觉得不解渴,索性含了块冰入口腔里抵在舌尖,等默默开解自己差不多,才从抽屉里翻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过去。
“听说你很缺钱?”秦冕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上只着一件短袖的青年,视线从他抬起手时鼓起的臂肌上掠过,心说这人看着瘦,没想到身材还挺有料,“既然缺钱,就把合同签了吧。”
他一向?命令人惯了,字里行间总是会带上若有似无的压迫力。
楚子阔装作没注意到他在自己身体上流连的视线,手指拨动纸张,轻轻笑了笑,“秦先生应该不会不知道,包养合同是不符合法律规定的吧?”
“走个过场而已。”秦冕盯着青年挺拔的肩线,不甚在意道:“难不成你觉得我每个月付不起这区区几万块的包养费?”
区区几万块……典型的何不食肉糜。
楚子阔懒得和他争论,翻开手中的包养合同,看见其中那条每周最少三天,每天最少三次的时候,兴味儿十足的挑了挑眉,“不知秦先生说的是谁的三次?”
“有?区别吗?”秦冕拉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坐姿一点儿都不端正,歪歪斜斜地窝着,那身能躺绝不坐着的懒劲儿,比起猫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子阔初次见他,就觉得他很像以前家里养的那只美短,现在看着,就更像了。
干燥的手心发?痒,楚子阔不经意地在裤腿上磨了磨,有?点儿想将这只懒猫抱进怀里,呼噜呼噜他的毛。
楚子阔是那种偏向清冷的长相,侧脸轮廓分明而利落,肤色偏向冷白,显得平直的唇线稍有?锋锐的侵略感。
他随意翻了翻手中的合同,牵起淡而薄的唇,“如果是我的三次,我怕秦先生会受不了。”
平常叫他秦先生的人多了,可秦冕却觉得,这个尊仰又很有?距离感的称呼,从楚子阔嘴巴里说出来,却平添出几分旖旎暧昧,听得人口干舌燥。
“你的三次,不就是我的三……”秦冕说到一半,突然明白过来,登时噤了声。面上看起来冷淡平静,可耳朵却不知不觉红了。
他的五官偏向母亲,容貌生的昳丽,尤其是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平时睥着眸看人的时候,总会生出万种风情,勾的人欲·念横生。
早些年也不是没人不想睡秦冕,只是他的身份地位摆在哪儿,无一人敢强迫他。
后来,秦冕在圈内声名鹊起,就更加没人敢觊觎他的后头了。
楚子阔叉开腿,姿态闲适地坐着,突然发觉面前这个男人看似经验丰富,却也纯情的厉害。虽然不会脸红,但通红的耳朵却暴露了。
对于到底是谁的三次这件事,最后敲定的结果是秦冕的三次。
楚子阔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两人的关系就此落定。
秦冕松了口气,收好合同,转身看见楚子阔还坐在床边,皱起眉头,“还愣着干什么?”
也不知将这句话理解成了什么意思,楚子阔抓住自己的T恤边缘就开始脱,秦冕急忙伸手按住他,板着一张脸,像是要让自己显得没那么急不可耐,“洗澡去。”
“哦。”楚子阔点点头,起身进了浴室。
从这天开始,楚子阔不仅拥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而且还拥有了秦冕公寓的钥匙,随传随到,竭力满足自己的金主。
秦冕被伺候的舒舒服服,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去酒吧消解压力,每天下班就回家,惬意地泡个澡,再打电话叫自己包养的青年来睡一觉,浑身舒畅。
楚子阔也没再去酒吧兼职,下课后就去秦冕的公寓,把那儿当成了自己的地盘,偶尔还做两个菜。
分明是钱货两讫的包养关系,却被两人过得像蜜里调油的小情侣。
在床上正激烈的时候,楚子阔拿起秦冕的手机,当着他的面把列表里时不时给他发?消息的骚零们删除得干干净净,秦冕也一点儿都没生气?,反而还眯起旖旎的桃花眼,勾住楚子阔的脖子,讨吻似的凑上去亲他。
一段时间后,临近期末,楚子阔的课业越来越繁重,不得不打电话给秦冕请假,解释自己这两个星期可能比较忙,没时间去陪他。
打电话的时候,楚子阔还在想,如果秦冕生气?,自己就每天挤都要挤出时间去满足他。
但秦冕没生气?,甚至还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请假要求,并且说自己这几天工作也很忙,还要去外地出差。
两人在电话里调了会儿情,挂掉之?后,楚子阔就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了。
当天晚上,秦冕一个人躺在公寓的大床上,自己纾解了几下,发?现没什么作用,身体和心理都满足不了。
第二天一下班,已经两个多月没出去浪过的秦少,出现在了喧嚣的“金爵。”
而且,还让方凛给自己找了个漂亮的小男孩儿。
是夜,嫩的能掐出水的小男孩儿坐在床上,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秦冕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内心无比平静,没惊起任何波澜。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坐一站地僵持了一个多小时。
最终,秦冕还是败下阵来,发?现自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勇猛无比的纯1了。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得在上面出力,内心就无欲无求,酝酿了将就六十分种,都没生出任何变化。
秦冕拿钱把人打发?了,去卫生间上了个厕所。
洗手的时候,从镜子里看见自己脖子上残留着一个牙印,是今晚在卡座里喝酒的时候,有?个骚零突然袭击咬的。
人当场就被他叫保安撵出去了,但没想到那人咬得挺狠,皮肤都泛了紫。
秦冕困得紧,又喝了酒,只想赶快回家睡觉。想起这几天楚子阔都不会来,也懒得处理脖子上的牙印,走出酒店叫了个代驾。
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小区里的人都已经睡了,到处漆黑一片。
酒精在体内发?酵,逐渐有?点儿上头,秦冕意识昏昏沉沉,摸索了半天,才打开公寓的门。
他抬脚跨过门槛走进屋,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
之?前?说这段时间都不来的楚子阔,却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惫,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的,像是从什么地方紧急赶过来似的。
秦冕愣了愣神,听见楚子阔问:“你去哪儿了?”
清冽的声音裹狭着夜色,有?些?沙哑,还夹杂着几分掩不去的疲惫。
秦冕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又等了多久,登时有些?心虚,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去酒吧了。”
楚子阔抬起头,墨色的眸子掩映在灯光里,看不出喜怒,声音极其沉缓,“和别人睡了?”
这五个字像是火星子,瞬间点燃了秦冕内心没由头的烦燥,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仅没做解释,说出的话十分伤人:“我和不和别人睡,不是你该管的事。我包养你,你只要拿钱伺候好我,其他的事少管。”
秦冕一向?高高在上惯了,所有?字眼都不经大脑的往外蹦。这么些?年,他浪荡纵·欲,没人能管他,也没人敢管他。
再加上楚子阔比他年纪小了好几岁,被这么一问,让他感?觉自己失了面子,顿时像踩中尾巴的猫,炸毛露出尖利的獠牙。
他素来只管自己爽,从来不会考虑说出的话是否会伤了别人。
而此时在秦冕心中,楚子阔只是别人。该闭嘴时就得闭嘴,除了在床上,其他地方都别废话。
宛如深潭般冰冷的目光定格在秦冕脖颈处的牙印上,楚子阔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握紧,直到皮肉被捏得泛白,又缓缓松开。
他没有当场震怒,也没有质问,只是缓缓站起身,很平静地说了句:“好,我不管你。”
说完,与秦冕错身而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寓。
秦冕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回过神来想要去叫人,转身追了两步,又觉得没必要。
自己是金主,是该被捧着的,凭什么还要去将就别人。
秦冕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撑不住醉意,咒骂几句,进卧室直接爬上床睡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醒来,他才后知后觉楚子阔走的时候情绪好像不对劲,边泡澡边把电话拨过去,却发现没人接听。
他一连打了好几遍,都是相同的结果。
秦冕没什么耐心,也不会惯着谁,心想等楚子阔看见,应该就会给自己回拨过来的,便将手机丢去了一遍。
可一天过去,到半夜,楚子阔都没回电话。
秦冕再打过去,听到的却是对方已经关机的提示音,他这才有?了点儿焦躁感?。
用力按着手机屏幕,给楚子阔发?过去一条信息,“你明天再不回我电话,我们就解除合同。”
秦冕等到凌晨三点多,也没有等到回信,浑浑噩噩地睡过去。
而且,睡得并不好,做了一夜的噩梦。
第二天天没亮就醒了,短信收件箱里躺着一条短信。
秦冕眯着眼睛点开,迷糊的视线里几个黑体字逐渐变得清晰。
“好,解除吧。”
前?一秒还陷在困意里,下一秒,秦冕像一条搁浅濒死的游鱼,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围脖……那个……有好玩儿的……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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