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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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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濑凉太安静如鸡,假装自己只是个背景板。

旁边估计也是黑手党的男人朝他爽朗地一笑,说道:“稍微耽误你们一点时间,希望你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他看着对方脸上狂野的伤疤,迅速摇头。要是他介意的话,对方是不是就会唰的一声把武士/刀拔/出来,砍断他的脑袋。话说,他身上那把武士/刀是怎么过安检的,还是说黑手党有另外的通道。

男人又笑了:“你是樱庭小姐的——”

“朋友。”黄濑凉太十分有求生欲地接道,“纯友谊。”

狱寺隼人看着樱庭绘里,想起当初她回横滨的那一天,他站在门口送她。

“非常感谢您的照顾,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行李箱就放在脚边,她双手置于小腹朝他鞠了一躬,“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莫名其妙喊住了对方,问她:“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他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天真,两个黑手党的商业联姻,只要双方能够获利就行,哪来的愿意或者不愿意。

她的脚步一顿,转头朝他一笑:“我当然是愿意的。”

似乎又能听到躲在一边的泽田纲吉等人的抽气声,事后里包恩说他的觉悟还远远不如人家小姑娘,也不知道港口Mafia那个脑子坏掉的首领是怎么教导出这般优秀的下属的。他自然清楚,明明都是黑手党出身,她还比自己小上一两岁,他是真的不如她。

“现在你还愿意嫁给我吗?”他又问了一遍。

“我很抱歉,狱寺君。”樱庭绘里将被风吹乱的长发别到耳后,朝他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抱歉。”

因为太宰治吗?

他最后并没有问出这个问题,看着远去的飞机,他垂了垂眸,故作凶狠地让山本武赶紧回西西里,现在还是工作时间。

山本武耸耸肩,什么都没说。

黄濑凉太看着身边神色淡淡的女人,小声问道:“小绘里,你还好吗?”

“我只是在想,”樱庭绘里垂眸笑了一声,“要是十年前我真的跟着他到西西里,似乎也不错。”

可惜啊可惜。

十四岁那年,那个黑发男孩跟着他的监护人一起来到黑手党。他和她一起训练一起出任务,他搅黄了自己的婚约,问她——

——绘里酱,你觉得太宰绘里这个名字怎么样呢?

这个名字,还真的是难听至极。

樱庭绘里回去以后把手信分给了尾崎红叶他们,中原中也看着拉菲古堡产的梅多克,露出了一个差强人意的神情。这个傲娇,樱庭绘里也没管他,看向最后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最终还是放过了无辜的下属,自己亲自给首领送了过去。

“玩得开心吗?真好,找个时间我们也一起去旅游吧,绘里酱想去泡温泉吗?”太宰治笑着伸出手,露出一截包扎着绷带的手腕,让她帮他戴上。“正好天气冷了,我们去泡温泉吧。”

樱庭绘里坐在他的大腿上,笑了笑没应话,替对方戴上了她在瑞士买的手表。黑色的表盘与皮带,金色的指针,低调却又矜贵。

“我很喜欢。”太宰治揽住她的腰,笑道,“只要是绘里酱送给我的,我都喜欢。”

“你喜欢就好。”她单手捧住他的脸,偏头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

他的手臂收紧,让这个吻更加深入一些。

送给尾崎红叶的是手工檀木簪,中原中也的是红酒。哪怕是中岛敦和泉镜花,都是契合他们喜好的礼物,可偏生送给他的只是一块名贵的手表。他平日里并没有戴表的习惯,她也是知道的……她应该也是知道的。

太宰治想,他不该再奢求太多,这样已经足够了。

冰柜里冻着一盒马卡龙,樱庭绘里趁着第二日周末开车去了孤儿院。孤儿院比往常要更热闹一些,三三两两穿着制服的高中生凑在一起说笑。她只留了一个纸袋,剩余的全部交给了修女让她给孩子们分下去。

“绘里!”穿着护士装的金发碧眼女人一见到她就欢呼一声,欢快地跑了过来,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好久不见啦。”

“好久不见,爱丽丝。”她把手上的纸袋递过去,顺便轻轻地抱住了她,笑道,“我在法国买的甜品,你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她应道,一手抱着纸袋,一手牵住她往前面走。“林太郎在前面呢,今天有好多学生过来做公益活动,他正在前面安排。”

远远看过去,黑发中年男人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腿边还站着一个,正笑着和一位穿着正装的女人说些什么。

“那个人是带队老师。”爱丽丝给她解释道。

男人察觉到目光,转头看了过来。见来人是她,朝她歉意地笑了笑,示意她稍微等一下。樱庭绘里点点头,表示不必在意她,转头就和爱丽丝聊了起来。森鸥外很快就谈完事情走过来,爱丽丝一见他过来就抱着纸袋跑去了孩子堆里,把马卡龙拿出来和孩子们一起分享。

“我可要吃醋啦。”男人似真似假地抱怨道,“爱丽丝酱,留一点给我。”

爱丽丝转头朝他比了一个鬼脸。

樱庭绘里忍不住笑了一声:“爱丽丝现在可是有了新欢都不要你这个旧爱了。”

森鸥外捧着胸口,故作哀怨:“我可连她的旧爱都谈不上。”

闻言她笑了笑,看向那边陪着孩子们玩游戏的高中生们,调笑道:“森先生你这里倒是热闹。”

森鸥外笑道:“是东京的高中生,过来孤儿院做公益。现在的孩子课外活动也多,爱心也足。”

“现在的学生倒是自由自在。”她轻声感叹。

“确实。”他也跟着感慨,随即便温声问道:“绘里君,近来过得可好?”

“与过去并没什么区别,”樱庭绘里笑了,“好了好了,别说这些客套话了,怪生疏的。我今日来不过是把甜品拿过来给爱丽丝了,你忙你的,我下次再来探望你们。”

“倒也没什么忙的,这群孩子帮了我不少忙。”森鸥外看着那群学生,许久才说道,“我本不该多说,只不过今日见着了这些年岁不大的孩子也难免有些感慨,绘里君你别怪我这个中年大叔多嘴。”

他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话,但是一想到那个一路迈向死亡的少年,想到他们一年前偶遇时对方那破碎的笑容,便再也狠不下心。这两个令人头疼的孩子,想必这些年来令红叶君很是操劳了。还记得当初他和红叶君谈论过,这两个孩子说不定会走在一起,作为长辈的他们就不要阻拦了。他一直认为,樱庭绘里会是那个将太宰治从死亡的深渊里拉上来的人,唯一的那个人。

“你和太宰君的事情,”森鸥外轻叹,“绘里君,你能听我一句劝吗?”

直到今日,他也没有改变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