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担心,会适得其反。”云似锦接着说道,“她万一因此记恨了我呢?”
“我也担心,可是耐不住老太太那……”薛涎无奈地摇头,“母亲因此都哭红了眼,这几日都不成样子了。”
“放心吧。”云似锦安慰道,“我虽然与薛大姑娘不怎么投缘,可是,对老太太倒是心存感激的,既然我认了你做大哥,此事,我必定会帮忙。”
“多谢。”薛涎道谢道。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云似锦轻笑道。
薛涎便也不多说什么了,直等到了薛家。
薛涎率先下了马车,待云似锦下来之后,便带着她进去了。
薛老太太那处,亲自见了她。
“你这孩子,此事儿原本就与你无关……”薛老太太摇头。
“老太太莫要担心。”云似锦温声道,“薛大姑娘那处,定然会好起来的。”
“哎。”薛老太太也不知为何,想起此事来,这心里头就像是压着一块石头,让她憋得慌。
云似锦也明白,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如今的薛家,已经因薛芙,而成了笑话了。
云似锦从薛老太太的院子出来,便直接去了薛芙的院子。
薛芙神情萎靡,此刻正靠在软榻上,只穿着素色的常服,不曾梳妆打扮,她肤色白皙,因气色的缘故,如今更显得透白了。
不过这样的白,反倒衬托的她憔悴不已,整个人,像是没有灵魂似的。
她看向面前的人,接着说道,“谁来了我都不见。”
那声音也是虚无缥缈的,没有半点力气。
云似锦站在了屋子外头,却也能够听见,看着面前禀报的丫头,轻轻地摇头。
那丫头原本是要阻拦的,不过瞧见薛老太太跟前的嬷嬷,还有薛涎也在,便也低着头侧身让开了。
云似锦走了进去,屋子里头也没有半点生气,唯一能觉得这屋子里头还有点颜色的,便是那多宝瓶内插着的一支芙蓉花了。
虽然是白色的,不过却也夹杂着淡淡的粉色,比起薛芙来,却是娇艳动人的。
云似锦朝着里间走去,丫头掀开帐子,她进去之后,便瞧见了薛芙。
薛芙感觉到有人过来,以为是丫头,只是神情木然地看着窗外头。
外头的云儿慢悠悠地移动着,蔚蓝的天空,阳光也是很刺眼的。
薛芙不知道为何,感叹了一声,连带着那浑身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云似锦能够从她的气息中感觉到她那一股子郁结不发的郁闷之气。
“原先的薛大姑娘心高气傲,何曾这般颓废过呢?”云似锦缓缓地上前。
薛芙听到云似锦的声音,像是炸了毛的斗鸡,腾地一下活了,直接转身,怒视着她。
云似锦只是轻轻地抬眼,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
薛芙不知为何,直接从软榻上坐起身,便这样直视着她。
云似锦轻笑一声,“怎么?现在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在我跟前端起薛大姑娘的架子?”
“这里是薛家,我还是薛家的大姑娘,你也不过是个外人罢了。”薛芙沉声道。
云似锦轻笑了一声,“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点薛家大姑娘的气势呢?”
“即便我落难了,我也是薛家的大姑娘。”薛芙气的大喘气。
云似锦暗自摇头,“到最后,你不还是需要我来救命?”
“谁说的?”薛芙站起身,却因这些时日不曾进食,气力全无,只觉得头晕目眩,又跌坐了回去。
“啧啧。”云似锦盯着薛芙,暗自摇头,“如此虚弱,还真是让人瞧着我见犹怜呢。”
“云似锦!”薛芙冲着云似锦大声吼道。
“那日我在长廊内瞧见的并非是你吧?”云似锦看向她说道,“想来,是有人易容成你,故意引人去瞧见你不堪的模样。”
“你……”薛芙一听那“不堪”二字,顿时一阵慌乱。
“我……”薛芙连忙低头,气势全无。
云似锦冷笑一声,而后走了过去,“你的狼狈样子,没有多少人瞧见,可是该瞧见的也都瞧见了。”
“我杀了你。”薛芙一听,当即便要扑向她。
云似锦任由着她扑过来,而云似锦只是轻轻一动手,便将她推倒了。
外头,薛涎悠然自得地坐着,压根不在乎。
反而是薛老太太跟前的嬷嬷有些担心。
“大爷,可是要进去前瞧瞧?”嬷嬷小心地问道。
“进去做什么?”薛涎淡淡道,“若现在进去了,万一妹妹好不了,你去给祖母交代?”
“老奴不敢。”嬷嬷连忙垂眸道。
“这不就对了?”薛涎冷哼一声,“如今,也只有她能让妹妹重振旗鼓了。”
“是。”嬷嬷心里头也是不自在的,毕竟,自幼,她也是看着薛芙长大的,怎么到了最后,反倒让一个外来人去管薛家的闲事呢?
可是,如今到底也没有旁的法子,毕竟,老太太倒是很相信云似锦。
云似锦盯着薛芙,只瞧着她努力地从地上挣扎着起来,可是,努力地站起来,便又头晕目眩地坐下了。
云似锦瞧着她便这样来回折腾了一炷香,摇头道,“你看看你这样子,轻而易举地被旁人算计了,却还不知,如何能够让贵妃娘娘为了你,甘愿向太后低头呢?”
薛芙一听,正是刺中了她的心口最疼痛,当即便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自从她醒来之后,她知道了发生的一切,只是颓然地了无生趣地自暴自弃,却从未哭过,更甚至于掉过一滴眼泪。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忍不住地大哭起来。
云似锦任由着她哭,没有半分的怜悯。
毕竟,薛芙对比她前世,最幸运不过了。
她看向薛芙这样,不知为何,心里也跟着扫过一抹淡淡的忧愁来。
只怪前世的自己,太过于懦弱了。
可是到底为何那般,云似锦也说不清楚。
也许,这便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吧。
外头,嬷嬷听着薛芙哭的凄凄惨惨的,便不放心地要上前。
薛涎并未阻拦,只是凉凉地看了那嬷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