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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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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莉,你装不认识我。”

洛莉感觉到头大,虽然她自知于连帮了她一个大忙,但还是深深地感受到了于连的不知趣,这?里不仅只有他们两?个,还有她的车夫,以?及在车里等候的玛蒂尔达小?姐,况且,玛蒂尔达还浑身湿透,他就直接在这?里把她揪住谈话吗?

“于连先生,你不觉得——”

“嘿,我说,你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居然在外面?磨蹭这?么长时?间,”玛蒂尔达的脑袋从车窗中探出来,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移动,最终停留在洛莉身上,疑惑道:“难不成你还认识内地人(注)?也是,你也是从内地被找回来的。”

“哦不,我不认识。”洛莉嘴快,想着和于连撇清关系,也没注意到于连向她投来哀怨一眼,便手扶着车门,打算抬腿,又想到了什么,便解释道:“他在跟我说要照顾好?你,不然他担待不起。”

玛蒂尔达狐疑地看了一眼于连,对他说:“你不许上来,我的衣服都湿透了,我见你一直在脸红,也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让我父亲把你赶出去!”

于连的态度十分冷淡,拉拢着眼皮,点了点头。

“那小?神甫,你跟车夫坐一起吧,那个位置可以?供两?个人坐。”洛莉心里松了口气,毕竟她确实不想跟于连坐一起,感觉十分别扭。

她并未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何不妥,还让于连节省了去她公?馆的步伐,但只得到了这?位少年的一记怒视,仿佛在意指自己瞧不起他。

这?对她不疼不痒的,毕竟她知道,于连这?个人一直敏感无比。

她耸耸肩,上了马车。

马车依旧按她习惯的速度行驶,可玛蒂尔达不怎么乐意,她双手环胸,不满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这?么慢,是想让我生病?”

“如果我这?么想,你早就应该被我踢下车了。”洛莉翻了个白眼,“别跟我挑三拣四,大小?姐,我现在是在帮你,难道你真?想被拉穆尔侯爵痛骂,把你关禁闭,让我在下次舞会都看不见你?听说,过不了几天,雷兹公?爵的舞会可是非常隆重,要邀请贵客。”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玛蒂尔达自知没理,便转移了话题:“你觉得我今天身后跟着的那名神甫怎么样?”

洛莉不知道玛蒂尔达安的什么心,犹豫地说:“我看人应该是不错的,怎么,你父亲请了他给你当家?庭教师?”

“你脑袋怎么了?转不过来弯了?你认为我父亲会请一个内地乡下人当家?庭教师?”玛蒂尔达差异地说,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不可思?议之事:“他是我父亲的一位旧相识,彼拉神甫的助手,好?像是经过什么神学院院长的推荐,来给我父亲做私人秘书的,他能逗我父亲开心,还会一口流利的拉丁文,不过就是乡气太?重,举手投足间看不出贵气,唯一让我觉得有趣的是他在饭桌上讲自己在中央大街摔跤的事,笑死我了。”

“哦,所以?呢?”洛莉不理解玛蒂尔达的意思?,她承认她的疑心病犯了,讲那么多于连干什么?她宁愿听她讲几句揶揄的话,也不愿再?听于连。

“你非要让我明说吗?”玛蒂尔达唇角抽搐,摇了摇头。

“既然你说他是内地佬,瞧不起他,就不要在我这?里找认同感,我对这?人没什么兴趣——你自己的脚底那个柜子里,有我小?睡用的毯子,现在你最好?闭上嘴披上安静呆着,别叫我生气。”洛莉撇了一下嘴,心想赶紧跳过于连的话题,不过,她又想道,自己应该快点把于连的嘴巴堵上,他呢,无非是像小?时?候那样的想法?——飞黄腾达,既然他走上神职这?条路子,那么她大可以?暗中助他一臂之力?,只要他不再?得寸进尺,他们就分道扬镳了。

洛莉怼的玛蒂尔达说不出话,但玛蒂尔达也没必要再?跟她解释她的真?心想法?——就连于连这?个乡下人,也看着比她身边那个杜洛瓦靠谱,作为王公?贵族,怎么也要提防点不正经的男人。

她十九岁都懂这?个道理,洛莉比她年纪还要大,为什么想不明白?六年前从内地回来,就一直秉承着内地那种乡下口味,不管是男人还是珠宝首饰,都是一个俗字!

而洛莉当然不是这?么想的,她只是认为这?个大小?姐没话找话,从小?呆在巴黎,没见过几个内地人,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兴奋成这?样,还随身带着,无聊透顶。

说实在的,如果内地人都跟于连这?样的话,那么内地算是彻底没救了。

洛莉这?么思?忖时?,马车停了下来,她给玛蒂尔达使了一个眼神,让她快点下车,玛蒂尔达是一个恃宠而娇的女孩,被洛莉这?么一训斥,那自然脸上挂不住,可又到了波旁公?馆,别人的地盘,她又只能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气,而自己带着于连来,也自然没给什么帮助。

她又谁都不能命令,只好?拿她父亲的私人秘书撒气:“于连,你在这?里可要小?心,言行举止不要给拉穆尔家?丢脸,当然,如果不小?心碰坏了波旁小?姐的东西,我可不会帮你。”

于连的表情阴森,但玛蒂尔达并不在意,她认为,如果她连自己家?的下人都说不得,那么她也太?没面?子了。

不过,烦人的玛蒂尔达小?姐也到此为止了——洛莉摆了摆手,让家?里的女仆赶紧带带玛蒂尔达去泡个热水澡。

暂别了玛蒂尔达的聒噪,洛莉又让其他仆人退下了,这?会偌大的会客厅只剩下于连和洛莉二人。

“于连先生,好?久不见。”洛莉率先坐了下来,做了一个姿势,请于连也坐下。

可于连没有听她的话,“洛莉,你说你不认识我。”

他对于这?句话有些?耿耿于怀。

“那只嘴快。”洛莉解释道,眨了眨她湛蓝的大眼睛,“毕竟……”我们也确实没什么再?相识的必要,不是吗?

但她这?句话没说出来,毕竟她想着和平谈判嘛。

“于连先生,我没想到你的目标是成为一个教士。”

“好?一个先生。”他轻蔑地笑笑,“看来你在巴黎新学了不少礼仪。”

“好?吧,看来你不想跟我多费口舌,”洛莉抬腿,将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伸出一条胳膊架在沙发上,呼出一口气,睥睨道:“谈谈你的条件吧,你想要什么,拉穆尔一家?能给你的不能给你的,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向你保证。”

“条件?”于连没想到她会直接放弃跟他叙旧,好?吧,他承认他自己心情不好?,尤其是洛莉说不认识他,而玛蒂尔达那人又将他再?次贬低,全部?让洛莉听见了,洛莉还一口一个先生,跟他十分生疏,他就逞了口舌之快,想讽刺她几句。

其实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拉穆尔侯爵的私人秘书他每个月给你多少薪水?我给你两?倍,直接给你十年的,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再?来呢,我还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教区当值,年纪轻轻名利双收,于连先生,我的条件你可满意?”

她现在的金钱栏可与六年前大不相同,以?前抠抠搜搜能拿到几个苏就乐翻天了,现在她的钱,都是成千上万倍计算了,虽然给于连的确实多太?多了,但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

于连的聪慧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离开他,听到洛莉的问?句,他就完全懂了。

他自觉受辱,语气不善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明明能忍受玛蒂尔达的羞辱,反而忍受不来洛莉这?么对他说话。

“你认为,我是为了这?些?而选择当教士?”或许他早就抛弃他最初的狂热崇拜,但他没有信仰,确实只是把神学当作自己的台阶在往上爬,但是他绝对不是因为想攀上洛莉,而选择一遍又一遍的问?她,你为什么装不认识我。

这?是一种难以?解释的原因,但他现在决定再?也不会把这?个想法?透露给她,给任何一人了。

他越想越生气,自己初来巴黎,竟谁都瞧不起他,好?像这?些?人比他多一个脑袋,多一条胳膊一样了不起,他在这?里就是妥妥的异类。

“洛莉,哦,现在我应该尊称你为波旁小?姐,我看你也被巴黎的纸醉金迷腐蚀的差不多了,已经再?也不是我当初认识的你了。”他气急上头,也不管自己身处何地,就开始训斥起来,但他的面?色苍白,面?孔稚嫩,说话软的没有分量,“你认为我会破坏掉你现在的地位?假装不认识我原来是为了这?些?,我就告诉你吧,我不接受你的条件,因为我根本不会用你的任何故事做跳板!”

一股脑说完话后,年轻的神甫因烦闷而脸红了,他看着洛莉愣在当场,没有回答,又害怕是自己话说的太?重了,但他没想到,洛莉忽然笑了。

“那这?样就太?好?了,这?让我省去一个麻烦。”她的话说的伤人极了,完全不考虑于连的感受,这?可能是在她这?几年间染上的坏毛病,已经完全是一副刁蛮公?主的模样,“谢谢你,于连先生,你说的话我虽然有些?不认同,但是我们不必多说,就这?样毫不相关最好?,但如果一个叫乔治·杜洛瓦的人跟你提起此事,你可要小?心。”

“乔治·杜洛瓦找你事,他拿过去的事情威胁你吗?”甚至威胁到了我?于连一点就通。

“这?个你不用管,只记得注意自己安全就好?。”出于各种原因,洛莉觉得自己还是要提醒这?个小?神甫为好?。

“怎么?他说了什么?用不用——”我来帮你?

他没说出口,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洛莉伤透了心,他们之间再?无友谊可言,为什么还要帮她呢?

可是……于连心中纠结。

他正犹豫着开口,会客厅的大门忽然被狠狠推开,先跻进门的是一把□□。

“你到底要烦洛莉到什么时?候,索雷尔先生?”

金发少年阴鸷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内地人,大概就是除了巴黎那边的人(对8起我其实也不知道,反正巴黎人就是城里人!其他人都是乡巴佬!)

于连拿着娇软剧本,洛莉是真的8太在乎,她只想在巴黎圈当富婆。感谢在2021-02-2523:13:52~2021-02-2723:18: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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