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第一时间并不打算出手。
毕竟还不知道幕后凶手是用什么方式来控制住那些人的。
他们想知道的是控制人的凶手是谁、在哪里。
整片鳞星矿脉之上,不少人混战在一起。
白如墨能看出来,这些人并没有全都被控制,实力在黄阶之上的并没有受到控制,黄阶的人也在奋力挣扎。
只有黄阶之下的人,也就是凝气九层的人以及少数其他家族凝气七层、八层的人完全失了理智在互相残杀。
没有被控制或者没有被完全控制的人,都在尽量避免事态的恶化,但也不保证这其中有人借机去斩杀他人。
而且白如墨亲眼所见,就算有人打晕了那些被控制的人,他们也一样会被控制着去伤害其他人。
正因为如此,他们的厮杀声才比较大。
这一点白如墨却是没想到——又控制身体又控制意识,这种情况下他们一定要小心行事了。
眼见已经有了伤亡,白如墨多少有点心急,温亦寒却在识海中沉声提醒她:“这种时候越着急越容易错过真相,冷静下来、仔细找找。”
白如墨深呼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继续开始找寻幕后控制这些人的人。
作为一个同样能控制别人的人,白如墨心中清楚,那个人、或者那几个人绝对不会离他们太远,否则大多数控制方式都会失效的。
闻风用兽类独有的分辨气息的方法去分辨对方到底在哪里;温亦寒将自己的灵识放了出去,而白如墨如今不能放出灵识,便安心用双眼来找寻问题所在。
不过片刻之后,两人一虎几乎同时开口。
“找到了!”
那是两个躲在角落里的人,浑身上下用黑布裹得严严实实,轻易发现不了。
白如墨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针对他们,而是沉声对温亦寒说:“去把那些人全部打晕,靠你了。我会试着控制那两个人的。”
有那两个控制其他人的人在,把那些人打晕也没什么用。
但只要白如墨开始出手,那两个人便没精力去控制其他人了,这时候温亦寒再将他们打晕过去,能避免很多问题。
温亦寒从灵体状态化为实体出去的同时,白如墨也取出寻墨琴出手了。
清亮而空灵的琴音骤然出现在空旷的鳞星矿脉之中,轻轻一声便自嘈杂的厮杀声中脱颖而出,吸引了所有意识尚在之人的注意。
然后便是接踵而至的铮铮声,不成曲调,却隐隐带着某种节奏。
琴音响起的时候,原本躲在暗处的两人就开始循声找寻白如墨的所在,试图中断她的琴声。
只是除了已经开始暗中打晕那些人的温亦寒之外,白如墨身边还有闻风在,属于九级魔兽的威势直接压向了那两人,让他们一时间连行动都变得有些艰难起来。
不管是找白如墨还是抵挡闻风的威势都需要分心行事。而这两人这一分心,用来控制他人的力量就弱了许多。
同时,他们的精神防御也弱了一些。
白如墨立刻趁机而入,开始用自己的琴音影响这两个人。
之所以说是“影响”,是因为她的琴声本就是用音律变化来影响他人的情绪和思维,若是有足够的灵力和精神力投注也会控制他人的思维,却并不能完全达到可以控制他人的地步。
真正可以控制他人的办法,白如墨也在《九天魔韵》之中见过,名为《天魔音》,她还没来及学。
至于自己现在的琴音,最多也就是个低配版天魔音吧。
尽管白如墨稍稍有些走神,手上的动作也没有慢下来,琴音虽不成曲却变幻万千,听在别人的耳中尚可,传入那两人的耳中却有些致命。
因为擅长控制他人的两人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在下意识地想要放弃一切、想要自杀。
起初单单想要放弃一切的时候,受琴音的影响,他们还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直到自杀的念头渐渐升起,两人才猛然察觉到了不对,然后开始疯狂反抗。
白如墨则是眉头一皱,将更多的玄灵气注入到指尖和琴弦之上。
传入那两人耳中的琴声越发变幻莫测、也越发的尖锐刺耳。
其他人听来,不过是一个人在乱弹琴,声音有些嘈杂罢了,在这两人听来却有些致命。
他们也试过反过来操控白如墨,但有闻风的威压一直施加于他们的身上,他们偏偏根本没找到闻风在哪里。
同时抵抗闻风的威势和白如墨的琴音影响已经十分吃力了,他们实在是腾不出精力来去控制白如墨。
不止如此,百旺城来的那些人也在渐渐脱离控制。
且不说被温亦寒挨个打晕的人已经真正晕过去不会再起来,就连那些正在挣扎的黄阶也渐渐完全脱离了控制,彻底清醒了过来。
这些人之中,自然也包括望君安。
望君安一直在奋力挣扎着,同那股想要控制自己的力量作斗争,同时还要尽力去躲开那些彻底被操控的人的攻击,根本无法顾及身外的情况。
所以等他摆脱了控制总算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个手中持刀向他砍来的白家人突然倒下去的场景。
而那个倒下去的白家人身后,则是一脸冷然的温亦寒。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温亦寒一甩袖子,反手将一个其他家族正在挥剑乱刺的人给打倒在地。
望君安稍稍懵了一下,才意识到温亦寒在做什么。
有温亦寒的地方,通常也会有白如墨。
他很快便注意到了那有些杂乱、有些嘈杂的琴声。
循声望去,便见白如墨穿着一身利落白色劲装浮在半空之中,怀抱寻墨琴,弹琴的右手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几乎快得像是绽开了一朵花。
望君安清楚地知道,就是在琴声响起之后,那股控制他的力量才渐渐变弱的。
所以,白如墨居然能干扰那些控制他们的人吗?
他再随着白如墨目光所及之处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两个用黑袍裹得严严实实、正在无力挣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