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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真怕护不住想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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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墨怀逍的声音,段尘停下动作,沉沉地喘着气,双手抱拳道:“给王爷请安。”

语气虚浮却也能从中听出恭敬之意。

“何必如此,练功一事,不急于一时,你若累坏了身子,痛苦的是自己。”

段尘听到墨怀逍的话,本就垂着的头,垂得更厉害了。

“我,我想早日变得厉害一些,报答王爷,保护苏姐姐。”

墨怀逍摸了摸他的脑袋,语重心长地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教过你,过犹不及的道理吧?”

段尘点点头,眸底藏着黯然之色。

墨怀逍点到即止,也不再多言,让他自己擦擦汗,然后牵着他的手,到了他先前所在的地方,即,从书房辟出来的一个小房间,继续制琴大业。

段尘之父,是在珍味阁,意图破坏苏琇莹名声的假醉汉,张季。

那张季整日游手好闲,好赌成性,搞得一家子不安宁,最后惹上了权贵,害得他女儿被人欺辱,尚在花季便已再也睁不开眼。

一家人暮气沉沉,张季并不悔悟,气坏了他的老父母,在他摔门离去后,他的娘子也出了门,留下两个老的一个小的,在家中病了也无人知。

张季的娘子满心悲愤,四处求公平不得,最后一头撞死在了权贵家门,张季惊慌地抱着她的尸体归家,又亲眼看到自己一双父母咽气,大受打击,险些丢了半条命。

六神无主之下,探了八岁的儿子的鼻息,这才将那半条命捡了回来,四处求人借钱给儿子治病,然而,他好赌成性,无人信他。

在他绝望之际,一个富家公子找上了他,以医治好他儿子为条件,让他办事。

张季荒唐一生,终于也愿意为儿子付出一回。

找上他的人,是工部尚书杨顺之孙杨棋,杨棋与那权贵是熟识,张季妻子撞死的时候,他也在现场。

想到前一日,苏婉萤在他面前嘤嘤嘤卖过惨,他就派人暗中跟着张季,指使张季损坏苏琇莹的名声。

而那日,珍味阁的掌事和护卫,之所以没有在苏琇莹差点出事之时,及时出现,是因为杨棋弄了大批乞丐在门外。

掌事怕惊扰阁内的客人们用餐,先是好言相劝,温和阻拦,无用,最后才选择暴力解决,差护卫将人拿下,然后送去见官。

乞丐送官了,张季也送官了,很快便查出了杨棋的所作所为。

杨棋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但给出的理由是,他对苏琇莹心生爱慕,而她高高在上,看不起自己。

他因此不爽,便想来个英雄救美,岂料被人捷足先登。

自始至终,都不曾暴露苏婉萤。

最后,杨棋自然是没受什么大罪,只有张季和那些乞丐受了些教训,惹上牢狱之灾。

不仅如此,杨棋除了最开始诱张季替他办事时找人抓过药之后,根本不打算再管张季的儿子。

是苏琇莹,认为稚子无辜,救下了他。

当日,墨怀逍得到琇莹差点出事的消息,急冲冲地赶去,听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暗中跟着苏琇莹,保护她。

正当苏琇莹为难如何安置他的时候,墨怀逍出现了,提议将其带到三王府,由他照看。

墨怀逍的突然出现,让苏琇莹受到了惊吓,但她在各种宴会中见过墨怀逍,对墨怀逍的为人与品性,有所耳闻,便同意了他的提议。

两人因此,有了初步的接触。

墨怀逍在张季的儿子病好之后,告知了他一切,本以为他会怨恨苏琇莹,还需要他开解一番。

谁知,他虽小,却已明理,知道该怨的人是谁。

墨怀逍留他在三王府做个小书童,并遂了他的意,以他母亲的姓氏,给他改了名。

从此,三王府便有了一个,一心想习武的书童段尘。

段尘时不时给墨怀逍递个工具,瞧着他熟练地制着琴的模样,羞涩而矜持地抿了下唇。

他知道,这琴,是送给苏姐姐的。

墨怀逍一边制琴,一边沉思,段尘家的惨剧,昨日王姓妇人相关的事,令他深受触动。

他又回忆起颜清欢的警告,以及,在知道苏琇莹差点被算计的后怕,由衷地觉得,他得培养人手了。

不然,真怕护不住想护的人。

墨怀逍心里想着事,一时不察,被制琴的工具弄伤了手。

段尘见此,极其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书上有苦肉计一说,不知道这点程度够不够,苏姐姐看到,会不会心疼。”

心事泄露的墨怀逍俊脸一红,尴尬地撇过脸,装作听不见。

……

穆王府。

已近不惑之年的大理寺卿齐正远,被穆王府的下人引进正厅,身后跟着个秀气的大尾巴。

“下官有罪,让王爷您久等了!”齐正远揖身道。

穆玖琛冷淡地颔首以应:“……无妨。”不等这么会儿,他还发现不了,自己能听到颜清欢的心里话。

他说话的同时,抬了抬臂,示意齐正远就坐。

齐正远并未坐,严肃深沉的脸上,隐约可见一抹尴尬之色。

“下官与您相约,其实,并无要议的政事,有用的东西,下官都写在这上面了。”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信封,恭敬地递给穆玖琛。

虽然,他的年龄大了人家一轮,可官职,实打实的比对方低。

他只是一个正二品的官,对方却是王爷之尊,同镇国公辅国公一般,位列超品。

穆玖琛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接过信封,然后看向他身侧微微低垂着头的人。

不为政事,却带着自己的儿子齐云。

齐正远见穆玖琛看向齐云,也跟着看向齐云,并踢了他一脚,对他使眼色,然后轻咳一声,正色道:

“因着粮草一案,王爷选了大理寺协查,如此一来,您在大理寺待的时间,势必不短,咳,下官给您找了个打下手的。”

齐正远有如此打算,是因为,他误以为,齐云是因为穆玖琛才转变的。

如今,他家齐云,好学上进,林国公和淮王,酸得不得了。

听说,林国公还受了刺激,逼着林家公子去连山书院,结果逼得人家半夜离家出走了。

齐正远不免幸灾乐祸了一下,对引他儿子走上正途的穆玖琛,感激不已,甚至还想,他多替他收拾齐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