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念见其如此,不免走上前:
“怎么样慈儿?瞧着付名这情况,感觉不太好似的,不过看着你倒像是挺高兴的样子?”
“这付名不愧是练武的身子,恢复能力也太好了。我替他施针时,他穴位都僵硬了。谁知道刚刚他能起来折腾,我替他诊了脉,他现在脉搏渐渐有力,估计今天晚上也不能发热了。”
“是吗?”
怪不得宋慈惜神色喜悦,原来是她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了。
果然,这一晚上,四人轮流守着付名,付名也没有在暴躁,呼吸也十分的均匀。
平稳的度过了一宿,隔天早上,其他人都累的已经睡着,但是一直处于晕厥中的付名,竟然转醒过来。
眼睛慢慢睁开,付名吞咽一下已经干涸到基本没有口水的喉结。
全身上下一动就疼,付名感觉有些呼吸不上来,突然长长提了口气。
栾念睡的轻,一听到这声吸气立马醒来,抬头见付名醒来,栾念立马碰了碰宋慈惜。
毕竟是在外面,睡觉也没有半点安全感,宋慈惜猛的起身,十分警惕的看着栾念。
“付名醒了。”
听了这话,宋慈惜连忙起身走到床边一看,果然,两只眼睛都睁着,只不过目光十分的空洞。
“付名?”
付名听到人有叫他,浑浑噩噩将目光投过来,一下子便看到了宋慈惜。
付名十分的激动,支支吾吾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无论他怎么想开口偏偏说不出来话。
付名急的要乱动,还是束欢和迎夏醒来按住了他。
宋慈惜心觉诧异,连忙伸手搭上了付名的脉,察觉无事后,宋慈惜叫付名张开了嘴。
当宋慈惜压住付名的舌头,看到他的喉咙时,宋慈惜都会被震惊了。
付名好似被人喂了烫,活生生烫坏了喉咙,想来这种情况怎么医都医不好了。
“付名,你别急着开口,你嗓子坏掉了,还是不要开口的好。我会想想办法医你,你放心就是了。”
付名摇了摇头,甩掉束欢与迎夏的束缚,强行起身,在半空似乎写了什么。
宋慈惜皱眉看着,但实在看不出他说了什么。
“迎夏,去找李大叔要纸笔过来。”
迎夏速度快,只可惜李老汉家并没有纸笔,又随李老汉到了村口张家,这才讨到了纸笔拿回来。
付名手没有力气,但还坚持不懈拿抖动着拿着毛笔。
累出了一头的汗,汗珠都湛到了他脸上的伤口里。付名强忍着疼,终于曲曲歪歪写了个字。
‘冤’
栾念和宋慈惜看了看这个字,不由得双双皱起了眉头。
宋慈惜抬眼看向付名,开口询问:
“付名,你是想说三皇子他,死的冤吗?”
付名连连点头,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来。
付名堂堂一个大男人,却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宋慈惜看见他如此,想着当初他趾高气扬和自己争吵的样子,心里十分的不得劲。
“别急别急,这好不容易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就算是为了三皇子,你也得好好活下去啊。
三皇子已经在番邦下葬了,燕璃公主不让我们掺与过多,而且她又像变了个人似的,付名这其中我知道肯定发生了许多的事。但是人死已然不能复生,你若是想将知道的告诉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你先好好养伤,等伤好一点后我们立马回京,到时你想怎么慢慢的说都成,毕竟这里,也不是能说放的地方。”
宋慈惜开口说着,付名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里处极为简陋的泥房,付名伸手指了指四周。
“这里是离番邦京中不远处,同南辕之间的一个小村子,看着倒是挺安全的,但也说不好,所以有些话,还是等咱们回去在说。”
付名还要表达什么,栾念见宋慈惜劝不住,抬手拍了拍付名的肩膀。
“本王命令你好生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在说。”
栾念将自己王爷的身份搬出来,付名看了看栾念,也是没法子了。
想要自己躺回去,可是付名却发现靠自己,压根躺不回去。
迎夏离付名最近,见他如此,连忙上手拖住了付名的后背,慢慢将他放平。
随手扯过一旁的被子,照顾了付名有一天的时间,迎夏越来越顺手。基本不用宋慈惜告诉怎么做,迎夏已经十拿九稳了。
付名看了迎夏一眼,随后闭上了双眸。
宋慈惜因为付名的嗓子又有些犯愁,嗓子这处想好是极难的,眼下付名身体太差,得好好吃东西喝药才行。
但是依着他现在这种情况,吞咽怕是都能疼死他。
宋慈惜拿着纸笔,边写着药方边琢磨着此事。
午膳,因为付名吃不了什么,所以宋慈惜让束欢去隔壁买了老母鸡,足足炖了一上午。
束欢将鸡汤晾温了以后,这才端过来。
迎夏一直守在付名身边,因为晚上没有睡好,所以迎夏靠在床边睡着了。而付名显然也是体力根不上,也熟睡着。
束欢看了一眼,十分犹豫要不要叫醒付名,问了一旁桌边的宋慈惜,宋慈惜这才上前推了推付名。
付名十分惊恐的睁开了眼睛,省了半天的神才安定下来。
“付名,把这鸡汤喝了吧,你得小心注意点你的嗓子,那处伤的还挺厉害的。”
迎夏在这个功夫也醒了过来,连忙上手将付名周起。
束欢盛了一勺,递到付名嘴边。
付名慢慢张嘴喝进去,但是半天都不敢下咽。
宋慈惜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不由得又开了口:
“无论有多疼,你还是得吃些东西,这鸡汤没有放盐也晾温了,想来应该能好一点。”
付名紧皱着眉头,用劲了力气吞咽进去,那火燎燎疼痛的滋味,一下子便让付名这种有泪不轻弹的壮汉,一下子湿润了双眸。
付名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用尽力气抬手将那碗鸡汤拿过,两口喝完了一整碗。
宋慈惜看了看付名,不由得想着,从前付名也不是这般急性子,怎么到了番邦以后,人都一下子转了性子,真是让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