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话都说尽了,栾苑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宫里还有很多事要等着他去处理,转身便离开了大王府。
栾念对于侧妃一事耿耿于怀,本以为有左相说情,怎么也会许了宋慈惜王妃之位,只可惜这算盘没打如意。
刚刚宋慈惜什么也没说就离开,栾念还以为宋慈惜是因为侧妃的事生气了,所以栾苑走后,栾念立马赶回了露华院。
宋慈惜回了房立马沐浴,整个人这才感觉活了过来。换好干净的衣服,宋慈惜擦干自己的长发,坐到梳台前。
从镜子中看了眼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帮自己梳头的如霜,宋慈惜有点诧异,好像自刚刚接完旨意回来,如霜就有些怪怪的,一直在出神。
“这两天可发生什么事了?”
宋慈惜轻声问着,瞧如霜的样子,很有可能是自己不在时,受了别人欺负。
到底说,如霜和自己是后来大王府的,自己有栾念罩着,王府规矩多,如霜一个下人,有时候总会吃点亏。
宋慈惜一是说不上什么话,二是觉得吃亏总是福气,所以经常开导如霜。
见如霜出神不语,宋慈惜转过头,一把抓住如霜的手,如霜这才回过神。
“如霜你怎么了?今日为何感觉怪怪的?”
“奴婢,奴婢没有怎么啊。对了小姐,太后的懿旨只封你为大王爷侧妃,这是怎么回事啊?”
“侧妃就侧妃呗,能怎么回事,我这身份当个侧妃,不已经很好了吗?求什么王妃之位呀?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王妃、侧妃,都一样。”
“怎么会都一样,这差的很多了,小姐您别忘了,王府里还有个玉夫人呢,自咱们住进大王府看着玉夫人表面挺和气,谁知道她背后琢磨什么,您忘记那日左相来时了?小姐连早膳险些都没得吃。玉夫人入王府早,您早长她一阶是侧妃,但奴婢瞧着府里下人都不会认的。”
本是忠心仆人提醒自家主子的话,自家主子听了无所谓,倒是让刚赶来门口的栾念听了个全面。
一手将门推开,栾念一步跨了进来,如霜背后说袁玉坏话,虽知她是为了宋慈惜好,但规矩还是规矩,下人议论主子,这点在王府,可是要重罚的。
看到栾念突然进来,如霜吓的手里的梳子掉在地上,整个人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本王记得,曾经让你同袁玉去好好学过规矩,你可知在背后说主子的不是,该领何罚?”
“王爷恕罪,奴婢只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
“本王能容你一次,不能容你二次,自己去找路生领罚。”
“奴婢……”如霜泪流满面,抬头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宋慈惜。
宋慈惜也不知为何栾念突然动这么大的火,立马站了起来走上前:
“王爷,如霜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她这次,我向你保证,下回她肯定不会这么口不择言了。”
栾念黑着脸不语,宋慈惜也有些为难。
“大王爷,求您开开恩吧。”
没有办法,宋慈惜内心挣扎了许久,伸手撩起裙子,宋慈惜跪在了栾念面前。
对于给人下跪,宋慈惜是一直很不喜欢的,到了南辕后,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宋慈惜才不肯跪下。
栾念见宋慈惜都如此,心里也有些动容,但是如霜做为宋慈惜的贴身婢女,这次一定要让她长点记性。
“你给她求情也无用,罚还是要罚,你去院外跪足一个时辰,自己掌嘴二十,这是本王最后的底线。”
栾念话都说到这份上,宋慈惜也没有办法。
如霜又唤了声小姐,求救的眼神一直投过去,宋慈惜无奈的摇了摇头。
见如此,如霜心中万念俱灰,她说这些都是为了宋慈惜,而宋慈惜到这时却不管她了?
如霜心里想了很多,但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天生为奴为婢。咬了咬牙,用袖子擦了脸上的眼泪,如霜朝着栾念磕了个头:
“奴婢谢王爷恩典。”
看着如霜离开,栾念上前关上了房门,宋慈惜还跪坐在地上,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栾念叹了口气,走上前伸出手:
“你跪着做什么,犯错的又不是你,快起来,刚沐浴完小心受凉。”
宋慈惜伸手搭上,借着栾念的臂力站了起来。
“王爷,其实如霜那话也是为了我好,她不忍心罢了,您那么罚她是不是有点重了?”
“今日她说袁玉的不好,已经失了做下人的本分,这样的人不罚,难保以后会说本王爷的不好。更有可能,还要背叛你这个主子。”
宋慈惜听了这话便笑了,连连摆手摇头:
“王爷您可真能说笑,她同我是自幼一起长大的,虽名义是主仆,但我一直都将她视为姐妹。这次宋家生事,她躲回老家就挺好的,完全没有必要再回来淌浑水的。”
“宋慈惜,本王有时不知该说你是单纯,还是傻?你又没有去如霜老家看看她过的什么日子,你怎就知她回来全然是为了你,而不是为了自己?”
“反正我了解如霜这个人,她肯定不会像你说的那般不堪。她确实有时会犟,但是她绝对是个心思很好的姑娘家。王爷就开开恩吧,罚跪和掌嘴,只留一样好不好?以后我会严加管教她的。”
宋慈惜一双眼水汪汪看向栾念,脸上十分恳求的表情,栾念有所动容,最终还是没忍心。
“路生。”
唤了路生的名,栾念让路生去通知如霜,只需自行掌嘴,罚跪便免了。
路生离开后,宋慈惜对着栾念千谢万谢,自己坐回了梳台前,笨拙的梳着头发。
“对了王爷,您那个茶的事,查得如何了?”
上次宋慈惜知晓郁黑提后,便已经告诉了栾念前因后果,栾念已然不再喝那茶,虽不习惯,但保命要紧。
但每次袁玉送来的茶,栾念都会留下倒掉,将茶渣子留给宋慈惜。
栾念知道袁玉对自己的心思,断定她不会背叛自己,更不会荼毒自己,所以这事里面还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