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惜摇了摇头,按照如霜所说,这东西并非桂花果根但又与其味道相似,八成也不是什么能够食用的东西。
这架空时代的东西,有许多同现代的中药都不相同,宋慈惜也不敢轻易下了结论。
不过说起来,看袁玉对栾念那痴情的眼情和态度,宋慈惜并不觉得想害栾念的人是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栾念的毒因宋慈惜的医治有所缓解,感觉身体轻快了不少,栾念隔三差五都会进宫面圣,但每一次栾苑都会出现,至使栾念一次见到自己父皇的机会都没有。
这日与往常一样,天都擦黑了,栾念才同路生赶回王府。
平日里,天黑与不黑对于栾念来说没有半分的差别,但是今日,栾念总觉得眼前有些奇怪。
回了自己屋子,栾念坐下倒了杯茶解渴,路生转身将门关上。
“王爷,近日属下的人发现有人似乎在监视着王府。”
“是栾苑的人?”
“不是同一伙的,栾苑的人一直在暗处,属下很难察觉。这次的人,属下亲自观察了好几次,他只孤身一人,并没有同伙,理应与栾苑他们无关。”
“哦?是从何时发现他踪迹的?”
“大约在如霜入府的第二日。”
栾念拿着杯往嘴里送水的手顿了顿,根据他这几日的了解,李如霜的举止完全就是官家府邸教出来的下人样子。
当时宋慈惜让路生去接如霜,只说是远亲的表妹,但是如霜每每唤上宋慈惜一声小姐,亲昵的不行,而且平日里如霜下意识伺候着宋慈惜。
哪怕栾念当初交待让如霜侍候宋慈惜,那做一个下人也是需要时间锻炼的,如霜所做的一切都太过的熟练。
栾念觉得,若是有人因为如霜入府而监视着大王府,那他八成是因为宋慈惜来的,而并非如霜的问题。
“路生,如霜入府那日见到宋慈惜,你当时看她神态如何?”
“意外、激动。”
“像是久别重逢的感觉吗?”
“好像并没有,倒更像失而复得。”
“好好派人盯着他,暂且不知是敌是友,先且不要打草惊蛇。”
“是,属下这就去交待。”
路生点头,转身开门打算离开,谁知门刚一开,只见宋慈惜整个人扑进,直直摔在地上。
“宋,宋姑娘。”
“哎呦!摔死我了。”
宋慈惜刚刚听说栾念回来,本来想替他瞧脉,但是见栾念房门紧闭,门口的侍卫也不让她进。
宋慈惜没有办法,便哄骗了侍卫,想要听听栾念在里面是不是在说关于宋吾海的事。
谁知道这刚趴上,门便从内被打开,果然老话说的都是对的,不能做亏心的事,不然会有报应的。
路生一把将宋慈惜扶起,十分不解的看着她:
“宋姑娘,您这是在偷听我与王爷的谈话吗?”
“胡,胡说!我,我这是刚打算推门而进,谁知道你这个人功夫那么好,怎么会没发现我在外面,就是巧合!巧合而已。”
宋慈惜再会说谎,但是心虚的样子也很难掩饰。栾念听见宋慈惜磕磕巴巴的回答,竟有些觉得有趣。
与宋慈惜接触久了,栾念大抵知道,宋慈惜就是个单纯且善良的人。她每日跟在自己身边,现在自己的情况根本不容乐观,但宋慈惜却从未有过半分嫌弃,想要放弃医治自己离开的样子。
栾念夜深人静时也会想,每个人接近一个都是有目的的,宋慈惜怎么就会如此大公无私呢?她到底有何目的?
但每每隔日再见到宋慈惜,她那么努力替自己医治,栾念也会怀疑自己想多了。
路生与宋慈惜僵持着,就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的隔外清晰。
“路生,你先下去吧。”
“……”
路生转头看了栾念一眼,本想再说点什么,但瞧着栾念的样子,怕是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
对于宋慈惜,路生很感谢她留下医治栾念,但一码归一码,她若是做出一点对于大王府不利的事,路生也不会心慈手软。
不过,栾念好像一开始对宋慈惜就不太一样,想到这,路生给了宋慈惜一个警告的眼神,转身离开。
宋慈惜朝着路生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但是再看下栾念,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咬了咬下嘴唇,一时之间,宋慈惜只觉得尴尬。
见宋慈惜没有动作,栾念算着将袖子卷了上去,将手搭在桌边:
“宋姑娘不是说来替本王诊脉吗?”
“嗷,对!”
宋慈惜不傻,栾念刚刚虽什么也没说,但却在维护自己,现在又给了一个台阶让自己下,自己可不是什么不识趣的人。
诊了脉,宋慈惜一如往常替栾念施针,可是栾念的感觉,却大不相同。
三支金针入肉,栾念疼的浑身颤抖,就连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看着如同刚从水里涝出来一般的栾念,宋慈惜也有些慌了:
“大,大王爷,您怎么了?”
“本王,无事。”
栾念咬着牙关吐了四个字,但瞧着他那样子,怎么像没事的人。
慌慌张张地试了栾念的脉向,一切平和如初,并没有半分不妥。
宋慈惜吓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这次当真是自己从医以来的人生滑铁卢了。
栾念只觉得自己眼睛越发的涨疼,伸出手,稳准的将三支金针拔下,栾念双眼一闭竟然彻底晕了过去。
宋慈惜张着嘴,仿佛小命下一刻便要丢了的表情,吞咽了口水,伸手微微试探了栾念的鼻息,宋慈惜整个人摊在了床边的地上。
还好,还好,还有气,若是栾念被自己扎死,依着宋慈惜的性子,也不用皇室降她的罪,她都得自己给个交待。
冷静了好一会儿,宋慈惜才缓过劲,又查了栾念的情况,他身体一切都正常,身体的毒也没有肆意泛滥,事情到底差在哪了?
想不明白,但又不能让人发现栾念现在的情况,宋慈惜在柜子里翻找了干净的衣服替栾念换上,自己坐在床边,时不时忐忑检查栾念的情况。夜越发变得深,宋慈惜坚持一住,眼皮渐渐的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