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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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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雅在市中心转了半天,发现这里虽然比钢铁厂附近稍微热闹一点,但是也没有热闹多少,街头巷尾也没有多少行人,即便是有也是些游手好闲的小年轻,以及带着孩子出来逛街的老年人。

看着这人流稀疏的街道,许雅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时代的就业除了国营之外,并没有其他能够就业的岗位,甚至因为还没有开放个体经济连小摊小贩都不多。

一路走来,许雅甚至还看到了不少属于这个时代的宣传标语,大多数都是号召知识青年下乡和积极参军,只有少部分是鼓励人们要艰苦奋斗的。

见状,许雅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她原本还存有一丝侥幸,想着看能不能在这个时代找个不那么累,轻松一点的活计,顺利离开那个家。可是天不从人愿,那个遍地是黄金的年代,她还需要再等上好几年才能行。

许雅在街头上多转了转,眼看着这里逛得也差不多了,她也准备回去把泡着的被套给清洗一下,省的一直堆放在那里。

就在许雅寻着来时的记忆,朝着公交车站走去,准备坐公交回去的时候,眼尖的看到不远处拐角的一个巷子口,一个两岁大、虎头虎脑的孩子正摇摇晃晃的往马路上走去。

许雅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那小孩周围并没有大人看着,她料想这小孩应该是走丢了,于是她快步走了过去,准备问问那小孩是那家的,把小孩给人送回去。

就在许雅距离那小孩只有一步的时候,猛地从旁边窜出来一个女人,一把将那孩子抱了起来就要往巷子里跑。

许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着嚎啕大哭,看起来格外抗拒的小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拔腿就追了上去。

许雅的速度很快,没两下就追上了那个女人。

许雅抓着那女人的衣服,看着她沉声质问道:“你怀里抱着的是你的孩子?”

那女人在被许雅抓住的时候还有些不耐烦,此时听到许雅这么一问,脸上先是浮现出几分心虚,随即又蛮横了起来,大声嚷嚷道:

“俺怀里抱着的当然是俺的孩子,不然还是你的孩子不成。你这是要干嘛,你要抢俺的孩子,俺给你说,这可是要吃qiang子的事!你快放开俺,要不然俺可就动手了。”

许雅丝毫没有把女人的威胁放在眼里,她仔细的看了看那孩子身上干净没有补丁的衣服,再看看这个女人身上脏得不成样子的衣服以及那快要结块的头发,觉得这孩子一定不是这个女人的。

眼看着许雅一直抓着她不放,甚至因为她们两人的举动,行人都朝着她们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女人一下子就慌了,朝着许雅大声吼道:“不管你要做什么,别打俺家孩子的主意,不然小心俺不客气了。”

说完,那女人抱着嚎啕不止的小孩就准备挣脱许雅的钳制离开。

许雅差点被她的蛮力给挣脱,看着女人越发疯狂的模样,她急中生智的朝着旁边围观的人群大喊道:“这不是她的孩子,她就是个人贩子!”

随着许雅的呼喊,周围的人都朝着她们的方向看了过来,更有甚者更是围了过来。

女人见状也不管怀里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了,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推了一下许雅,看着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自己抱着孩子就要跑。

原本还带着八分怀疑的许雅,现在十成十的确定这个女人是个人贩子了,她咬牙追了上去,从那女人手里把孩子抢了过来,朝着旁边围拢上来的人们道:

“她就是个人贩子,她刚才就想要拐走这个孩子。同志们,我们要把这样的人抓到牢里去,不然让她再作恶,指不定还会有多少人家会家破人亡!”

听到许雅的话,刚刚还带着几分犹豫的群众们,此时再不迟疑,一起出手制住了那个女人。

看到被人们绑起来的女人,许雅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又哄了哄自己怀里已经停止哭泣的小孩,看着旁边因为抓捕女人而显得格外激动的众人,道:“我们现在就把她送到派出所去,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对,送到派出所去。”

不管是那个时代,百姓们对人贩子的态度都是深恶痛绝的,她这话一出,群众们纷纷响应了起来,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附近的派出所走去。

许雅原本还在想着,要找到这个小孩的父母估计还会需要一段时间,谁知道刚进派出所的门,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哭泣,紧接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就朝着那声音的方向喊了起来,“奶,奶,奶奶。”

许雅看着抱在一起的祖孙二人,回答完了警察的问话,再把那人贩子交给警察处理之后,她便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时,一个年约三十的女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脸上原本带着的焦急在看到老人和她怀里的孩子时,脸上焦急的表情一下子就退去了,立马变得从容了不少。

随即,在女人知道是许雅把她孩子带来这里之后,更是连声的对她说着感谢。

“小同志,我也没有什么好谢谢你的,你看这不马上就中午了,让我请你吃顿中午饭吧!这样我也能安心一些,不然我这心里难受,回去我家爱人也会怪我的。”

许雅虽然也有些饿了,但还是觉得不太妥当,还是拒绝了女人的好意,不过最后依旧没有扭过女人的好意,同意了她的要求。

“这就对了,只是一顿饭的事,小同志你就别谦虚了!”

女人笑盈盈的说着,见许雅答应了之后,像是生怕她跑了一般笑着挽着她的手,带着自己的孩子和妈,一起朝着不远处的国营饭店走了去。

托了女人的福,许雅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个时代的国营饭店是什么样,里面的菜色又是什么样。总而言之就是贵,但是却不怎么好吃,物超不值。

等到吃完了这顿饭,再同女人一家子道别,许雅上了公交车之后才发现,似乎从头到尾她除了知道这三个人是一家人之外,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反而自己这个身份的信息被套去不少。

再想到那女人一声合体的中山装,许雅摸着自己吃了不少的肚子,轻轻地笑了笑,看来今天这个小朋友的妈妈来头不小啊!

等到许雅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家里,发现家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她索性也就先睡了一个午觉,起来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端着自己泡的差不多的床单朝着院子外走去。

他们这个家属区院子外不远处就是一条河,虽然算不上多宽,但是河水还算是清澈,平日里洗衣服也够用了。

许雅端着木盆往外走,一路上都能碰到人,他们似乎都对许雅很感兴趣的样子。

“小雅啊,你这是做什么去?”

“我去洗衣服。”

“昨天不是才洗过吗?怎么今天又去洗了?”

“我昨天洗的是我爸的,今天洗的是我自己的。”

“你可真够勤快的,你那姐姐就不像你这样勤快了。”

许雅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端着自己的木盆走出了大院的门口。

等到了小河边,许雅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之后才脱掉了自己的鞋子,然后把脚放进木盆里狠狠地踩着,让里面放进去的皂角粉和被单彻底混合,索性这个时代的盆都是用木头做的,她也不怕踩坏了。

直到许雅觉得差不多了,她才将那被子从盆里拖出来,然后直接放到小河里,拿一块石头压着随水冲着。

等看着冲的差不多了,许雅才将被子给拖出来,然后随意的拎了一下水,确定自己能抬得动之后,方才慢悠悠的朝着院子里走出。

许雅回去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工人们下班的时候了,这时候便可以看到家家户户飘出来的烟火,闻到一阵阵的饭菜香味。

许雅和路上遇到的邻居们客气的打了招呼,抬着自己的木盆回到了自家的屋子,发现厨房的位置已经有人在那里做菜了。

等到那人回头,许雅才发现那人竟然是王春梅。

只是让许雅有些没有想到的是,王春梅见到是她,眼睛里不仅没有露出任何的怒意,甚至还冲她笑了一下。

许雅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就去自顾自的晾自己的被套了。

在吃晚饭之前的这段时间,许雅觉得王春梅就算是不给她找事,也不会让她舒坦,谁知道两样都没有。这让她觉得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反常即有妖,心里不禁起了提防之心。

等到王春梅饭做好了,许大志也回来了,一家人也坐上了饭桌,整整齐齐的吃起了饭来。

在这期间,许雅一直在观察着众人的神色,然后就发现徐晓丽脸上一直克制不住的喜悦。

就在许雅思索着,有什么事情能让徐晓丽高兴成这样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的王春梅柔声细语的道:“大志,小雅今年是不是要满十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