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倾城之貌，倾城之身，却无倾城之命。”

“……”

已很久不曾和殷长苍之外的人交谈，偏这老头又是很会把天聊死的德行，顾倾城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沉默之际，只听华老头慢条斯理的又道：

“还好，尽管不是倾城之命，你这一生还是有愿意为你付出性命之人。”

浓烟滚滚。

顾倾城起身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很久不曾回想过往的脑海里情不自禁回想起惨死的父皇母后，还有为保护自己不被狼犬啃咬而主动送死的弟弟顾平城……波澜不惊的心房像被不知名的大手掐住，她很快觉得窒息，也很快做出了决定，不管长苍有没有和这老头说起他们的从前，自己都不要再听他胡言乱语。

烤完兔子，再留下一点火石，立刻回去！

长苍还等着自己做饭呢。

转身坐回原处，努力平复心情的她扬了扬眉，带着点讥诮道：

“前辈是算命先生？”

“半个吧。”华老头笑眯眯的，完全不把她的嘲讽当成一回事，“若你还想听老朽继续说……”

“我不想。”

顾倾城头也不抬，直接拒绝。

大概没料到她半点婉转也不会，华老头惊讶片刻，识相的闭了嘴。

小半个时辰之后，火上的兔肉冒出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

顾倾城将兔子取下来，放在一张随身携带的干荷叶上，掏出匕首将其分解成碎片，又掏出另外一张荷叶，将所有兔肉分作两分打包，然后一股脑儿递给沉默不语的老头：“我烤了大的那只兔子，应该够前辈吃两天，这一包您今天吃，另一包留着明天吧。我先走了，长苍等着我回去做饭。”

说完，她也不管华老头是何表情，背上弓箭拎起兔子就往外走。

临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华老头幽幽的叹息：

“殷长苍还好吗？”

坚定急促的脚步，不由得重重一顿。

莫非他知道长苍犯了咳疾？

顾倾城抬眸看向屋外层层叠叠的冰雪和湿绿，奇怪之余，心里不由浮现出一丝光亮，口吻也随之急切：

“前辈懂医道？”

“医道博大精深，懂一半吧。”

又是一半……

顾倾城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转身走回去：

“那前辈能否医治长苍的咳疾？他这几天咳嗽得厉害，身体还一直发热。”

华老头慢悠悠拾起一块兔肉送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吞了，半晌没有作答的意思。顾倾城没有办法，只得耐心又耐心的等待。

良久，等他终于把一份兔子肉全部送入五脏庙。

等得心焦的她又要开口询问，老头一边慢慢将荷叶卷起，一边提出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

“丫头，殷长苍与你青梅竹马，一直深深倾慕于你，这……你知道吧？”

长苍这些事也跟他聊过？

顾倾城抿抿菱唇，垂下眼睫：

“嗯。”

殷长苍对自己的感情，她一直心知肚明。

假如没有萧慕白的出现，自己或许会接受父皇母后给他们赐婚，毕竟殷家和顾氏关系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