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一颤,眼泪禁不住,又淌在脸上,俞温暖缩在床上,低低呜咽着。
程厉铭可真是狠心,不让她自杀,居然要用这样的方式把她折磨致死。
连她都忍不住反思,自己到底是多么十恶不赦,才会被心爱的男人如此厌恶。
俞温暖像是水做的,这几天,程厉铭已经看了无数次她的眼泪。
每一颗泪水都砸在他心口,烫得他心尖发颤。
异样的情绪让程厉铭发慌,他扯着领结不停地深呼吸。
程厉铭不耐烦地拧起眉,别开头冷声道:“收起你虚伪的眼泪,真是让人恶心!”
肩膀狠狠一颤,俞温暖捂紧嘴,强迫着把呜咽声默默咽回腹中。
等她擦完眼泪转身后,病房中早已没了程厉铭的身影。
嘴角难过地牵起,回想起程厉铭的厌恶,她不住地叹息。
“温暖,身体怎么样,心脏还在痛吗?”
不知何时,覃裕已经悄悄走进病房中,满脸焦急。
温暖朝他笑了笑,“不痛了,对了阿裕,俞家现在怎么样了?”
从出事到现在,父母没有现过身,程厉铭也没收了她所有与外界联系的工具。
她像是被隔绝在这世界外的孤魂。
“叔叔阿姨很好,只是不便来看你,你要好好照顾着身体。”
“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俞温暖微垂下双眼,很是抱歉。
“我不怕你麻烦我,但我怕你突然到医院,更害怕你倒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天知道当时给她做手术的时候覃裕有多么惊慌,双手抖得不成样子,下手术后,还进行了一番心里疏通。
他真的害怕俞温暖在那次意外中长眠不醒。
担忧的嗓音令俞温暖一怔,覃裕把她摁回床上,亲昵地为她拉上被子,柔声叮嘱:“温暖不要让自己受委屈,你不欠任何人。要是他……”
要是程厉铭一直欺负你,你可以奔向我,我会永远为你敞开怀抱。
只是女孩眼角挂着细泪,覃裕不愿再提起程厉铭让她伤心,默默把这句话咽进腹中。
覃裕欲言又止,俞温暖霎那间明白了他的心思。
只是自己热诚的心早已献给程厉铭,他的情,她这辈子都还不了。
她故作不懂地打着哈欠,眼皮开始打架。
“睡吧,醒来身体就康复了。”
女孩乖巧地闭上眼,阳光跃在她脸上衬得她柔弱美丽。
覃裕攥紧拳头,深深叹息,上帝对俞温暖太过残忍。
明明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凭什么遭受这么多羞辱?
“覃医生,隔壁房的病人突然开始抽搐,赶、赶紧过去看看。”
闻言,覃裕面色微凝,匆匆走出病房。
原本酣睡的俞温暖缓缓睁开眼,愣愣地注视着屋外的阳光。
住院的几天来,程厉铭再也没露面,俞温暖总是呆滞地坐在病房中。
“俞小姐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小护士笑眯眯地走进来,翻看俞温暖的病例,“心脏有排斥现象,千万要控制住情绪哦!”
她总觉得这个恬静的女人很可怜,孤零零地住在医院中,家人几乎没出现过。
程厉铭凉薄的语调突然回响在耳边,俞温暖呼吸一紧,心脏隐隐作痛。
“俞小姐你没事吧?”
护士紧张兮兮地拍着她的背,帮她平复着呼吸。
血色逐渐消失,俞温暖捂着心口,轻轻摇头。
她、她得保护好心脏,不然俞家和覃家都会被她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