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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讳疾忌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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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薇看着精神不大好的的太后,轻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却见玉杉猛抬起头来,道:“有什么话,说便是了,又叹什么气呢?”

郭薇道:“太后,您听到了?”

玉杉道:“你的主子,眼神不咋样,耳音可是强的。说罢,你为什么叹气呢?”

郭薇赔笑道:“太后,奴婢年纪大了,没有年轻人那样的力量了,有时,叹气也是没法子的事。”

玉杉斜瞥一眼道:“你当哀家是明玥了,由着你们哄,是么?既然年纪大了,那便告老罢。”

郭薇脸上的笑容一时僵了下来,道:“娘娘,奴婢还没老迈至斯。”

玉杉道:“我也不用你告老,把你忧心的事,跟我说说,我看有没有能帮你的。”

郭薇道:“奴婢还能有什么呢,实在是看太后您现在这个样子,有些看不过去了。”

玉杉道:“哦,哀家做了什么,便让你看不过了?”

郭薇道:“太后,您现在太过辛苦了,奴婢看着,都有些心疼。”

玉杉道:“到了这个位置上,既然受着万民的景仰,便要受这份辛苦。也算不得什么的,好在,有摄政王在外面支撑着,我们母子还不至于太过艰难。你说摄政王这个人好不好笑,之前看着是那么的一点事也撑不起来的样子,先帝一驾崩,这一年来他这么掌着前朝诸事,竟是一点纰漏没有。”

郭薇道:“娘娘虽说您现在垂帘听政,可是,您同毓粹宫的主子,都是太后,毓粹宫主子,便不像您一般辛苦,每日只是带带明玥公主就是了。”

玉杉道:“我那四妹妹,不像哀家,她是内宅上的一把好手,可是,外面的事,她却没怎么经过。哀家虽也是生于后宅,可是到底比别的女人多经了些、见了些,不是么?她既然喜欢带着明玥,明玥又愿意跟着她,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么?”

一时,明杰写好了东西,送到玉杉面前,玉杉拿起来细细地看了,见上面画的圈子比之昨日又少了些,笑道:“皇帝做得很好。歇一歇罢,一会儿,叫王叔带你去骑马。”

一旁的郭薇道:“娘娘,皇上已然骑了三天马了。”

玉杉道:“那又怎么样呢?男孩子还是多动一动的比较好。他的父皇便是身子太过羸弱了,才导致……”说到此处,玉杉有些说不下去了。

明杰看在眼里,道:“母后,您放心,孩儿一定会保养好自己的。”

玉杉道:“知道了,去罢。”便有宫监带着惠宁帝出去了。

一时,曾经的媛妃,如今的德弼太后带着瑾太妃,还有明玥过来。

玉杉看了二人近来,道:“你们可想起来我这里了,我这几天,可是快要烦死了。”

德弼太后道:“姐姐是怎么了?”

玉杉道:“这两天,母后那边的身子又不好,香芷你是一直只知道带孩子。就都累我一个人罢。摄政王那边也是,说给皇帝找几个师傅,就一直找不来,我也知道他那边的政务太忙,不能逼迫得太紧,可是,这一日日的,总指着我教皇帝的那几个字,可是不行。”

德弼太后道:“姐姐若是觉得妹子太过清闲了,那妹子教皇帝认些字,您看好是不好?”

玉杉取笑道:“单教皇帝认字,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你。打明儿起,你和我一起上朝去。”

德弼太后摇了摇头,道:“不去,姐姐别为难我。”

玉杉道:“你便是什么话也不说,也在一旁坐下,跟着听一听。不然的话,往后朝臣都不知道如今是两宫垂帘了。”

德弼太后道:“不知道更好,省得她们烦了姐姐,再烦我来。姐姐,您是知道我的,我是最不爱听那些朝政的呢。”

玉杉道:“净说这些,当日,先帝爷若是没犯那糊涂,现在可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太后的,你可又该怎么办呢?”

德弼太后道:“可是,先帝爷到底是迎了姐姐进宫,妹妹如今便阖该享这个清福。”

玉杉白了一眼道:“清福都让你享了去了还行。今儿当着毛家妹子的面,我同你们挑明了,我在南疆时受过内伤,伤在肺腑,一直没有痊愈,到现在也是,只要是太过劳累,便会撕心扯肺地疼,以往,我同你们没有明说,也是怕你们担心。可是现在,宫里宫外这么多的事,我不妨明说了,我这个情况,命不会长,真哪一日,我再去了,太皇太后老迈,明杰年幼。德弼太后,你可想好了怎么办么?”

德弼太后道:“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玉杉道:“扯这些虚话又做什么?你不过是想躲懒罢了。香芷,你也替我想一想,我一个人在外面,现在撑得是有多难?”

德弼太后拿帕子拭了拭泪,道:“姐姐,我知道您艰难,可是,我真的不行的。姐姐,您身上有伤,延请名医诊治才是正理,如何今日说的话,倒像是托孤一般了呢?这叫妹子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呢?”

玉杉道:“心里过意不去,明日便同我上朝。”

一旁一直不曾说话的瑾太妃道:“两位娘娘容臣妾插句嘴。”

玉杉喘着粗气,并不理会。

德弼太后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瑾太妃道:“臣妾论见识、论学问,都不及两位娘娘,可是臣妾知道两句话,一句叫讳疾忌医,一句叫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臣妾想,两位娘娘都只有比臣妾更明白的。如今,宫里所有人都在看着两位娘娘了,臣妾想,两位娘娘一定是可以做得很好,不会让有心人说出什么来的。”

玉杉道:“你可是听到什么了?”

瑾太妃道:“臣妾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在据常理推断。娘娘,德弼太后说得是,您的身子要紧,应该遍请名医才是。”

玉杉道:“我的身子,不是那些个丈夫们能看得好的。”

瑾太妃道:“娘娘,这便是臣妾大着胆子说的讳疾忌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