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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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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摆香案,迎接圣旨。

一片旨意,写得是骈四骊六、诘屈聱牙、文采绚烂、语意磅礴,直听得人昏昏欲睡。

宣旨的太监念得是抑扬顿挫、升腾跌宕,直到最后,听出圣旨中的意思是要立梁玉杉为后,择吉日入宫,众人一直紧绷着的心方舒缓下来。

太监宣读完圣旨,众人领旨谢恩。梁文箴命人备下谢礼,与传旨的太监。

玉杉上前问道:“小公公,媛妃娘娘这几日怎么样了?”

传旨小太监皮笑肉不笑地道:“咱家只管宣旨,余下的事,一概不知。”

碰了钉子的玉杉也不以为忤,只笑着命人送走了小太监。

送走了传旨的太监。玉杉长吁一口气。玉鹿道:“这下姐姐该放下心了吧。”

玉杉道:“我还是放不下媛妃。”

梁文箴劝道:“放不下,也得放下。等礼部安排好入宫的日子,你入了宫,就全知道了。也不用日日悬心了。”

玉杉又轻叹一声,道:“只能如此了。”

梁文箴道:“这是好事,别叹气了。”

玉杉不冷不热地道:“我知道。孩儿有些累了,先回凝绿轩了。”

梁文箴点了点头。

众姐妹亦同玉杉回到园中。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此时园中诸物,落到玉杉眼中,竟都起了惜别之意。

回到凝绿轩中,玉杉道:“都坐吧。”

玉梧、玉鹿带着玉棋坐下,除却小玉棋,都有些局促。

玉杉轻笑一声道:“这会子就都拘谨起来了?将来可怎么好呢?”

玉梧笑道:“三姐姐拿我们取笑了。”

玉杉又道:“你们回来两多月了,也没怎么听到你们提到玉兕,她倒底怎么样了?”

玉鹿道:“四姐在南疆嫁了人。三姐姐怎么想起她了。”

玉杉笑道:“毕竟姐妹一场,她嫁人时,我也没能送上一送。眼下,我也快要走了。总是想再听听她的消息的。”

玉梧道:“四姐的夫婿,是她自己选的,应该会对她好的。”

玉杉笑道:“那便好。我手里,母亲当初留给我的嫁妆,除去一点首饰、玩物外,满打满算,不过还剩下银子两万两,田产三千倾。一开始,我原打算的是给玉兕一份、一梧一份儿的。为了这个,玉鹿你还恨了我些日子,平白生了一场风波。”

玉鹿讪讪一笑,道:“都是玉鹿当日不懂事。”

玉杉笑道:“咱们姐妹之间,又何必再说这个?要说,当初我那么分,也是怪我年幼莽撞,被人一激,就恁么随口分了。算啦,如今激我那人已死,为死者讳,以往的事,也就不再提了。如今,算上远在南疆的玉兕,还小的玉棋,你们一共四个人,若平均分下,一人当是五千银子、七百五十亩田产。银子好分,田产若要变卖,还要等些时日,我怕是来不及。”

玉梧道:“姐姐怎么能将这些都分给我们姐妹呢,您到宫里,也是要用钱的。”

玉杉笑道:“我成了皇后,便是天下女子的小君,还在意这点浮财,做什么?你们就听我的吧。我趁这两日还不大忙碌,就先替你们安排好。省得到后面,倒忘记了。”

玉鹿道:“我不要,姐姐待我们已经足够亲厚了,我们不当再要姐姐的银钱。”

玉杉笑道:“现在是姐姐给的,你不要,来日是皇后懿旨,你要不要?”

玉鹿笑道:“姐姐,玉鹿同梧姐姐心思一样,您到宫里也是要用钱的。宫里的事,我们虽不懂,却想着,同在家里也差不了许多,您是咱们家的大小姐,可是每每有用人的地方,不还是要动自己些私财赏那些奴才们么?”

玉杉笑道:“小六儿也长大了。罢了,就依我的罢。我还有许多的文玩摆设,随便当上一两样,也就够用的了。再说了,这几日,父亲那边还是要给我预备陪嫁的。”

玉梧拉一把玉鹿,笑道:“姐姐既然这样说,我们也不再客气,反正往日,我们得到姐姐的好处是多的。也不在乎再多这么一回。反正,历来陪嫁的东西就都是压箱子底儿的,姐姐将来若是有什么用银子的地方,托人给我们送个信儿,也就是了。”

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玉棋,眨着一双大眼睛道:“三姐姐这是要往哪里去?是又要到宫里去么?”

玉杉捏了捏玉棋肉乎乎的小脸,道:“是啊,姐姐又要到宫里去了。”

玉棋不知道满心以为入宫就是离开家里五六天,却不知玉杉这回再入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见。是而,只是“哦”了一声,再不说话。

玉杉看玉棋也没了疑问,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着吧,这几日,咱们姐妹,就在园子里,也可以把玉祥、玉德他们兄弟叫来,咱们一块儿看看花,写写字。痛痛快快地玩上几日,也就是了。早晚咱们姐妹都有这么一朝,皇后也好,公卿夫人也罢,寻常百姓也罢,说到底,不过都是嫁人。也都别想那么多了。”

玉梧道:“姐姐说的是,今儿天色不早,我们也不再扰着姐姐了,明儿一早,我们再来寻姐姐。”

玉杉笑道:“知道,你们这一日也累了,都回去了。”

众姐妹离去。

玉杉看了一眼黄莺,道:“把丫鬟们都叫来罢。”

黄莺道:“姑娘,您还是歇上一会儿吧,悬了几日的心,才放下,您放心,黄莺会告诉她们,这几日都谨慎些的。”

玉杉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丫头,笑道:“这几年,你跟着这么忙里忙外的,真是辛苦了,我也是真离不开你。要是能把你带进宫去,便好了。”

黄莺道:“那姑娘便把奴婢带进宫去罢。”

玉杉摇摇头,道:“这些丫头,我谁也不带。你们跟着我,这些年手里多少应该也存了几个钱了,这两日,我抽个空,和父亲说了,把你们的身契都给你们,你们都出去,自行嫁了罢。”

黄莺摇摇头,道:“别人怎么着,我不管,黄莺不走,姑娘您愿意带黄莺走,就带黄莺走。您若不带,黄莺就留下给您看着凝绿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