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杰一把揽住洛长安的肩膀,挑衅似地看向齐清泽:“齐少爷有什么事,不能在这说?”
看着那只搭在洛长安肩膀上的手,齐清泽莫名觉得刺眼。
洛长安拍掉了冯杰的手,让他暂时照顾一下钱参,就跟着齐清泽走了。
冯杰看着洛长安离开的背影,无聊地跟钱参说道:“我觉得这个人对四喜肯定图谋不轨。”
说着他弹了弹钱参的脑门:“你觉得呢?”
冯杰那一下并不疼,他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不解地问道:“什么叫图谋不轨?”
冯杰也是真的无聊,居然和钱参解释起来:“图谋不轨就是……那个齐清泽要欺负你四喜哥哥!”
钱参瞪大了眼睛看向冯杰,满是惊慌:“齐……齐公子是好人,他为什么要欺负四喜……”
冯杰“切”了一声:“那你觉得是齐清泽人好,还是四喜好?”
钱参想也不想地回道:“四喜……”
“那不就结了!我跟你说,一会儿四喜回来,我们就这样……”
……
另一边,洛长安被齐清泽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快开始第二轮的问答了,洛长安有些着急。
“清泽兄找我何事?”
齐清泽垂下眸子,落下了一片阴翳。
“清泽兄?”
“冯杰此人身世显赫,对你这般袒护,你要当心他才是。”
嗯?
洛长安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齐清泽这是关心她?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齐清泽不是事不关己的的处事观念吗?
“你……”洛长安想要说什么。
“只是忠告。”齐清泽这样补充一句。
洛长安点点头,一下子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你觉得……”
“嗯?”洛长安抬眼看去。
齐清泽又对上了那双眼睛,深邃又干净,让人想要去靠近,将天上的星辰装进里面。
衣袖中的双手紧了又松,最终还是无力地松开。
“无事。”
洛长安觉得,今天的齐清泽有些奇怪。
“回去吧,第二轮要开始了。”
“啊?哦……哦。”
齐清泽把她叫过来,就是为了提醒她要当心冯杰?
她怎么觉得今天的齐清泽奇奇怪怪的?
不知道为什么,洛长安似有所觉地向高处的亭台望去。
烟柳掩映间,一点红色的亭子坐落其中,没有什么特别的。
洛长安觉得,她今天可能太敏感了。
嘟囔着往回走去,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暗卫都纵身向那亭台飞去。
“见过主子!”三五个暗卫恭敬地跪在男人面前。
男人一身玄衣,长身玉立,看向离开的白色身影,眼中的温柔像是要把她溺毙。
温柔又无奈。
真是的,不管走到哪里,哪怕是男装,都要给他树敌。
阿姐,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四喜你回来了!”钱参向她跑过去,十分依赖地抓住了洛长安的衣袖。
洛长安打量了一下钱参,皱着眉看向冯杰:“你是不是欺负钱参了?”
冯杰翻了个白眼:“我是那种人吗?”
“是。”
“四喜你要不要这么没良心,自己跟着男人跑去私会,让我留下来看着他,现在居然还说这话?”
洛长安示意他小点声,低声说道:“你吼什么吼?开玩笑嘛!”
冯杰鼻子里哼了一声:“钱参这是没有安全感,你最好是离齐清泽远一点,就连钱参都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耶嗨?刚才他跟他不是这么说的呀!
钱参涨红了脸,想要反驳冯杰的话,但是又不敢。
洛长安倒是笑出了声。
“笑什么?”冯杰挑眉。
“哈哈哈,你怎么和齐清泽说的话一样啊!”洛长安觉得实在有些好玩,齐清泽让她远离冯杰,冯杰让她远离齐清泽,这俩人要不要这么不对付?
“他敢说小爷的坏话?”冯杰撸起袖子就要去找齐清泽算账。
被洛长安拦了下来,打打闹闹间,已经宣布开始第二轮的问答了。
冯杰皱了皱眉,跟着洛长安上了台。
第二轮洛长安遇到了杨天逸,杨天逸整日都不好好学习,打架斗殴,洛长安为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杨天逸直接认输。
第三轮的时候,洛长安居然碰上了冯杰,冯杰挑挑眉,没等洛长安问问题,摆了摆手。
“我认输。”
洛长安打开折扇,挑眉看他:“让我?”
冯杰道:“小爷不想输得难看!”
经过层层角逐,最终台上只剩下洛长安和齐清泽两人。
两人互相作揖行礼,然后落座。
“清泽兄,你不要让着我哦!”开始之前,洛长安开了折扇,小声地对齐清泽说道。
齐清泽眉眼淡漠,甚至没有看向她。
齐清泽先发问:“‘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是为何意?”
答:“凡事已成定局,不必说。已经结束的事情,没必要去匡正,挽回。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去追究得失与责任。”
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洛长安看向钱参,钱参看着她时,眼光里满是憧憬与信任。
“清泽兄,对不起啊,我要赢。”
洛长安笑容张扬,带着不可一世的风采,齐清泽很不喜欢那种高傲自大,自以为是的人,但是看到洛长安的模样,莫名地移不开眼。
洛长安清了清嗓子。
“请问齐公子,何谓君子?”
齐清泽皱眉。
什么是“君子”?这个问题太大了,要全面地说出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顶天立地,德才兼备。”
洛长安摇头:“不够。”
看向那双眼睛,齐清泽忽然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他说,不要让着他。
“我认输。”
嘴角勾起一抹笑,齐清泽像是认命了一般。
罢了,他认了,不止是比赛,还有他。
洛长安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清泽兄,你是君子呀!”
齐清泽愣在了原地。
她说,所有的词汇都无法概括“君子”一词,但是他说,他就是君子。
世间所有形容君子的词汇,都是他。
齐清泽低下头,洛长安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才不是。”他声音低沉,洛长安却还是听到了。
蓦地,洛长安忽然想起之前,他与小行到了青州,举行诗会的时候,夜澜行笑得张扬,那般坦然地说:“我非君子。”
他说,他只是一介凡人罢了。
怎么办,又想起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