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元清的意思。

“他是，被人杀死的？”

元清挑挑眉，算是回答了洛长安的问题。

“查到是谁了吗？”洛长安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元清眸子沉了沉，摇了摇头：“死得悄无声息的，没人知道凶手是谁。”

虽然洛长安憎恨夜伯成，但是就这样死了也是洛长安没想到的。

元清看着洛长安，眼中带着戏谑：“怎么？小殿下莫不是可怜他了？”

洛长安的眸色冷了冷：“可怜他做什么？对父皇不敬，即使他没有被别人杀了，我也不会放过他。”

“不过小殿下打算如何跟夜澜行交代呢？”元清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毕竟他的父亲似乎不是很招陛下待见呢。”

洛长安却道：“只要元清公公不说，父皇不会知道的。”

“哦？”元清笑笑，“你怎么知道咱家不说？”

洛长安笑得志在必得：“因为元清公公疼我呀～”

元清愣了一下，随后洛长安注意到他红了的耳尖。

“瞎说。”

洛长安看不见的地方，元清勾起了唇角。

送走元清之后，洛长安心绪有些乱。

叹了口气，索性不想了，再过几日就要去宣明国了，必须全力应对才是！

……

元清推门而入，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另一个主座的位置，看向正低头看书，没有在意他的夜澜行。

夜澜行垂着眸子，知道元清到来了，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看样子，你是知道小殿下找过咱家了？”元清开门见山。

夜澜行翻了一页书：“若是不知道的话，元清公公连安行府大门都进不来。”

这话说得不假，元清也耸耸肩没有反驳。

“小殿下很维护夜大人呢。”

像是想到了什么，元清开口说道，只是语气有些酸溜溜的，像是有些委屈。

夜澜行看书的眉眼终于温柔下来，灯光下，男人的轮廓变得柔和，只是说出来的话很欠揍。

“她是我的妻子，自然是维护我的。”

元清“嗤”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不想再跟他谈这个话题。

“咱家来就是告诉你一声，夜伯成的死，小家伙儿可能猜到是你干的了。”

夜澜行终于不再看手上的书，他抬了眸子，目光晦暗。

“嗯，知道了。”

就这？

元清有些后悔自己吃饱了撑的来提醒夜澜行了，本来是担心小殿下因此和他生了隔阂，让不轨之人有了可乘之机，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的做法十分多余。

不想待下去了，元清起身准备离开。

“元清公公。”

还没有走到玄关处，身后的夜澜行叫住了他。

“洛弘治是你杀的？”

夜澜行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语气平静，好像就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自然。

元清回头，眼中带着桀骜与不羁，但是与在洛长安面前不同的是，眼前的元清，多了一丝狠厉。

“是，咱家杀的。”

半晌。

夜澜行起身，向元清深深地鞠了一躬。

“怎么？”元清挑眉，不太明白夜澜行的意思。

“多谢公公。”

“谢咱家做什么？”

夜澜行毫不避讳：“谢公公杀了洛弘治，没有让安安受苦。”

就在元清没有反应过来夜澜行这句话的时候，夜澜行继续说道：“若是洛弘治没死的话，我看到安安受苦，就不是杀了他那么简单了。”

这话听着自大，但是从夜澜行的嘴里说出来的，元清相信。

“你这话若是让旁人听见了，会被人说有背叛长瑾的心思。”元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夜澜行声音清冷低沉：“我效忠的，从来都不是长瑾。”

自始至终，效忠的，景仰的，跪拜的，一直都是一个人罢了。

元清听懂了夜澜行话中的意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笑，转身离开。

“夜澜行，小家伙胆子小，别跟她提这些事情了。”说完，他背着身对夜澜行挥挥手，不见了踪影。

……

洛长安坐在去往宣明的马车上的时候，神情还是有些恍惚的。

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洛长安将所有的线索和片段都串在一起，总是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一只修长的指骨掀开车帘，外面的光露了进来。

夜澜行逆着光看着洛长安，洛长安一脸苦恼的模样，他见了也觉得喜欢。

“阿姐，点心要不要吃？”夜澜行笑问。

“吃！”

当然吃，谁吃饱了撑的跟好吃的过不去？

夜澜行小，一碟精致的点心放在了洛长安面前的小桌上，很自然地坐在了洛长安身边。

“小行，我们要去很久吗？”洛长安边吃点心边问道。

夜澜行笑笑：“不会很久的，怎么了吗？”

“听说宣明有着世间最壮观的山海湖泊，平日里不是宣明的人根本就不能进入宣明国，所以想借着这个机会去堪堪来着……”洛长安有些沮丧，“看来是没机会了……”

夜澜行摸了摸洛长安耷拉的小脑袋：“安安若是想看，什么时候都可以看。”

洛长安只当夜澜行是安慰自己，没有上心。

今日出发的时候，洛长安特意挑了一个时段，不让父皇母后来送她。

开玩笑，要是真的让两人来送，只怕他们能抱着她一直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没有把出行宣明这件事讲出去，所以皇宫内外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少之又少，洛长安以为不会有什么人来送。

但是当洛长安看到季青棠站在城门外，一身墨绿色的长袍修饰出他挺拔的身子，长身玉立，像极了一棵挺拔的松树。

曾几何时，那个曾经被她护在身下的少年，已经渐渐长大，变成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洛长安心里升腾起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情绪。

只是想起那时候，棠棠没有去参加她的婚宴，洛长安还是有些生气的，所以当季青棠拜见她的时候，洛长安让他平身，眼神和行为却处处透露着“我生气了”的讯号。

“见过殿下。”

季青棠施施然行礼，眼中带着波澜不惊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