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小行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吧～我请你吃！”洛长安很殷勤地邀请道。

夜澜行好看的眉头挑了挑：“我虚伪？”

一边说，夜澜行一边一步步地逼近洛长安。

“不不不，你听错了，我是说小行做事圆滑，滴水不漏～”

“我自私？”夜澜行眉眼带笑，若是洛长安仔细听的话，都能听到夜澜行上扬的尾音。

“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说小行你无私奉献，甘愿付出～”洛长安有点接不住了。

“我以别人的苦作乐？”

语毕，夜澜行已经来到了洛长安面前。

清爽的气息瞬间扑向洛长安，洛长安有一瞬间的晃神。

“不是这个意思……”洛长安欲哭无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圆过去了，无措间，洛长安脱口而出，“我是觉得小行长得好看，得不到小行的人都很痛苦……”

话刚说出口，周围的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

洛长安都要被自己蠢哭了，说得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夜澜行好看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的声音有些哑：“嗯？怎么个痛苦法？”

怎么还问起来了？

这么尴尬的事情可不可以不要再问了？

“就……就，得不到就浑身难受？”洛长安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蓦地，夜澜行忽然笑了。

像是从喉咙里滚出的笑意，带着温润的湿意，如同三月的春风，让人感到暖意。

洛长安这才感觉自己被戏弄了，脸瞬间红了个透。

“夜澜行，你好幼稚啊！”洛长安踢了夜澜行的腿一脚，落荒而逃。

夜澜行看着洛长安离开的方向，满脸笑意。

洛长安找到了姜绍。

此时的姜绍正在洗自己的药碗，小小的个头，瘦弱又纤弱，洛长安见他的做家务的动作，熟悉得让人心疼。

姜绍注意到了洛长安，因为夜澜行的命令，姜绍恭恭敬敬地叫了她一声“公主殿下”，还行了礼。

洛长安跟他聊天。

姜绍的年纪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很像当年洛长安收留的夜澜行。

只是比起夜澜行，姜绍更加自卑拘谨，看她的眼光也都是低低的，不敢直视。

“你父亲他……”洛长安想要试探一下，却见姜绍在洛长安开口后瞬间将头低了下去。

洛长安便知道，他不愿提及。

洛长安觉得这种事情强求不得。

虽然她原本的打算是在姜绍这里得到一些万悦枝的线索，但是利用孩子这种事情洛长安还是觉得有点良心不安。

想了想，洛长安决定尊重姜绍的选择。

又聊了一会儿，洛长安就打算离开了。

当她准备走的时候，却听到后面的姜绍叫住了她。

“姜绍听说，殿下的父亲为了堵住众人的嘴，不惜查处了一个世家。”

洛长安回身。

这件事她也听说了，只是洛瞿并没有告诉他具体的内容，但是洛长安又不傻，结合一下当时的情况也能猜得差不多。

虽然郭家确实犯了事，但是最后的惩罚结果太严厉了，若不是洛瞿会意，他们也不会这么做。

洛长安知道的。

父皇一直在为她暗地里做许多事情。

洛长安没说话，等着姜绍下文。

姜绍清凉的眼睛里闪过光芒：“真羡慕公主殿下有这样爱您的父亲和母后。”

洛长安有一瞬间的失神。

曾几何时，她也曾经身在福中不知福，将父皇和母后的一片良苦用心肆意践踏，肆意毁坏，如今想来，真觉得当时的自己简直是一无是处，娇蛮任性。

“我也很庆幸。”洛长安目光温柔。

她也很庆幸，她还有机会去补救这一切。

“阿娘自我懂事以来就不在我身边了，我是由阿爹带大的。”姜绍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阿爹对我很凶，总是打我骂我，有时候喝多了还会拿鞭子抽我。”

“但是阿爹在别人面前是极好的，像是一个上知天文下至地理的先生，受众人爱戴。”

“我其实很羡慕那些被阿爹教书的孩子们，因为只有那个时候，阿爹的脸上才会流露出温柔的目光。”

“可是……阿爹只会打我，也只打我。”

姜绍不知道还说了什么，洛长安默然了。

她知道姜绍应该过得不好，但是这些触目惊心的事情居然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显然比什么都更有冲击力。

洛长安见姜绍低着头，爱怜地用手揉了揉姜绍的头。

“不过，幸好姜绍遇到了夜大人。”姜绍忽然露出一抹真心地微笑，好像那是洛长安自见他以来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

“夜大人真的很好，他得知我的处境，为我提供住处，还让我去读书识字，虽然他面上冷冰冰的，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洛长安见姜绍脸上洋溢的笑容，嘴角不觉也跟着牵了起来。

“夜大人告诉我，说我日后若是有所作为，一定要效力于长瑾。”

洛长安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有一件事，殿下一定不知道。”姜绍突然神秘地抿嘴笑，极力掩饰自己的心情。

“什么事？”洛长安好奇地问道。

姜绍看了看四周，感觉到没有夜澜行身旁的暗卫，附在洛长安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夜大人说，长瑾高于一切，公主高于长瑾。”

“‘若是有一日，要毁了长瑾才能救下公主，也要毫不犹豫。’这是夜大人当时的原话。”

洛长安愣了一下，随即轻笑起来。

他知道夜澜行自小由她抚养长大，所以对自己的依恋比较深，但是她也不知道夜澜行竟把她看得这么重。

可是她怎么会站在长瑾的对立面呢？夜澜行真的是想太多了。

洛长安觉得有些好笑。

跟姜绍聊完之后，洛长安就出了宅院。

虽然姜绍可能会知道一些万悦枝鲜为人知的事情，但是面对着那样依赖信任的眸子，洛长安实在不忍心利用他。

过了年关，夜澜行就要出使旭尧国了。

洛长安在此之前跟洛瞿死缠烂打，洛瞿就是不肯同意洛长安的决定，不肯让她跟着夜澜行去旭尧国，洛长安为此还想了好几天的主意。

可是，有夜澜行那个魔鬼在一旁看着，洛长安实在是没有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