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说啊!”
洛长安要被夜澜行不紧不慢地态度急死了。
“陛下问我……”夜澜行凑近,清爽的气息钻进洛长安的鼻孔,“阿姐的功课,做得怎么样。”
洛长安站在原地许久。
“夜——澜——行!你今天死定了!”洛长安反应过来,追着夜澜行跑了出去。
雪还没化。
偌大的皇宫里,留下来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世人皆谓皇宫冰冷无情,只是这长瑾啊,因为一个长安公主,有些不同罢。
贾秀梅这几日安分了不少,虽然洛长安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倒是这几日的万悦枝和熊达开,勤快得很。
熊达开每日都归来得很晚,每次回来都是笑容满面,大腹便便的模样,看来是和陈锦聊得很“投机”。
万悦枝权当不知道,在宫里借了膳房,又没日没夜地绣着荷包,估计是等着哪天和顾辞来个“偶遇”呢。
这些事都是洛长安打听到的。
还有一件事,是夜澜行告诉洛长安的。
从万悦枝的故乡辛聂镇打听到的消息。
也真不愧是夜澜行的情报网,就在很短的时间内,查出不少有趣的东西。
这一日,万悦枝去穿戴得十分美丽,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她费了好多精力才打听到的消息,今日这个时候,顾辞会在此地巡逻经过。
万悦枝又理了理自己的衣冠,看着不远处走来的银色铠甲,万悦枝微笑着迎了上去。
就在快要遇到时候,一个女子从半截冲了出来,一下子拦在了顾辞面前。
顾辞看清来人之后,按在剑柄的指骨随即松了下来。
他眉眼带笑:“见过殿下。”
洛长安笑着搂过顾辞的胳膊,笑得开心:“顾哥哥你巡逻还没有结束吗~”
顾辞无奈地笑笑:“殿下怎么了?”
“没有~只是想让顾哥哥教我练剑。”
“嗯?怎么想起来练剑了?”顾辞皱了皱眉,像是想到什么是的,语气冷了下来,“夜澜行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就是想要防身嘛,顾哥哥和小行若是不在我身边的话,我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洛长安说着,瞥了一眼不远处衣着艳丽的万悦枝,心中冷哼。
顾辞倒是没看到陈锦,只看着眼前的洛长安,神色认真:“殿下,您不会一个人的。”
洛长安愣了一下。
顾辞正色道:“殿下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
洛长安笑了,鼻子有些酸,她跟顾辞打着哈哈,不想让顾辞看到自己红了的眼眶。
这个时候,洛长安像是才看到还没离开的万悦枝一般,她惊讶地问道:“呀!万舅妈,您怎么在这儿?”
这话说得正是时候,顾辞顺着洛长安的目光投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万悦枝阴沉着的脸。
顾辞不是傻子,看到万悦枝这个模样,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万悦枝本来盼着洛长安快走,这样她还有机会遇见顾辞,只是没想到她刻意隐蔽了一下,居然还是被洛长安看到了!
眼下,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扯了个笑,走上前去行礼。
“见过公主殿下,见过顾将军。”
顾辞回了个礼,洛长安却趁机抱着万悦枝的胳膊问道:“舅妈今日穿得真好看,是约了舅舅在这见面?”
这话说出来,旁人没做他想,只是万悦枝像是见了鬼一样盯着洛长安看,随即她掩下头,只是局促地说道:“公主说笑了,只是觉得今日阳光不错,出来走走。”
洛长安了然地点了点头,调笑道:“舅妈这一打扮显得真年轻,不知道的……还以为舅妈还未出阁呢~”
洛长安明显感觉的万悦枝的手腕一僵,随即就见万悦枝掩面哭了出来。
“公主为何要捉弄我呢,悦枝虽然只是一介村妇,但也知道贞洁为何物,公主这么一说,若是让有心之人听了去,悦枝岂不是有口难辨……”
这一哭是洛长安没有想到的。
不得不说,万悦枝哭起来确实当得起“梨花带雨”四个字,让人不自觉地产生怜悯。
“殿下只是开个玩笑,万夫人不必当真。”顾辞向万悦枝点了点头,像是在致歉。
万悦枝抽泣,用绢帕擦着泪水:“悦枝自然不敢怪罪公主殿下,只是希望公主以后莫要开这种玩笑了,这亏了是顾将军,若是换了旁人……”
说完,万悦枝还像是感激地看了顾辞一眼。
洛长安只是笑笑:“好嘛~舅妈不要同我置气,给您赔个罪~”
万悦枝抽抽嗒嗒地抹眼泪:“既然殿下和顾将军还有事,悦枝就不在这里打扰两位了,告辞了。”
这话说得有意思,明明是她先来这里“赏花”,如今却因为洛长安“蛮不讲理”她退步离开,若不是顾辞知道洛长安的秉性,或许换个人都会以为洛长安平日里没少欺负万悦枝。
洛长安的眸子暗了一下。
果然还是不好对付。
没有上赶着去讨好顾辞,知进退,还在无形中衬托得洛长安蛮不讲理。
洛长安看着远去的万悦枝,眯了眯眼睛。
“殿下日后开玩笑要注意分寸。”顾辞说了一句。
“顾哥哥,你也来责我~”洛长安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顾辞无奈地揉了揉洛长安的头:“若是让不怀好意地人利用了去,不好应付。”
“好嘛……”
第一次与万悦枝的对峙,洛长安没有赢。
有些郁闷,洛长安去找了夜澜行。
夜澜行最近几日好像都在忙着批改什么,很忙的样子。
洛长安来的时候,恰巧看到夜澜行在案几上勾画着什么,一旁还放了许多资料文献之类。
“在看什么?”洛长安凑上前去。
夜澜行也不躲,就呈给洛长安看。
“耶?这是……旭尧国的史料?”洛长安翻看了几眼,疑惑地发问。
“嗯。”夜澜行点头笑。
洛长安脑海有什么闪过,她瞪大眼睛去看夜澜行,磕磕巴巴地问道:“小……小行,你,不会是要出使旭尧国吧……”
夜澜行握着毛笔的指骨一顿,随即看向洛长安,神色晦暗,眼神复杂。
“阿姐怎么知道?”
出使旭尧国这件事,出了洛瞿和他,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洛瞿不可能告诉洛长安的,那么她是从何得知的呢?
洛长安有些心虚地四下张望,胡乱解释道:“就,乱猜的……”
夜澜行不知道信没信,到底是没有继续问。
“是啊,年后就去。”夜澜行承认得倒也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