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娃娃,你还没跟我说你到底为什么出了帝城呢?”裴寒枫哭够了,一脸好奇地问她。
“呃……相公对我不好,我受不了,也离家出走了……”洛长安这样说。
听到这里,裴寒枫一脸见到知己的模样,抱着洛长安的双手:“同病相怜呐!”
“……”
洛长安尴尬地笑了笑。
夜幕降临,外面的雨势更大了。
皇宫里乃至整个帝城已经乱作一团。
洛瞿得知洛长安失踪之后急得团团转,他甚至动用了御林军去四处搜查洛长安的线索,但这些也只能在暗中进行,若是让有心之人知道了公主失踪,即使她没有危险,也不安全了。
洛瞿在永晨宫踱步,顾辞已经带着一批人马去找了,至今未归,皇后白氏也是着急上火,刚才哄着休息去了。
不一会儿,夜澜行一袭黑色甲胄出现在洛瞿面前。
“参见皇上。”夜澜行行礼,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担忧。
“安安还没找到?”洛瞿问道。
夜澜行摇头,洛瞿见了叹了口气。
“究竟去哪里了,若是安安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朕……”洛瞿没再说下去。
夜澜行闻言道:“皇上,微臣向皇上请旨,请皇上派重兵彻底搜查帝城!”
洛瞿闻言皱了皱眉:“皇上,若殿下真的已经被抓走了,我们大肆搜查还会给他们一个警醒,让他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但若是我们只是在暗地里搜寻的话,不仅范围有限,殿下安全也会有威胁。”
洛瞿沉吟片刻,随即道:“夜御史,朕命你调集士兵彻查帝城所有角落,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王公贵族,但凡是帝城所在范围,全部查探!另外,派重兵严格把手城门,若见形色可疑人员,当即逮捕!”
“微臣领旨!”
雨下得更大了。
夜澜行看着阴沉沉的天气,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洞穴外。
洛长安和裴寒枫围在火堆旁烤火。
洛长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眼下,父皇应该已经知道她失踪了的事情了吧?
“小娃娃,你不是说你相公不好吗?不如嫁给我徒弟弟吧!我徒弟弟长得可好看了~”裴寒枫兴奋地说道。
洛长安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呃……不了不了,我就是一时生气,等气消了我就回去了。”
裴寒枫闻言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那我离家出走,我徒弟弟怎么还不来找我啊……”
洛长安突然觉得眼前的男子有点像前世的夜澜行,傲娇得很,心口不一的,明明心里想着“快哄我快哄我”,表面上却是一脸高冷,谁说也不听的架势。
记得和夜澜行刚认识不久的时候,夜澜行因为一件什么事情生气了,洛长安拿着自己最爱的莲花烙去哄他,他都无动于衷,她以为他真的动了怒,吓得嚎啕大哭。
“呜呜呜……夜哥哥你不要生气嘛……不要不理我啊……”
夜澜行冷漠的脸上出现一丝惊慌,转瞬即逝,他缓缓地放下双手抱剑的手,有些别扭地对她说:“我,我生气你只要多哄哄我就可以了,我又没说不理你……”
洛长安听后破涕为笑,红着眼眶去哄他,像献宝似的把莲花烙放在他面前,用尽了招数去哄,夜澜行这才不紧不慢地捻了一个莲花烙放进嘴里。
他说:“以后我若是生气了,你哄哄我就好了,是我在生气,所以你不许哭,否则我还要去哄你。”
洛长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仔细想想,她与夜澜行之间好像还是存在一些为数不多的温馨片段的。
许是想事情出了神,裴寒枫叫了几遍都没听到,正当裴寒枫准备大声喊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焦急的呼唤。
“师父!师父!师父你在哪儿……”
裴寒枫眼前一亮:“是我徒弟弟!”
洛长安回过神来:“看来是你的徒弟担心您,来接您了。”
裴寒枫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他双手环在身前:“若是他不认错,我是不会跟他回去的!”
话虽这样说,他的脚却一直往洞外移动。
直到洞口,他对洛长安说了句:“我去看看哈!万一他认错态度良好我就不回来了,那里还有我摘的一些果子,小娃娃你也别任性,等雨停了就快点回去吧~”
说完他转身融入了雨幕。
真是个奇怪的人……
洛长安笑着目送他离开,看着雨没有停下的迹象,索性靠着火堆披了件衣服小憩一会儿。
“师父——师父——”少年焦急地喊着,他前日和师父说学成后准备下山,谁知道师父居然这样任性直接离家出走了!
他深谙师父的脾性,没人哄他是绝对不会回来的。
“师父——您出来吧!我知道您在这里!我们谈一谈好不好?”少年打着一把油纸伞,身着墨绿色长衫,片叶不沾,滴雨不碰,像极了一位谪仙。
裴寒枫猛地出现在他身后,用手探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头。
“师父!”少年无奈地看着湿透了的裴寒枫,替他遮住了大片的雨势,“您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呀……”
少年眉宇间带着温柔的气息,说话间早已没了当年的怯懦。
裴寒枫闻言撇了撇嘴:“谁让你老是想着回去找你的公主殿下,都不关心我这个孤独的老人,呜呜呜……”
季青棠闻言,耳朵瞬间红了起来,他无奈地看了一眼怨念深重的裴寒枫,一脸的无可奈何:“师父,您哪里是没有人陪,无忧谷这么多人陪着您呢!”
“不行不行!他们都管着我,不让我吃糖还不给我准备甜点!”裴寒枫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季青棠叹气:“师父,您最近吃了太多甜食了,确实不能……”
“不听不听!小棠棠你怎么也说这些?”
“师父,我不是说过,不要叫我‘棠棠’吗……”季青棠眉眼间全是无奈。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帝城,想到公主殿下就在帝城等他,心里像是有什么尘封的东西被打放了出来,开心极了。
可是……
季青棠看了一眼苦大仇深的师父,还是不知该做何选择。
“徒弟弟,你回无忧谷继承我的衣钵不是好事嘛?干嘛一定要回到帝城屈居人下?”裴寒枫确实很不理解季青棠的想法。
他这个徒弟,天资聪颖,医术冠绝,甚至超过了当年的他,他将毕生能力教授给他,本来指望着他能继承衣钵,但是谁知他居然没有这个意思,还说帝城有人在等他?
季青棠不为所动,他有他必须要做的事情,他是她的人,殿下既然买下了他,他就要在她身边保护她。
从前他没有保护人的能力,让殿下险些遇险,但是现在他有了,自然是要回到殿下身边的。
“徒弟弟,我跟你说哦!虽然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但是‘无忧录’你不是才到第七重?这证明你还没学到家,不能这么早回去!”裴寒枫苦口婆心地劝。
季青棠闻言皱了皱眉:确实。“无忧录”是无忧谷最顶级的功法,他一直想学会,而且他前七重称得上是突飞猛进,但是到了第七重就像是遇到了瓶颈,任凭他如何修炼总是无法更近一重。
“徒弟弟,你不是说要回去保护你的小殿下吗?功法都学不好怎么保护?这样,你再待上两年!两年之后,不论你这功法是否精进,为师都放你下山怎么样?”
裴寒枫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季青棠看着近在眼前的帝城,又看了看一脸星星眼的裴寒枫。
“一年。”
“什么?”
“我最多再在师父您身边待一年,一年后,无论我是否进步,都会下山。”
“……行!一年就一年!”
说着,裴寒枫生怕季青棠后悔,抓起他的胳膊就往背离帝城的方向跑走。
季青棠被裴寒枫拉着跑走,他回头看了一眼帝城,目光温柔如水。
殿下,您再等我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