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向晴向来都是伶牙俐齿，说服区区一个许长海，还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的。

只要许长海这边说通了，那这一切的一切，都会在她的掌控之中。

从慕氏集团出来的她，只觉得天上的日光，都平白柔和了几分。

她焦躁的心绪，也慢慢平复了。

“喂，有事吗？”

只是这个时候，她忽然又接到了于远的电话。

她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并不是十分想要跟于远继续聊下去。

“向晴，我已经好好反思过我自己的错误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知道我该死，我拿了你的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可是那是因为我也想为你赚点钱，分担一下你的辛苦啊向晴。”

“我发誓，我发誓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赌博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好不好？”

“我愿意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做什么都可以！”

于远的情绪似乎很是激动，他一下子说了很多话，倒是慕向晴始料未及的。

虽然预料到他可能是来道歉的，但是慕向晴没有想到他的态度会是这样恳切。

这就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向晴，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好不好，我们见面说，我当面给你道歉。”

当然了，实际上于远也根本没有给慕向晴任何反应的时间。

他还在断断续续不停说着话，哪怕慕向晴半个字都没有回复。

“我在慕氏集团楼下，准备去吃饭。”

隔了许久，慕向晴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的状态听上去好一点以后终于给了他答案。

她说这话的主要原因是，于远在她这里也是很要紧的棋子。

哪怕是弃子，弃之也可惜，更何况于远还有用处了。

所以该卖的人情还是得卖，该接受的道歉，也一样还得接受。哪怕现在的慕向晴，对于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怨恨情绪。

“好，那你站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去。”

于远的声音在得到慕向晴肯定的答案以后，很明显地兴奋了不少。

“嗯。”

慕向晴淡淡地回应了一声以后就把电话挂掉了，现在的于远之于她来说，不过就是个免费的司机罢了。

至于于远这么无事献殷勤到底想得到什么好处，对于慕向晴来说，并不重要。

反正慕向晴手里捏着的他的把柄已经足够多了，于远不管做什么，最终都会是出力不讨好的结局。

眼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蔚蓝色之上，多了些许氤氲的灰白。

晚风微凉，慕向晴站在集团底下，不觉有些寒意。她缩了缩脖子，耐心在慢慢丧失。

只是现在的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的某个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地里盯着她。

“久等了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殷勤的于远，终于出现在了慕向晴的视线里。

他来的时候风尘仆仆，脸上全然都是疲倦。手里还举着一杯热乎乎的奶茶，胳膊肘上搭着一件看上去蛮厚的女式外套。

“来，披上这个，奶茶给你。”

“不好意思啊，我怕你冷，所以路上去买了热乎的奶茶，又去挑了一件厚实的外套。”

于远很了解慕向晴，她从来都不接受男生披衣服给自己。

是个很讲究的人。

所以为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以顺利进行，于远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他细心温柔地帮眼前的姑娘披好衣服，然后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带着她一步步走进车里。

角落里一直盯着他们的人，也随着二人的离开，消失在了黑暗中……

“喂，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小姐，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妥当了。”

“那就好，东西你留好了，千万别被人发现了。”

“小姐放心。”

慕向晚挂掉电话，脸上的笑意深邃了几分。

“很顺利吗？”

秦司琛走到她身边，轻挽过她纤细的腰肢，语气温柔和煦。

看着自己怀里的姑娘心情好，他也觉得自己的心绪宁静了不少。

“对，很顺利，许长海对她没有半点防备，所以不管她做什么，都可以成功。”

“这样啊，”秦司琛自顾自点点头，“听说原白那边也安排好了？”

“是的。”

说起原白这个名字，慕向晚的唇又扬起了几度。

“他也是个很周全细致的人，收集的信息，足够我们应付一切变故了。”

“是吗？”

秦司琛的脸色变了变，神情很显然冷淡了一些。

“看样子你还挺喜欢他的。”

“诶，有些人吃醋啦？”

慕向晚的反应很快，在察觉到秦司琛变化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

她轻轻抓起身边放着的一杯清水，笑道，“别酸着胃了，喝杯水冷静一下吧。”

“他再怎么细心，也是不如你的，放心。”

慕向晚把自己的脑袋窝在秦司琛怀里，话语真诚恳切。

最近这段时间有点太忙了，好多事情要不是秦司琛陪着自己，她还真的是有可能撑不下去。

所以她怎么会因为一个外人，就忘记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呢？

“好，我信你。”

秦司琛叹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姑娘。

“虽然现在事情也差不多有了把握，但是你还是得做好接受舆论抨击的准备。”

他脸上不无心疼，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的挺想要帮慕向晚承受这一切的。

没办法，如果真的想彻底解决这件事情的话，打草惊蛇不是好的选择。

只能等那边的人露出马脚来了，他们才能出手。

可是那样的话，慕向晚肯定会遭到一些谴责的。

这个社会的人就是这样，发生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当键盘侠人身攻击而不是真的想方设法看清楚事情真相。

只有真的关心当事人的人，才会去思考。

“没事的，我又不会怎么样。而且你看之前又不是没有媒体曝光过我，习惯了就好了。”

慕向晚的话语里，是安慰，也是无奈。

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再多一件其实也无所谓了。

“你也别担心了，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