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道：“这里其他人没对你提过平常他们大多准备些什么点心茶果吗？”

玉书无辜又委屈，道：“说了……只是这些都是往常女君还是公主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呀。”

沈娴对此无话可说。

后来玉书倒是记着了，只时不时总要把沈娴现在的习惯喜好与从前的搞混一两样。

有一次沈娴在玉书这里吃到一种奇怪的糕点，味道甜不甜咸不咸的，说不上难吃，但也绝对不好吃。

沈娴诧异道：“以前我喜欢吃这玩意儿吗？”

玉书点点头。

沈娴想，可能是玉砚比玉书好沟通，以前她说过一次不喜欢的，玉砚就再也没往她面前放过。但这玉书不同，不知该说她倔强还是固执，她总是试图唤起沈娴对曾经做静娴公主时期的熟悉感。

玉书道：“要不，等皇夫来也试试看吧。我记得，曾经女君一有自己喜欢的，都会忍不住去与从前的苏先生、现在的皇夫分享呢。”

沈娴闻言却道：“撤了吧。”

自从玉书到她身边以后，沈娴总是下意识地避免让苏折和自己一同来回忆那些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过去。

那是曾经的沈娴的回忆，不是她的。

她不在乎苏折与曾经的沈娴的过去，但是现在苏折是她的男人，是阿羡的父亲，她便不想他们一家三口再牵扯进别人来。

在这一点上，苏折与她十分契合。

两人不约而同地而又小心翼翼地避免着牵扯到过去。

这日宫中有宴会，沈娴和苏折一同去了宴殿，苏羡做完功课后也过去坐了坐，只不过看见官员们相互灌酒看得无聊，就早早地回来了。

玉书正在寝殿里备上一些宵夜和醒酒汤，这是之前玉砚仔细叮嘱过的，说是每逢宴会都得酌量准备，以防女君饮酒太多而又没吃什么东西，夜里会不舒服。

苏羡踏进门槛，玉书回头看见他，顿时脸上漾开灿烂而又怜爱至极的笑容，蹲下身道：“小阿羡回来啦，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点心？”

苏羡淡淡扫了一眼桌上，道：“这些是你准备的吗？”

玉书眉眼弯弯地笑道：“是呢。我们阿羡想吃哪一样，我夹给你。”

苏羡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道：“给我爹娘准备的？”

玉书点头，“正是。当然也有你的份哦。”

苏羡扫过一眼后就不再多看，道：“我爹平素点心用得少，我娘会吃一些，但你准备的显然都不是我娘爱吃的。”

玉书微愣，面上犹笑道：“怎么会呢，这些可都是女君从前最爱吃的了。”

“从前？”苏羡抬眼看着她，年轻的脸庞上一丝笑意也无，竟流露出一点不属于他这年纪的肃淡，道，“你说的是多久以前？”

玉书噎了一噎，动了动口，讷讷道：“就是以前……”

苏羡道：“玉砚没告诉过你我娘现在喜欢什么？她不应是这么马虎的人，明日我会问问她。”

玉书笑不出来了，道：“她说过了，只是我以为，女君还喜欢的……”

苏羡道：“你以为？你掌管女君衣食住行，都凭的是你以为？”

这下玉书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她没和苏羡接触过，只看他模样，以为他是个非常乖巧懂事的孩子。却没想到，与他的第一次这么长的对话竟然是这样。

玉书嘴角颤了颤，眼眶有些委屈似的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