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栗子这一席话不仅有理有据,还说到太后的心坎上去了。
虽然太后撮合了夏清风和于潇潇在马球赛上捉对,但毕竟男女大防,不能松懈,两人可以关系友好,但也不能过于亲厚。
小栗子的这一席话,彻底打消了太后的疑虑,夏清风作为质子,是一个本本分分的人,对于潇潇的好也是基于皇帝对他的厚待,没有失了分寸,想到这里,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栗子,看来你是个明白人,你的主子教了你很多道理,不错,现在你救了哀家的掌上明珠,哀家是该好好赏你才是,可你毕竟是夏皇子的奴才,夏皇子,你挺身救哀家之情,哀家也很感动,你可有什么想要哀家为你达成的吗?尽管提,只要是哀家能做到的,一定为你达成。”太后道。
夏清风一拱手,说:“太后,今日之事却有小栗子看管马匹不严之责任,我救太后也是义不容辞之事,太后能不责罚小栗子,已经是开恩了,又怎么敢向太后讨赏呢。”
小栗子在一边也忙不迭地向太后扣头道:“谢太后不责罚奴才之恩!奴才不敢讨赏!”
“这……”太后一时也有些为难。
一直趴在太后膝盖上的于潇潇趁机抬起头,对太后说:“皇祖母,夏皇子是有件为难的事,可没跟任何人说过,是潇潇那日在百骏园无意中听到了夏皇子和小栗子说话得知的。夏皇子,你不介意潇潇说出来吧?”
夏清风微微皱眉:“公主,你不必为我的事劳烦太后……”
太后却大手一挥道:“潇潇,你说吧!夏皇子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难事,哀家是一定要办成了!”
于潇潇说:“那日,我在百骏园练习马球一会儿,休息时,听到夏皇子同小栗子说,现在的居所离太书院虽近,但位于内宫外宫的交界处,人来人往,不太清静,想要每日静心读一会书却也难,想换一处清静的居所,小栗子说,那日在太后寿宴时,瞧着寿康宫侧院的几间房子倒好,又清静,虽说是在内宫,但住在太后的侧院想也不妨事,夏皇子就说不准多嘴,太后宫里的侧院哪是我们能去居住的?潇潇听了,倒记在心里,想着哪一天有机会回了太后就好了。”
太后听得高兴,对夏清风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来寿康宫时回了哀家,哀家肯定同意啊,多一个人来和哀家做做伴,说说话儿,哀家更高兴呢!”
于潇潇看事情已成定局,笑道:“夏皇子,你不会嫌潇潇多嘴吧?”
夏清风面上也露出了淡淡地笑意:“谢太后、公主成全,本来的居所其实也极好,只是我读书时偏爱清静,那日小栗子提起,我只当他多嘴,没想到太后能如此宽仁,小栗子,还不快谢恩。”
小栗子赶紧连连磕头道:“多谢皇太后成全!”
三公主依旧趴在地下,没有起来。
她从趴到太后脚边开始就颤抖个不停,装出来的恐惧、计划成功的兴奋,再到现在因为愤怒而颤抖。
骗子!
都是骗子!
那个小太监愚弄了我,如果‘月影’真的吃下了混在草料中的一整包药粉,药性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过去,于潇潇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全身而退!
夏清风保护太后,小栗子救下于潇潇,这么看来,也是提前串通好的!
而且哪里就这么巧,夏清风想住进寿康宫,就让于潇潇听到了?
分明是夏清风和小栗子害怕计划不成,会被自己报复,设下此计,向太后寻求庇护!
一旦成功了,自己就对这两个人无可奈何了,本来想今天的筹谋一定能铲除于潇潇,没想到他们将计就计,自己反为他人做了嫁衣!
三公主抬起头,怨毒的目光盯着不远处的三人,突然,她瞄到小栗子因为跪着谢恩,放开了自己刚才骑着的那匹马的缰绳!
三公主此刻眼睛血红,复仇的愿望冲昏了她的整个头脑!
她不动神色地缓慢移动到那匹马跟前,偷偷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根金簪子,朝马腿狠狠地刺了过去!
马儿吃痛,一声尖利的嘶鸣,开始狂跳乱奔,眼看着就朝太后、夏清风和于潇潇三人冲去!
夏清风大惊,想一把推开太后的于潇潇,怎料马儿冲得太快,自己的动作来不及了!
眼看马儿就要撞上太后,于潇潇本能地冲了上去,马儿的蹄铁一下子踢到了于潇潇稚嫩的胸口,于潇潇一下子昏死过去!
“啊!潇潇!”太后惊叫起来,马儿嘶鸣了一声,朝另一个方向跑远了。
一时间,寿康宫中人仰马翻,太后抱着于潇潇紧急掐人中急救,又差人让刘太医立刻过来,几个健壮太监去追那匹马了,只有夏清风的眼睛一直盯在昏迷的于潇潇身上,不曾移开分毫。
于潇潇,你不准死!
在这宫里能让我送出母亲的遗物,亲眼看到我最珍贵的金牌的,是你,也只有你!
我要你用你的这双眼睛见证我站在最高处,在那之前,我不允许你出事!
这时,刘太医带着卫太医急匆匆地从太医院赶来了,卫靖看到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于潇潇,忍不住惊叫出声:“公主!公主这是怎么了?”
太后急道:“哀家要是知道怎么了,还要你们这些太医过来做什么!公主刚才为了保护哀家,被一匹发疯的马踢中了心口,你们快瞧一瞧严不严重,怎么哀家掐了人中也不醒啊!”
刘太医连忙放下药箱,为于潇潇诊脉了片刻,对卫靖摇了摇头。
卫靖一脸震惊,翻了翻于潇潇的眼皮,摸了摸心口,脸色一下子变了:“太后……公主……公主她……”
太后催促道:“少跟哀家吞吞吐吐的,快说公主究竟是怎么了啊!”
刘太医沉着地说:“公主被马正好踢中心脉,如今心脉已经暂停,请让臣等做急救,能不能恢复就看公主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