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媛承宠的消息很快风一般地传遍了六宫。
就连一直深居简出的皇后都得到了消息,淡淡地说:“媛美人有倾国倾城之色,又为皇上生下一双儿女,如今复宠,想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坤宁宫里还是一片平静,碧妃在碧涟宫里却是坐不住了。
“十五明明是皇上每个月都来看本宫的日子,怎么会被那狐媚子苏梦媛勾了去!”
碧妃气得一张俏脸惨白,一边的三公主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一会,她试探性地说:“母亲,听说父皇是专门去看了那个傻子,还着太医为他好好医治,依女儿所见,父皇不过是对那傻子心怀愧疚,才分了一些荣宠给那媛美人罢了!论才貌,她一个小家子出身的女子,怎么能和名门闺秀的母亲相比呢!”
碧妃想了想,转怒为笑道:“不错。她苏梦媛再得宠,靠的也不过是自己的一点姿色罢了,没有倚仗的宠爱,就像无根的浮萍,若没有了那一点姿色,立刻就会被弃如敝履。”
三公主趁热打铁道:“是啊,母亲,那傻子再怎么喝药,能认得几个字就不错了,立储之事父皇无论如何也不会考虑他。论如今的几个皇子的资质与父皇的青眼,还有哪个能居大皇兄之上呢?”
碧妃听了,微笑道:“正是此理!不过话虽如此,也不能不让苏梦媛那个小蹄子认得本宫如今才是这后宫第一人。李嬷嬷,差人到琉玥宫去,媛美人和四皇子、五公主都给本宫请来,这几位既然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从前偏安一宫,不怎么走动,如今就不得不本宫出面,给他们讲讲后宫的规矩了!”
李嬷嬷到琉玥宫却扑了个空。
墨香道:“麻烦嬷嬷回去回碧妃娘娘,我们主子并四皇子、五公主刚被俞妃娘娘请到毓淑宫吃茶去,您请回吧,回头我自然会禀告主子。”
李嬷嬷听了,心中暗暗叫苦,最近碧妃听了俞妃和媛美人事便要跳脚,这两个如今搅和到了一起,还不知道碧妃要掀起什么风浪呢!
毓淑宫内倒是一片祥和,媛美人领着一双儿女,恭敬地低头一礼:“臣妾给俞妃娘娘请安。”
俞妃连忙下座,搀住媛美人的手:“妹妹,你我姐妹,不必拘礼。拾香,沏上次皇上赏的老君眉来,给四皇子、五公主上小厨房新做的点心和五六样果品来。”
拾香领命,一会便有几个太监抬了矮桌来,里面都是极好的时鲜果品和十几小碟精致点心,于沢玥看了,乐不可支,便想伸手去拿。
于潇潇偷偷拉了拉于沢玥的袖子:“皇兄,皇兄,咱们要谢谢俞娘娘才可以吃呀,不然不礼貌。”
于沢玥听了,虽有些似懂非懂,但于潇潇说的话他都听,低下头去:“谢谢俞娘娘,俞娘娘对皇妹和玥儿真好。”
俞妃听了,不禁也有些心酸,摸了摸于沢玥的头发,仔细端详这孩子,俞妃发现他长得其实极好,皮肤又白又细,大眼睛,又长又弯的睫毛,细看来相貌倒有七八分像媛美人,和可爱的于潇潇站在一起,还真像画上的男女童子呢!
俞妃因笑道:“妹妹,你这一双儿女生得真是好,真是俊俏又可爱。”
媛美人听了,轻轻叹口气说:“是我没福,玥儿是胎里的先天不足,导致痴症,幸好潇潇懂事听话,以后我便指望潇潇照顾他了。”
俞妃摇摇头道:“妹妹莫说丧气话,皇上既然说了要治好四皇子的病,皇上富有天下,什么名医、什么名贵药材弄不来呢?妹妹就不要发愁了,一定治得好,只不过需要时日罢了。”
于潇潇抱着俞妃的手撒娇道:“俞妃娘娘,二皇兄哪里去了?”
俞妃宠溺地摸摸于潇潇的头说:“去太学院了,还有半日才回来,潇潇想不想二哥了呀?”
“想!”于潇潇甜甜地答道。
俞妃转过去对媛美人说:“你瞧,潇潇倒和耀儿要好,自从耀儿和潇潇玩到一起去,愿意读书了,也愿意孝顺皇上和我,学学规矩了,可见是妹妹教女有方,让我生的那个没笼头的野马都能规矩些。”
说完,俞妃身边的太监宫女们都忍不住乐了,媛美人也忍不住抿嘴一笑。
俞妃刚要说话,突然拾香上前,在俞妃的耳边说了两句话,俞妃听了一笑,对媛美人说:“妹妹,既然潇潇想见二哥,我看四皇子这孩子也可爱乖巧,我很喜欢,不如你们母子三人就在我宫里多留一会儿,妹妹陪我喝茶说说话儿,晚膳也都在我宫里用了吧,让这几个孩子多玩一会。”
“这……会不会太叨扰姐姐了?”媛美人犹豫。
俞妃笑了:“妹妹,姐姐相信你是个聪明人,姐姐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刚才拾香与我说了什么,你知道么?”
媛美人默默摇头,俞妃道:“是琉玥宫那里传信来,碧妃请你和四皇子、五公主过去坐坐。”
媛美人一惊,俞妃继续说:“要不要去碧涟宫,全看妹妹自己,但姐姐有几句话,不能不说在前头。”
媛美人说:“请娘娘指教。”
俞妃笑道:“妹妹,你知道那日夏皇子的金牌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上,潇潇的船又正好翻了吗?”
媛美人摇头道:“我不知。”
俞妃说:“是,你自然不知。你解除禁足时,皇上召见了东厂的郭陵延郭大人,随后带了三公主上宣政殿。我听说,在殿上,三公主差一点就被皇上剥夺了公主的宝册,赶去做宗女,随后碧妃带着萱才人宫里的太监德忠和宫女凝香,到皇上面前申辩。随后德忠被杖毙,凝香被没入教坊司。”
媛美人大惊失色,道:“姐姐,您是说……”
俞妃冷笑道:“是啊,皇上做的决定,无人敢质疑,那郭陵延,绰号‘神眼’,号称是要是日头地下发生的事,没有他查不清的。他说是三公主买通夏皇子的贴身太监小栗子,陷害于你,可碧妃说是萱才人的两个奴才,假扮三公主,自作主张。妹妹觉得,这话果然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