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偲一听,顿时以为他们的夫子也不想教这五公主,他一下子站起来道:“是啊夫子,这五公主一介女子,什么都不懂,怎么能在我们学堂听课呢?”
一时,整个学堂只有他一人的回音。
夫子慢悠悠转头看着他,未出一声。
他只是就这么看着孙偲,弄的底下的学生都不知道夫子现在是在作何打算。
“五公主,敢问,你为何读书?”夫子开口了,却是问的于潇潇。
于潇潇撑着小脸回答:“知道些知识不好吗?我想扩展眼界和心境,省得像你教出来的有些人一样,看似坐在这学堂里学了东西知识渊博,实则脑子里装的都是稻草,都什么年代了还男子女子的。”
“依潇潇看啊,夫子你得负一半责任。”
底下的学生都心里为她抓了一把汗,这夫子可是皇上的启蒙老师,教了几任皇家血脉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夫子面前说话这么无理的。
他们小心的看着平日里最是严肃的夫子,不知道他会如何惩罚这五公主。
于沢耀亦是紧张,他平日里没大没小惯了,也不敢这么跟夫子说话啊。
他正纠结着要不要起来替于潇潇求情,堂上的夫子突然爆出一阵愉悦的笑。
“哈哈哈哈,你这女娃娃,还是第一个敢质疑老夫的。”
众人皆是一愣,夫子这是不生五公主的气?
只听他继续开口:“五公主,你说的对,也不对。教书育人,教出来不好的,老夫确实有责任,但是,并不是所有老夫教出来的都这么墨守成规,所以啊,修行看个人。”
于潇潇歪着头,像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确实,有些朽木再好的师傅也雕刻不好。”
“哈哈,好啊好啊,皇上竟有如此机灵的公主,真该早些送到我的学堂上来。”夫子朗声笑着,他一眼看向还站着的孙偲,显然已经傻了眼。
他脸色微沉,开口道:“平日里功课不见你做的勤,没想到挑事却是上赶着的。”
“老夫的课,日后不欢迎你来了,孙家公子,收拾东西回家去吧。”
孙偲大惊:“什么?夫子,我…!”
“以小人之心看人者,思量短浅,孙家公子还是先回去思过吧。”那夫子不容拒绝的开口。
说完他不再理会他,默默翻开了书本:“今日我们来学习…”
随着课开始,也没人再敢看孙偲,都乖乖的拿出书来。
谁能想到,于潇潇这看似软弱的小女孩儿,一来就借着夫子立了威信,日后再想刁难她,怕是有些难了。
“呼,终于下课了。”于潇潇懒懒的伸展了一下小胳膊小腿。
她刚刚对着开口夏清风开口:“夏清风,要不要一起…”
可她话还没说完,那少年已经收拾了东西离开,只留下一句:“我还有事。”
“……”可真是冷淡啊。
于潇潇心里默默吐槽,算了算了,这以后,谁跟他在一起不得闷死?白瞎长了这一张帅脸了。
而她身边的于沢耀一愣,以为夏清风是为了躲避叫他功课,那怎么能成?他要是等父皇提问答不上来可就惨了!
“喂!夏清风!你给本殿下等等!”于沢耀伸着脖子大喊,他飞快的抄起桌上的东西,慌忙中朝着于潇潇道:“五皇妹,今日不送你回琉玥宫了!你路上小心!”
说罢,他一阵风似的跑开,去追前面的夏清风去了。
于潇潇无奈的摇摇头,唉,自己身边净是些要她操心的娃。
不过这两人一走,她也乐得清净。
突然间,她想起来于沢宏也在这儿读书,她连忙站起来,四处寻找。
这几天她忙于在于沢耀和夏清风之间周旋,一直没去看看他,也不知道这几天于沢宏有没有好些。
她暗暗懊恼刚刚进来学堂时光顾着无奈,没多看看学堂里的人,这一眼望过去,几乎人都走完了。
于潇潇叹一口气,算了,今天可能有点晚,明天再找吧。
但是,她心底又隐隐觉得不对,刚刚那个孙偲个她闹了这么大一出戏,且她又是唯一的女孩儿,学堂里应该人人都知晓了啊。
于沢宏若是想跟她打个招呼,肯定有一百种方法吧?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
“唉,男人心海底针啊。”于潇潇自言自语着,今天她只能一个人回琉玥宫了。
这冗长的宫道上,明明还是熟悉的路,今日倒显得有些格外漫长。
可能她早在不知不觉中,就习惯了身边那几个了吧。
第二日,天色尚早,于潇潇已经迫不得已的被拖起床来了。
“墨香姐姐,让我再睡一会儿…”于潇潇躺尸,迷迷糊糊道。
墨香见她一脸懒样,替她穿好衣服:“五公主,你可是皇上亲自允许的第一个进学堂的公主呢,自然是要好好表现,可千万不能迟到惹得夫子不高兴啊。”
“啊!”于潇潇大叫一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她很烦,特别烦,这感觉,让她回忆起了小时候九年义务教育的痛苦。
没想到,她好不容易熬过了那九年,穿个越,又要被逼着上学了。
她于潇潇真是命运多舛啊!
磨磨蹭蹭的,于潇潇终于一脸不爽的样子出了门,来到太书院。
“五皇妹!早啊!”于潇潇前脚刚刚踏进来,于沢耀就高兴的叫她。
于潇潇不免羡慕,这年轻就是好啊,每天都精神充沛。
她强扬起笑:“二皇兄早。”
抬眼间,她忽而看见左手边靠窗的地方,坐着的正是于沢宏。
“咦,大皇兄?”她惊讶,顿时想要上去打招呼。
昨日没有见到,今天总算是找着他位置了。
见于潇潇开心的跑来,于沢宏的态度和于潇潇想的完全不一样。
只见他眼神闪烁,一下子猛地站起来,朝着身边人开口:“让,让一下,我要出去。”
“大皇兄你要出去干什么?”于潇潇顿住动作,疑惑问道:“这马上,夫子就要来了。”
于沢宏不敢看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一样。
只是于潇潇越主动,他就越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