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鹿一路上跟在金昭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脑袋乱作一团。
金万成的老家在岭南市,坐动车只要一个小时,而她妈妈和金叔叔是开车去的。
林鹿鹿惊慌失措害怕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金昭不耐烦又气愤的表情:“你哭什么啊?不是还没死吗,再说医院躺着的人是我爸,你说,躺着的为什么不是你妈!”
林鹿鹿捏紧手指,咬着牙等着金昭:“金昭,我告诉你,不准你说我妈。”
她带着哭腔,声音无力又弱小,从小到大没有像现在这样落魄,被人嫌弃。
现在她只求金叔叔能平安无事,妈妈也快点好起来。
金昭电话里叫的银子哥是金昭的堂哥叫金银,他电话里没有交待过多,只告诉了金昭的医院地址。
两个人匆匆赶过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踏进医院的一步林鹿鹿迈的有些沉重,她不敢想象看到妈妈时会是怎样的场景,更不敢想象金叔叔躺在监护室是什么样的。
如果今晚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该多好,林鹿鹿手心贴在胸口,心跳加快,可是她知道,如果从来都不会发生。
想逃避都没有地方让她躲起来,进到医院里,身后一阵刺眼的光照亮暗黑的天空。
亮光退去后,一阵响亮的闷雷传来。
她被雷声吓的身子抖了一下,加快脚步跟上金昭。
病房在三层,这么晚了医院依然不缺人,每个角落都零零散散着人。
相同的是那些人脸上满是疲惫,灰暗又憔悴。
压抑感,被掏空的心思填满林鹿鹿的心。
两个人终于到了三层病房,重症监护室在最里面。
林鹿鹿看到远处的人影穿着一身病号服坐在靠墙的座椅上,她低着头,一动不动。
走上前去,才看清那人是谁。
“妈…”
林鹿鹿开口后,眼睛又控制不住,红着眼强忍眼泪。
这边角落没有半个人,女人听声抬头,才看到是自己女儿。
银子哥说妈妈没有大碍,当她看见妈妈憔悴的样子,坐在她身边抱住她。
朱景丽看到自己女儿林鹿鹿此刻就站在她身边时,她觉得不可思议。
“鹿鹿,你怎么…找这来了,妈妈…”
“妈,你没事吧?你都担心死了,你没事就好,金叔叔怎么样了?”
朱景丽头发蓬乱,眼睛已经哭肿,声音很小声:“现在他情况还不稳定,都怪妈妈,你金叔叔他才会这样。”
“妈妈,金叔叔一定会没事的,放心吧。”
林鹿鹿给她妈妈吃了定心丸,不只是她妈妈崩溃,连她见到床上的金叔叔都看呆了。
透过窗户往里面看,呼吸机遮住了脸,但是依然能很清楚的看到他的伤势。
脸上肿的依稀能看到肿起来的地方是紫色的,脑袋上裹着纱布。
金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玻璃里面病床上躺着的爸爸,他此时只感觉耳根子清净,世界上连最后一个管教他的人也躺下了。
不一会旁边出现了两个人,现在监护室窗户边,身上破破烂烂的像是经历了一番磨难。
外套乱七八糟的,裤子被刮烂,衣服某个地方还裂开了一道口子。
那男人看了一眼又转过身来走到座椅这边,嗓音很有特点,听起来像是教练。
“朱女士,你放心,该交的费用我都交了。”
林鹿鹿抬头看到中年男人不仅声音好听,长得也比普通大叔要精神许多。
只是有了几根白头发,但是丝毫没有削弱的魅力。
他说话时仅皱着眉头,手上也打着绷带,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林鹿鹿看见他感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位叔叔的脸很像一个人,但是她又想不起是谁。
林鹿鹿出来时匆忙穿着校服出来,短发绕过耳后,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叔叔。
他拍拍她的头,此刻眼睛是有神的,他微笑的说:“是岭北高中的学生吧,我儿子也在那读书。”
林鹿鹿什么都没有想,对他口中的校友儿子也不感兴趣,现在她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位叔叔说完坐在她旁边,两个手指做着交叉的动作。
他好像在故意在找些话题来缓解夜里压抑冰冷的气氛。
“你叫什么名字?没准你和我儿子还认识呢。”他问。
“林鹿鹿,树林的林,长颈鹿的鹿。”
叔叔眼尾挤出挤到褶皱,嘴巴微笑出一个弧度:“嗯,很可爱的名字,那你想知道我儿子的名字不?真是一个不怎样的名字。”
林鹿鹿开始对他儿子的名字并不感兴趣,但是他说是个不怎么样的名字,突然感到好奇。
她不由得问了一句:“他叫什么?”
那叔叔停顿片刻,好像是在让林鹿鹿做好准备一样,他笑着回应了林鹿鹿的好奇心:“他名字叫,许叁,许仙的许,大写数字的叁。”
林鹿鹿正经的听到了叔叔嘴里说的名字,停住三秒呼吸。
许叁的爸爸竟然是他!
金昭忽然转身,眼神里透着股寒意,让林鹿鹿感到害怕。
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