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不甘又能如何呢。
夙离苦笑一声。
他的命,生来便已注定。
厢房的屏风后,忽的传来一阵动响。
夙离神色一动,手中的利刃逐渐握紧。
然。
一刻钟后……
两刻钟后……
除却那一声动响,厢房中,再无任何动静。
夙离眸中的疑惑渐浓。
片刻后,他缓缓抬步,朝着屏风后探去。
屏风后,有女子软瘫在地,双眸紧闭,已然没了意识。
正是五皇女。
夙离眉间神色一动,随即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好在,没死。
一时间,夙离不知该作何表情。
冷风吹过,手心有些黏腻。
是方才渗出的汗。
夙离敛下眸子,余光却不经意扫过了一抹浅色。
那是,一只略有破损的耳环。
夙离眸色微顿,只觉那耳环有些许的眼熟。
似乎不久前,他才见过。
鬼使神差般,夙离伸手,捡起了那只耳环。
就在这时。
厢房外,传来一阵喧哗。
夙离垂下眸子,不过瞬间,便又恢复了那副温软的模样。
……
【小姐姐,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迟宿眉梢微挑,“我若现在出现在夙离面前,剧情你来走?”
【咳,这个,小姐姐你好歹得让天道大大知道是你帮了他嘛。】
【不然万一天道大大日后认错人多不好。】
听言,迟宿勾了下唇,“放心,我留了物证。”
物……物证?
钻石号一懵。
小姐姐刚刚除了一掌劈晕五皇女,并没有其他动作了……吧?
几日后,迟宿收到了一张请柬。
一张邀请她去参加镜湖诗会的请柬。
“殿下可要去?”
素问将请柬呈上,见迟宿眸中无半点波澜,心中隐有了猜测。
迟宿撑着下颚,“回了襄王,本世子去。”
不去怎能看个热闹呢。
素问敛下眸中的惊讶,应声:“是。”
三日后,镜湖诗会如约开场。
定王府马车到达镜湖边时,岸边已聚了三三两两的世家小姐。
大殷一向以武为尊,诗会之类的文会基本没什么人看得上。
但谁让镜湖诗会是襄王举办的。
就算是为了能与襄王说上些话,在某些人眼里,那也是好的。
“那是定王府的马车?”
有人不可置信地出声。
镜湖诗会已办了好些年,有时也会有些大家族的家主来撑个场面。
今年来撑场子的,竟是定王府吗?
“可……襄王与定王不是……”
“嘘,妄论皇家之事,你不要命了?”
质疑的话未完,那人便被身旁之人拉住。
然,待众人看清自定王府马车上下来的是迟宿时,便都有了计较。
定王虽与凰权闹翻,可终究现在定王府的掌权人是定王世子。
若是定王世子与定王所想不一,想与凰权重新交好呢?
思及此,众人看向迟宿的目光都变了不少。
定王府已在大殷百姓心中扎了根,若再与凰权相交……
这厢众人浮想联翩,那厢迟宿却已随着侍女入了靠在岸边最大的游船上。
游船之内,素纱装点,倒是颇有些文人的雅致。
“王爷正在里头等着世子,殿下请。”
侍女在游船二楼一间房前停下,侧身对迟宿道。
迟宿勾了下唇,眸中带了些玩味。
这便开始了么……
【小姐姐,房间里的是……】
天道大大?
侍女欠身一礼,随即转身退下。
钻石号:【小姐姐,你确定要进去嘛。】
这好像,就是个阴谋啊。
“慌什么。”
迟宿依旧淡定,伸手推开了房门。
与此同时,游船二楼的另一处雅间内。
夙丞相与襄王相对而坐。
襄王端了杯茶,“夙相,你这般,是否太过心急了。”
夙相悠悠地叹了声,“若非事发突然,也万不会出此下策。”
五皇女虽不成器,到底是皇室子弟。
想着,夙丞相又开始头疼。
以夙离的性子,万不会对五皇女动手,可不管如何,一旦女皇认定,便是她的麻烦。
“本王那侄女,却是胡闹了些。”
襄王说起五皇女,亦是满满的无奈。
五皇女的父妃乃女皇南下时看中的平民百姓。
因其家族无甚背景,最无法构成威胁,女皇对五皇女也就偏爱了些。
自小养成了她娇纵的性子,凡事也不计较个后果。
若是往日里也就罢了。
可这……
襄王轻摇了摇头。
“若那位不同意,你待如何?”
襄王放下茶盏,轻飘飘地看了夙相一眼。
夙丞相挑了下唇,“夙离也算是我相府的公子,出了事不负责,她定王府的名声也得一落千丈。”
说罢,夙丞相与襄王相视一笑。
“那便,静候佳音了。”
-
【小姐姐,襄王集结了一群人,正往这边来呢。】
迟宿撑着下颚,眸光里,带了些散漫。
这才小半个时辰,看不起谁呢。
【小姐姐,她们快过来了。】
“知道了。”
迟宿起身,缓步走到内间的床榻前,低眸看着床上双眸紧闭的人儿。
方才进门,她还什么都没做呢,人就先晕了。
这体质,当真是……有些弱了。
【小姐姐,我把空间给开开了。】
钻石号蹦跶出来。
虽说天道大大身份特殊,它那小空间天道大大不定能看上,但总要试试的嘛。
“不必了。”
迟宿淡声开口。
钻石号:【???】
【小姐姐你认真的?】
迟宿眉梢轻挑,“不然?”
【可……】
钻石号还欲说些什么,门外的声音却已然近了。
是襄王带着人来了。
迟宿轻微地勾了下唇,从容转出了内间。
就在此时,被襄王拿来当剑使的世家小姐迫不及待地推开了厢房的门。
然当她对上迟宿的目光时,却顿时愣在了原地。
“喻世子?”
她不是应该在内间……
迟宿慢悠悠地转开眸子,扫过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人。
“本世子不过是在这等了会襄王爷,怎的都来了?”
人群中,有人出声,“喻世子,襄王爷的手钏丢了,我们正帮着王爷找寻呢。”
迟宿恍然般颔首,“原是这般。”
“不知世子可否行个方便?”
迟宿起身,道:“何来行个方便之说,这整个游舫都乃襄王爷之物,本世子也不过是被侍女带到此处稍等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