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叶茶茶有点想掐夏油杰，他怀里的丑宝还傻乎乎的露出那憨憨的笑容望着朽叶茶茶，不知道是认出了茶茶还是只是单纯的动作，它往茶茶的方向扭了扭，那身前的短短的小触手还望茶茶的方向伸过去，和咒灵有着更深关系的夏油杰感知到了怀里咒灵的情况，他挑了挑眉，细长的双眼，带着盈盈的笑意，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看出了什么来，他轻柔的摸了摸丑宝，他对待丑宝的态度和之前的那个主人可完全不一样，只听夏油杰意味深长的对茶茶说道：

“茶茶，这只咒灵之前的主人，你是认识的吧。”

但是夏油杰是怎么得到这只咒灵的，茶茶并不知道，因为那次事件，茶茶并不在。

月光慢慢的透过四面无墙的大厅，银白的光辉一缕撒在了夏油杰的身上，月光，袈裟，但是在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任何圣洁的味道，他的另一半被黑影吞噬，夏油杰往月光的方向支了个身子，另一只手支在膝盖上，他手指轻轻抵着脸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森然，这双手，沾染过不少的血腥。

夏油杰弯起眉眼对着茶茶玩味的笑道：

“之前在暗市里听到传闻，茶茶，你包养过一个小白脸，是禅院甚尔，就是这只咒灵的之前的主人呢。”

禅院甚尔这个人和他们的关系有些复杂，但是又有些简单，那个男人曾经强到把他和悟打到无法还手的地步，只是单纯倚靠着天与咒缚的□□就有着那么强大的力量，但是不管当初发生了多少事情，也已经过去了，那个男人也死了，死在了悟的手上，这一点夏油杰只是单纯的问了一句：

“这件事，悟知道么？”

茶茶扯了扯嘴角，拧巴着脸蛋回道：“知道啊，那家伙，可生气啦。”

曾经揍过，用咒具捅过他的脖子，最后还把儿子丢给他的混蛋，竟然还当过茶茶的小白脸，这简直就是不共戴天的恩怨了。

夏油杰也能想象五条悟生气的样子，是拧着表情发出不高兴的大喊，扯着嘴角咬牙切齿的说话，最后平复不了心情，他还能气呼呼的踹垃圾桶或者自动贩卖机，最后被夜蛾校长看到，铁拳在脑袋上制裁一下。

“我倒是没有想到呢，那个男人，和你还有这样的关系。”

当初他和茶茶说，她的结界变弱了，暗网又多了几笔她的悬赏令让她小心，女人笑嫣嫣的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回答说，放心啦，她早就想好怎么应对了。

所以，是请了个保镖，顺便包养了个小白脸么？

夏油杰的反应没有五条悟那么明显，但是男人口吻谈起那个男人的时候，语气并没有那么的平淡，或许，那个男人依旧是那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让他感觉到棘手的男人。

“同样是花钱，当然得物尽其用啊，那个男人……”

朽叶茶茶对着夏油杰说着对另一个男人的看法，女人对着他的笑容，是单纯的因为回忆起那个男人而露出的笑容，茶茶说的平淡，但是又说的真诚：

“非常好用。”

“……”

夏油杰抬了抬眼，眼眸中的光线虚虚幻幻，读不懂男人的情绪，朽叶茶茶的这句话，可真是包含着各种意思呢。

“刚刚得到它的时候，倒是被它体内的特级咒具吓一跳呢。”

夏油杰提起那些咒具的这幅感叹口吻还真是让人生气，从他嘴里发出惊叹的话，可见那些特级咒具是多么特殊，朽叶茶茶嗤笑一声：

“那都是花了钱的啊，你这叫，捡漏。”

女人哼了一声，气呼呼的，那娇嗔的表情似乎下一刻就能气呼呼的上前去掐夏油杰的脖子，就像以前一样，夏油杰不自觉的惹她生气的时候，朽叶茶茶就不用结界，直接上前去锁喉，夏油杰继续轻抚着手中的咒灵，清淡好听的声音安抚着对面生气的女人：

“呀，茶茶，这不叫捡漏，这叫继承，现在这个咒灵在我手上了，他体内的咒具也被我继承了不是么。”

夏油杰勾勒的嘴角在月光和阴影交替的光影下晦暗不明，他笑着问道：

“不行么？你给别的男人买的咒具，不能给我么？”

茶茶歪了歪头，这话说的，茶茶的视线在丑宝那张傻乎乎的脸上盯着看了看，女人指着那憨憨的咒灵发出一声玩味的低笑：

“继承？可以哦，丑宝可是传承标志啊。”

“恩？”

夏油杰发出一声疑惑的单音。

“小白脸的标志哦，你要继承丑宝和里面的咒具可以哦，你要当么？小白脸。”

朽叶茶茶摆出富婆的姿态，身子前倾做出富婆挑弄小白脸的动作，女人的指尖划过夏油杰的下巴，男人侧脸的轮廓被茶茶勾勒出来，茶茶以为夏油杰会和刚才那样不着痕迹的躲开她的动作，但是这一次，男人笑着任由茶茶的指尖对他挑弄，茶茶一点没有感觉到富婆快感，她的指尖在夏油杰精致的线条上来回勾弄，夏油杰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顺着茶茶的动作晃动着头，茶茶对视着夏油杰的双眸，暗色的眸子带着笑意的看着她，感觉并不是茶茶在勾弄他，而是他纵容着茶茶陪她玩罢了。

“……”

啧，这个如果是小白脸，大概是个会以下克上的小白脸。

“不行，咒具还是不能给你，万一你拿这些咒具去对付悟呢，万一你去干坏事呢？”

这里面的咒具之前已经捅过五条悟了，再来一次，被悟知道这些咒具的来历的话，她的下场一定很‘惨’。

“茶茶啊……”

夏油杰一脸被朽叶茶茶伤害了表情，他露出苦笑的模样，极具欺骗性：

“因为害怕悟受伤所以不同意么？真是让人伤心啊，茶茶，你总是偏向悟呢……”

夏油杰口中的伤心笑着说出来，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又富有磁性：

“呐，茶茶，什么叫干坏事呢？我所做的，以什么为定义对和错，好和坏呢？或许悟选择的路是正确的，有意义的，但是，我所坚持的，有错么？茶茶。”

夏油杰对着茶茶伸出手：

“这个世界，没有诅咒会是什么样子，茶茶，你不想见一见么？”

“你的话，应该见过更多人类的丑恶吧，你过去生活的世界，和现在比有什么不同么？”

“茶茶，你有没有想过改变这个世界，改变这个充满诅咒的世界。”

夏油杰对茶茶的并不是邀请，而是单纯的疑问，单纯的想要得到一个属于朽叶茶茶的回答罢了，因为朽叶茶茶是特殊的，她不是普通的人类，她活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久，她见过的人类，她经历过的丑恶或许比他知道的还要多，但是夏油杰却得不出朽叶茶茶厌恶这个世界的答案，因为茶茶在他的眼里永远是笑着的，骄傲的，放肆的，这个女人即使被追杀的时候，即使被拒绝否定和排斥的时候，她永远发出耀眼的笑容，无所畏惧。

他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茶茶的答案而已。

并不会改变他的想法罢了。

“……”

茶茶定定的看着夏油杰，然后女人再次发出那声熟悉的嗤笑：

“哈哈哈，你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啊。”

朽叶茶茶并不讨厌回答这样的问题，女人笑道：

“杰啊，有人说过，这个世界上会被诅咒的，只有人类这个种族，你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我并不知道，但是我认识一个人有过和你一样的想法哦。”

夏油杰闪了闪眸子，茶茶认识的人……

“他觉得要净化这个世界，他想要把所有人类消灭创造一个只存在同一种人的世界，是不是和你很像？”

“……”

夏油杰觉得茶茶提起那个人的时候，是有着一种难言的复杂的态度，有那么一个人对茶茶说过同样的话么，夏油杰笑着继续问道：

“茶茶希望他成功么？”

夏油杰这样问是知道答案的，如果成功的话，或许现在这个世界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不知道，但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类人的存在多无趣啊，正是有不同的人类才会有趣啊，妖怪，灵，神明，都没有人类来的有趣啊，而且，如果那家伙成功了，那我就不会认识你和悟了啊。”

朽叶茶茶对着夏油杰的这抹笑容让夏油杰怔了怔，女人是发自内心的这么说的，她觉得……

认识他和悟，真好啊。

“啊，杰，如果你成功的话，我也就不存在了哦。”

朽叶茶茶继续没心没肺的说道，那灿烂的笑容说着宛如诅咒一般的话语：

“因为，我不是咒术师嘛。”

朽叶茶茶到杰的耳边，女人低喃勾人语调亲昵的问着夏油杰：

“杰，你要杀了我么？”

夏油杰的视线在前方的黑暗中，月光照耀在外面的空地上，只有那么一缕，夏油杰缓慢的抱住了身前的朽叶茶茶，夏油杰笑着的话语，朽叶茶茶听出了认真，男人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回答着朽叶茶茶的话：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会舍不得茶茶你的。”

“但是，我会杀了你的，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