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铖睁开眼睛,身边的皇叔和兰廷叔叔都已经没在了。小家伙眉头一皱,听见幔帐外传来说话声。
“别闹。”
“替我擦脸。”
“你多大了?”
“你替萧铖擦,为什么不替我擦?”
萧铖:“……”三皇叔又在跟兰廷叔叔撒娇了!
经过小家伙这几日的观察,他发现……皇叔并没有师公说的那般厉害。虽然皇叔武功很好,念书很好,但是萧铖觉得皇叔可能脑子不大好。不然,他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能如同孩童一般,老是跟兰廷叔叔撒娇呢?
小家伙轻轻地叹了口气,从榻上爬起来,掀开幔帐,倏地他又合上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皇叔和兰廷叔叔……竟然在亲亲!
贺兰廷已然察觉到萧铖的动静,瞬间红了红脸颊,轻推一推萧玦,“阿铖醒了。”
萧玦不满意地撇撇嘴,捧着贺兰廷狠狠又亲了口,“醒了就醒了,他自己会下来。”臭小子装大人深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洗漱、吃饭、念书,他哪一样不会?
贺兰廷红着脸,“孩子在,你正经些。松开我,我去看看阿铖。”
萧玦咬牙切齿,臭小子这是又要来霸占兰廷了?绝对不行!
“我去。”燕王殿下像个吃醋的小孩子一般,气鼓鼓地往床榻去,一把掀开幔帐。
萧铖就坐在榻上,叔侄俩大眼瞪小眼。
萧玦一挑眉,“起了呀?自己下来!”
萧铖“哦”了一声,乖乖从床上爬下来,见到贺兰廷,他甜甜地笑开,而后唤道:“兰廷叔叔,早上好。”
“早上好。”
白衣素雪的贺兰廷站在窗边,日光在他背后,嘴角微微扬起,眉目如画。在很多年里,萧铖觉得再没见过比兰廷叔叔更好看的人了。
贺兰廷拧了一把帕子,轻轻地给萧铖擦脸,“早膳有粥和肉包,阿铖喜欢吗?”
萧铖仰着脸,“喜欢的。”小家伙笑容甜甜的,虽然眼里还藏着悲痛,但到底比之前封闭的状态好了不少。
贺兰廷将洗脸的帕子放好,然后牵着萧铖去用早膳。
没有一会儿,外头初九不知端了一盆什么东西进来,贺兰廷放下了手里的碗筷,招呼一边萧玦过去。
萧玦正在为萧铖霸占他家兰廷这事儿生气,可二公子一招手,他就笑眯眯地过去了。
萧铖一边吃包子一边叹气,皇叔果真好幼稚!
贺兰廷将东西涂抹在萧玦脸上,这弄弄那弄弄,过了约莫两盏茶功夫才弄完。他将铜镜往萧玦面前一放,“瞧瞧,如何?”
萧玦抬眸看了一眼铜镜,顿时呆住,哎哟我天,这……是他?小兰廷是使了什么手段,这脸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贺兰廷解释道:“这叫换颜术,能让人的脸瞬间变了个样子,连最亲近的人都认不出来。不过唯一的缺点是,只能维持六个时辰。”
萧玦对着铜镜左瞧瞧右瞧瞧,觉得挺稀奇,“兰廷,你这是什么时候学过的这本事啊?太厉害了!这往后上战场,咱也可以用这一招到前方打探消息去了。”
贺兰廷微微一笑,“这是不风阙的秘术,就是用在探子身上的。”
萧玦朝贺兰廷竖起大拇指,“我们兰廷,真棒!”
萧铖吃了顿早膳后,发现皇叔和兰廷叔叔不见了,屋子里还多了两个陌生人。他差点吓坏,惊叫着道:“初九,初九,兰廷叔叔呢?”
假面公子哥·贺兰廷朝萧铖招招手,“我在这儿。”
萧铖眨眨眼,嗯……是兰廷叔叔的声音,可样子怎么完全不一样?
贺兰廷弯下腰,耐心地向萧铖解释道:“兰廷叔叔今日要和你皇叔外出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怕被人认出来,所以就易了容。阿铖不怕,好好呆在家里。我们很快就回来。”
萧铖伸手戳了戳贺兰廷的脸,再次惊叹,兰廷叔叔真的、真的、真的好厉害啊!
决定了!
他也要想兰廷叔叔这样厉害。
只是……怎么样才能像兰廷叔叔那样厉害呢?
萧铖陷入了沉思。
贺兰廷示意初九把萧铖带回去,转头他与萧玦道:“咱们时间不多,出发吧。”
萧玦颔颔首,“好。”
景王的赌庄,是日夜十二个时辰都开张的。赌庄开在静安坊一条小巷子的地底下,地点十分隐秘,要往下走一条长长的楼梯才能到。且需要熟人引进,光是入场费就要一百两白银。
“公子,我在旁边一桌,有事情您即刻唤我。”带贺兰廷和萧玦进去的乃是不风阙在京中的暗势,他明面是一间茶铺的掌柜,姓何,人称何十三。
贺兰廷微微颔首,“我与阿玦转转。”
何十三迅速退开。
赌庄极其吵闹,闹哄哄地,到处是人们的叫嚣声,贺兰廷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身旁萧玦知道他不适,便捏一捏他的手,道:“若是觉得不舒服,你先回去。”
贺兰廷摇摇头,“没事。”
他四下瞧了瞧,选了一桌离何十三不太远的桌子,“那里玩骰子,我们去瞧瞧。”
二人牵着手过去,桌边多是玩了一夜的赌徒,这猛然过来两个年轻人,不由得就多吸引了些目光。
“喂,两个小孩子,到这儿来干什么,赶紧出去。”
贺兰廷虽然是换了一张脸,可这张脸依然是好看的,眉目如画,在这样的赌场确然是有些格格不入。可他并非是没有进过赌场的,甚至可以说对这样的环境见识颇多。
贺兰廷瞬间冷下了脸,“这里……是你家开的么?”
驱赶贺兰廷二人的是忠勇将军府公子成非,长得人高马大,面容粗狂。他从小被家中宠坏了,蛮横骄纵,这猛地被人呛了声,顿时心头的怒火就窜了起来,“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同谁说话?我爹可是二品将军,你信不信我宰了你!”
贺兰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嗤笑道:“这么大个人,吵架还要告诉爹娘,我看……你才是小孩子。”
“你!”成非蛮横归蛮横,可嘴巴笨得很。他当即“啊”地叫了一声,抡起拳头就冲着贺兰廷过来了。可他忽略了站在贺兰廷身边的萧玦。
萧抬脚狠狠地踹过去,把成非给踹翻了个四脚朝天。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贺兰廷神色清冷,居高临下地望着成非,“这里不是你家开的,你没有资格赶我们走,这是其一。其二,一言不合你就要打人。两个错,道歉!”
成非都傻眼了,这哪里来的两个小白脸,打了自己不说,还要自己跟他们道歉?!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同成非一起来的几个人也这样想。
成非站起身,凶狠地瞪着贺兰廷,“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兄弟们,给我上,打死他们!”
贺兰廷冷冷地盯着成非,“你最好别动,否则……”他目光瞥向了一旁,赌庄的打手们从暗处走了出来。
何十三也望了过来。
成非顿时心头一惊,他忙道:“那个……不是我要打人,是这个小白脸先出言不逊的。”
赌庄掌柜自然也被惊动了,从二楼走下来,他身形比成非还要高些,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单是站在那里,就有迫人的气势。
成非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叶、叶掌柜?”
叶狠盯着成非,似乎没有表情,可成非心里却满是惧意,小腿肚子都在打着颤。叶狠缓缓地开了口:“成公子非我赌庄主人,怎有权利赶走我的客人?”
“我……叶掌柜,我不对,我就是嘴贱,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的。我……”成非是真的很怕叶狠,他曾亲眼见过叶狠杀人。
叶狠嘴角稍稍挑起,露出一个阴狠的笑意,“我不大喜欢……随口一说的人。成公子欠了多少钱了?”
立即有人回答:“一万两。”
成非腿软了软,他欠了一万两了?他才玩了几把而已,怎么会欠这么多的?
叶狠挑了一下眉,“送成公子回府,顺便……把银两要回来!”
成非彻底腿软,“叶掌柜,求你给我几天时间,一万两我一定会还的。求求你,千万不要让我爹知道,他会打死我的。”
叶狠已经转身往二楼走去了,至始至终他没有同萧玦和贺兰廷说过一句话。
饶是成非怎么哀嚎,他还是被打手们给拉了出去。
赌庄,又恢复了先前的喧嚣。
贺兰廷和萧玦对视一眼,“这位叶掌柜……”
萧玦紧锁住眉头,“回去与详说。”
贺兰廷微微颔首。
除了成非这一桩意外,此后两个时辰,赌庄相安无事。萧玦和贺兰廷输了不少,将近午时,二人才一同离开。
二楼,叶狠盯着二人背影,似乎若有所失。
回到和园,萧玦和贺兰廷洗去脸上的东西,露出原本的样貌来。
萧玦面色沉沉,连吃饭都不香了。
贺兰廷道:“阿玦,你认得那位叶掌柜么?”
萧玦放下手中碗筷,似是而非地轻叹了一口气,“叶狠,叶澜依的族兄。”
贺兰廷惊了惊,“景王妃的族兄?景王竟如此大胆,地下赌庄还用了叶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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