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廷同瑛太子妃是相熟的,早前太子还在世时,瑛太子妃便时常会到镇国公府探望贺老夫人,替懿德皇后敬孝道。贺兰廷对瑛太子妃的印象极好,觉得她温温婉婉的却极有主意,有几分像他的母亲。
瑛太子妃面带浅淡笑意,道:“兰廷来了,母后已在殿内等候多时了,快进去吧。”
贺兰廷道:“是。”
瑛太子妃大抵是有要事要忙,没有多和贺兰廷说话,便急匆匆地走了。
贺兰廷抬脚进殿,一眼便见到懿德皇后。她正坐软塌上,眸光微沉,许久未见竟已见老态。瑛太子故去,对她确然是不小的打击。
贺兰廷恭谨行礼:“兰廷拜见皇后娘娘。”
懿德皇后缓缓抬起眸来,动作似乎有些迟缓,“好孩子,起来吧。”
“谢娘娘。”
贺兰廷慢慢站起来,眸间缓缓浮起关切之色,“娘娘,您还好吗?”
懿德皇后静静地望着他片刻,似乎透过他的脸能见到另外一个人的样子。那是贺兰廷的母亲,不风阙宗主的独女——云月。她英姿飒爽,十分鲜活可爱。懿德皇后嫁入皇家近三十载,不是没有见到她这样活泼的人。可大多数人都在岁月的倾袭中变得沉闷幽怨。唯有她,即便镇国公不在身边,可她总是快活的。
她说,即使阿衍不在身边,可她知道,阿衍爱她,并且只爱她,所以她没什么不高兴的。
懿德皇后那时就笑,她多少年都不知被一个人独爱是什么滋味了,她的丈夫是要与人分享的。
在贺兰廷脸上,懿德皇后见到了那种鲜活。她知道,那是因为自己的儿子阿玦爱他,给了他足够的底气。只是,当年鲜活的人转瞬即逝,如今的这人……
懿德皇后紧了紧藏在袖中的手,“本宫很好,你有心了。快坐下说话。”
“谢娘娘。”
贺兰廷规规矩矩在懿德皇后下首坐下,双手轻轻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而刻板。
懿德皇后见状,忽而低低地笑了起来,“你母亲那样活泼的人,不知怎么会生出你这般乖巧的孩子来。”
贺兰廷其实是有些局促的,但听懿德皇后笑了,他便不由自主地也微微弯起了嘴角。笑容虽然浅淡,却十分摄人心魄。
懿德皇后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儿子为何会爱上兰廷。撇开别的不提,就这张容颜,都足以让人交出一颗心。
“听阿玦说你近来身子不好,本宫特意让御膳房给你做了药膳。你记着多喝两碗,千万养好身子。这宫里宫外,诸多事宜,还需你多帮衬着阿玦一些。”
“娘娘,我会的。”
“好孩子。”懿德皇后脸上露出温然的笑意,旋即吩咐宫人上药膳。
恰时,瑛太子妃也回了殿内。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却已然换了一身锦衣,隐隐透着香气以及……极淡极淡的血腥味。
贺兰廷微不可闻地蹙了蹙眉心,精致双眸望一眼瑛太子妃。恰好,瑛太子妃也正在看他,只见她微微一笑,“兰廷,快用膳。”
贺兰廷急忙收回了目光,道:“是。”
贺兰廷在仁明殿坐了不长时间,陪着懿德皇后说了好些话,瑛太子妃一同作陪。她神色温和恬静,时不时说几句笑话,气氛十分融洽。贺兰廷暗忖,大抵自己方才闻错了吧。
萧玦下午议事时很不痛快,回重明殿没有见到想见的人就更不痛快。当知道贺兰廷是被懿德皇后请走了,于是他忙不迭就赶过去了。及至仁明殿,萧玦停顿了一下脚步,将面上的戾气尽数掩了下去,才抬脚进了殿。
懿德皇后见到他,眼里有了不一样的光亮,“瞧瞧,来找本宫要人来了。”
贺兰廷不由得面颊红了红。
萧玦脸皮厚,直接顺着懿德皇后的话说了:“母后,你霸占兰廷够久了,该还我了。”
懿德皇后被他逗笑了,“怎么着,兰廷是你一人专属啊?”
“可不是。”萧玦顺手将贺兰廷拉了起来,“母后,你同兰廷谈好没有?谈好了的话,我就带人出宫去了。”
懿德皇后笑着摇头,“瞧瞧,瞧瞧,人就这么看得这样紧。成,母后放人,和兰廷一同去吧。”
贺兰廷早已面红耳赤,暗下里拧了萧玦好几把,可萧玦却权当不存在,得意洋洋地带着人一起走了。
瑛太子妃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也微微笑了笑,“母后,他们可真好。”
“是啊,真好,但愿一直……都能这么好吧。”懿德皇后轻轻浅浅地叹了口气。
两个女人,坐在殿内,眼前是即将下落的夕阳。
萧玦带着人回了重明殿,什么也没说,就把人压到了榻下。他低低吻着贺兰廷,举止有些强势霸道。贺兰廷有些吃惊,但到底由萧玦的意思。
一吻尽,贺兰廷的唇都红肿了。萧玦脑袋埋在他的颈侧,久久没有说话。他在懿德皇后和瑛太子妃面前的笑容都是伪装的,其实他的日子没有那么好过。政事一茬接着一茬,京州府衙那事儿还没解决。这里景王一派的大臣跟着步步紧逼,今日提出了让程擎苍回京的提议。那一二三四列出来,几乎让人无法反驳。
萧玦粗重的气扑在贺兰廷的脸颊上,贺兰廷感受得到他的不痛快,于是少年好看的手指轻轻抚着他的背脊,“阿玦,别难受。”连声音都好听。
“兰廷,你的身子……”
“都好了。”
“可我怕伤着你。”
“没关系。”
萧玦有些时日没碰他了,忍得有些辛苦,这会儿心里燥得很,直接将人吞了。但他到底还是怜惜贺兰廷,没有太过分。
贺兰廷特别会疼人,因为阿玦不高兴,他便愿意配合他,温驯得不得了。即使他累了,什么都不想做,却还是会主动去吻萧玦。轻轻地、浅浅地,温热的唇擦过萧玦的脸、唇、耳畔,惹得萧玦一股火又窜了起来。
萧玦按住少年,哑着声音道:“小兰廷,别再动。再动,我又要伤你一次了。”
贺兰廷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萧玦,“没伤我,我喜欢的。”
这一句话简直把萧玦脑海中叫做理智的那根弦直接给扯断了,他低头咬了一口贺兰廷的锁骨,“这可是你说的!”
贺兰廷呜咽地应了一声,被萧玦折腾得眼角都泛了泪。
久久,燕王殿下一派餍足,吩咐宫人送了膳食,喂饱了怀里少年。他搂着人,心底满足得不得了,好像所有忧愁都没了。
贺兰廷身子纤细,整个人蜷缩着萧玦怀里,他长长的翦羽若有似无地扑在萧玦锁骨上,很细微,却让人心痒痒的。
月影交错,人影交错,格外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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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箫吟不知自己是第几回晕过去又第几回醒过来,她全身上下疼,疼得都麻木了。又是一个男人,上来的时候她根本连感觉都没了。
她目光茫然地望着上方,等男人弄完下去,她依然是这个姿势。没有反抗,没有眼泪,什么都没有。
四周静静的,她的心也静静的。
忽而,黑衣人靠近了她,眼睛上下扫了一眼,像看一块腐烂的肉。他是蒙着脸的,即使嘴角泛起冷笑,应箫吟也看不出来。
应箫吟慢慢地转过头,双目失神,就算是在看他,都好像没在看。
黑衣人缓缓开了口:“应箫吟,你要记住,这一切都是萧玦和贺兰廷害的你,你一定要记着找他们报仇!”
听到萧玦和贺兰廷的名字,应箫吟眼里才有了波动,“报仇,对,我要报仇!”
黑衣人满意地笑了,他拿出刀划开了绑住应箫吟手脚的绳索,“现在,你要让自己变成最好的一把刀。应箫吟,你能做到吗?”
应箫吟慢慢抬起眸,茫然的双眸渐渐聚拢起恨意,“我能。”
“很好。”黑衣人靠近应箫吟,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随后大手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去。
应箫吟没有反抗,她脑海中只有两个字——报仇!
杀了萧玦,杀了贺兰廷,杀了所有仇人!
黑衣人对应箫吟没有什么怜惜,把自己的欲/望释放了后,就随意把应箫吟用布一裹,带着人去了郊外乱葬岗。
阴森恐怖的夜里,应箫吟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抖着,连带着牙齿都在打颤。她自觉得这几日都已活在地狱,可眼下的清醒,她依然害怕。
黑衣人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只冷冷道:“给你半个时辰时间,跑出乱葬岗,否则……五个男人!”
应箫吟眸光一颤,这两天她活得生不如死,虽然那些人已经让她的身体没了感觉,可那种痛恨与绝望却藏在她的心底。她什么都没说,当即就跑。
黑衣人冷冷一笑,黑眸在黑夜之中泛起冷光。
应箫吟赤足奔跑,因为眼前乌黑,深一脚浅一脚,摔了好几次。等她跑出乱葬岗,浑身又添了几道伤。
黑衣人这次没有为难她,只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将她抗走了。
应箫吟像个木偶一样倒垂着脸,她在心底轻轻舒了口气,终于……不用再被那些男人碰了。只要……只要讨好了这个男人,就好了。
很快,这得到了证实。
黑衣人将应箫吟扛回去扔进了水池里,没等她坐好,男人就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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