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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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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内,躺在床榻上的唐笑天缓缓睁开空洞无神的双眼,侧头坐在凳子上的余锦和孙灵渺,唐笑天发出虚弱的声音让他们出去。

回想起昨夜的一切,唐笑天忍不住耻笑自己,前世也是太过相信别人今生也差一点再被害死。

从12岁被贝德慈善组织从孤儿院领养出来,到被队友抛尸在荒郊野外,其中所经历的事情一件件打破了唐笑天对善良和爱的幻想。如今自己和那些无辜的生命被昏庸无道的狗官所践踏。这正触碰了唐笑天心中的底线,前世所不能及的正义,就让它在今生做个了断。

唐笑天起身穿上了摆在床边新的黑色短打,换上了慕佳妤提前摆在脚踏上的靴子,对着铜镜照了照自己脖子上留下的一寸刀伤“还好不疼”。

推开房门,站在门外的余锦可孙灵渺看见唐笑天如此打扮心中吓了一跳。

“笑天兄,你这还受着伤。”

“无碍,昨夜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慕小姐的侍卫背你回来的,听说京中巡抚昨夜已经将彭三沈福几人抓了回去,等待审查。”

唐笑天直视二人:“即以伏法,我相信他们终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二人看着唐笑天,不解她为何一夜之间性情变化如此之大,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再是之前的纯真善良,而是狠戾淡漠。

“灵渺你是否真心实意与我小妹在一起?”

“是。”

“那好,我带你们回孙府把事情说清楚。”说罢唐笑天率先迈步向前走,俩人愣愣的跟在其身后。

孙府看门小厮见到自家小姐和余锦一起回来连忙跑进府内禀报,不多时孙老爷和孙夫人就带着一群小厮准备教训余书童。

“好你个小书童,不仅拐着我女儿与你私奔,还骗她离家,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说罢孙老爷举起手中的棍子就向余锦打去,站在一旁的小厮也纷纷冲了上来。唐笑天站在二人身前扯嘴冷笑,随即拔刀架在孙老爷的脖子上。

站在其身后的孙灵渺看见这一幕,挎着余锦胳膊的手紧握了几分。

“笑天兄,不可。”余锦上前拉住唐笑天。

唐笑天偏头说道:“我这是在帮你们。”

“笑天兄,怎么说他都是灵渺的亲爹。”

唐笑天扭头狠狠的盯着孙老爷:“呵,亲爹?亲爹会为了钱卖了自己女儿吗?亲爹会会让自己女儿天天伺候那两个毒妇,无缘无故就睡在柴房吗?”

“我们的家事与你有何关系!少在这多管闲事。”孙府大夫人扭着屁股指向唐笑天说道。

唐笑天撇嘴笑了笑:“此事与我无关,但不知道孙老爷打算偷运粮草一事与我有没有关系。”

孙老爷蹙眉嗔道:“你想怎么样?”深知偷运朝廷粮草是谋逆知罪,孙老爷并不想和此事惹上关系。

“孙老爷知道的。”唐笑天将单刀用力按在对方脖子上使接壤处流出了一丝鲜血。

“今日起,我孙富与嫡女孙灵渺再无任何瓜葛,遂将爱女逐出家谱。”孙富望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他明白这些年孙灵渺在这个家吃尽了苦头,如果能与这个小书童在一起开心的话,这也是作为父亲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唐笑天收起了单刀,身后的孙灵渺放开余锦走到孙富面前,双膝下跪冲着对方磕了三个响头。

从娘亲死后,孙灵渺在整个孙府就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肆意妄为的大小姐了。大娘二娘的打骂,兄弟姐妹的欺辱,她知道孙富看在眼里,但无奈他要走商供养这个家,所以每次她都不会跟孙富吐露这些心声,直到遇见了余锦。

“走吧!”孙富望了一眼孙灵渺后便带着人回了府内。

唐笑天看着余锦道:“你们走吧。”

说罢唐笑天独自一人离开孙府门口。躲在一侧的慕佳妤,看着唐笑天一夜之间变得如此穷凶极恶,开始怪罪起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回到县衙,唐笑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到平阳查案,背着包袱走到门口时正好撞见一同出来的慕佳妤。

“你要去哪?”慕佳妤拦住抬手揽住对方。

“既然粮草已经找到,那我就可以回平阳了不是吗?公主。”昨晚听见彭三的话时,唐笑天并不知道真正的公主是谁,如果是在自己穿来之后,那唯一有可能的人就只有慕佳妤了。

慕佳妤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面色从容的说道:“公主?我倒想是了呢。”

唐笑天撇了对方一眼,绕过对方打算去租辆马车。

“等等,我与你一起回去,翠儿还独自在平阳呢。”慕佳妤跑上前跟着唐笑天一同前往马饲。

马馆门口,唐笑天二人遇上了同样来租马车的余锦二人。

“笑天兄请受我二人一拜。”余锦与孙灵渺向着唐笑天.行了一礼。

“小妹无需客气,时候不早,快些上路吧。”说罢唐笑天对着二人笑了一下便进到马车内。

慕佳妤和俩人作别后也匆匆的上了马车,唐笑天见到对方坐下,便对外面驾车的马夫吆喝了一声出发。

坐在车内,唐笑天紧闭双眼,看似在休憩实则是在考虑如何揪出谋逆之徒。

“吃点东西吧。”慕佳妤拿出刚刚在街上买的包子递到唐笑天面前。

闻声唐笑天睁眼盯着举着包子的慕佳妤:“谢谢。”接过食物放在一旁。突然起身跪倒慕佳妤面前两腿禁.锢住对方,两张脸之间只隔了一尺距离。

慕佳妤看着对方一系列举动瞬间涨红了双颊,抬眸傻愣愣的看着唐笑天。

“慕小姐当真不是公主?”唐笑天倾身在其耳边厮磨耳语略带玩味的问道。

崎岖土路蜿蜒波折,车内的唐笑天因为颠簸下意识的将双手按在慕佳妤耳侧。本就面红耳赤忸怩不安的慕佳妤此刻更是慌乱不已。

慕佳妤双手紧扣在一起,眼神飘忽的对着唐笑天说道:“不是。”随后为了掩饰心虚抬手轻轻打了对方一巴掌:“唐捕快,你我虽同为女子,但你以男装示人,还望以后不要再有如此逾越之举。”

“是我唐突了。”唐笑天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心想慕佳妤虽然没有承认她是公主这件事,但也不能凭此一面之词就相信她不是。

一日路行百里,官道车水马龙,日落西山之际二人才抵达平阳县城。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翠儿端着水盆在门口倒水,一抬头就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二人。

“慕姐姐,唐哥哥。”在院子挑选树枝的丁季同和丁子云兄妹二人,闻声也急匆匆的跑到门口。

唐笑天对着几人浅浅的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蹲下身子抱着子云子同的慕佳妤一眼,便进到了院子内。

换了身衣服,吃了几口桌子上摆放的的糕点,唐笑天随即去了铺子里,还未等走到铺子门前,就看见了褚昶领着几个小厮在吆喝。

“看一看,瞧一瞧,阳城大户之家都在用的细墨笔,无需磨墨,无需水洗,一根一文,一用一年。

褚昶隔着人群看到一袭熟悉的身影,随即放下细墨笔跑到唐笑天面前:“大哥,你回来了,快进来。”拉着对方进到店铺内坐到前台后的休息区,褚昶笑道:“大哥,这回我们发了!”

唐笑天挑眉调笑的看了褚昶一眼:“怎么了?”

“哎呀,你不知道,我们这笔一经推出就被平阳大户买到断货,这不蔚州那边的人都跑过来买了,我还想跟你商量商量开分店的事情呢。”

“一切决定就行,顺便在做一些葡萄酒卖,我看商机也挺大的。”

“行行行,大哥这是这段时间我们的收益分红,这一份是你的,那一份是慕小姐的,你一会给她带回去吧。”褚昶从抽屉里取出了两叠票号的银钱自居摆在唐笑天面前。

“嗯。没有什么大事我就先走了。”

唐笑天把票据和银票揣在怀里便起身离开,随后又去了海韵楼帮凌儿姑娘赎身。“花了五百两,还给慕佳妤二百两,给凌儿姑娘二百两,自己还剩一百两,没有大的支出应该可以撑到下月。”

打听到凌儿姑娘每日都会到自己家给两兄妹做饭后,唐笑天揣起卖身契,回到了宅子。一进院内,浓浓的饭香味就从厨房飘了出来,唐笑天随着味道进入厨房,看着挽起袖子抬手撩起散落的发丝放到耳后的凌儿,唐笑天上前拿过她手里炒菜用的铲子在锅里翻炒了起来。

“你别在这捣乱,刚回来快进去休息。”灵儿上前挤过唐笑天,但奈何身体悬殊还是没能说服对方。

“我不累。”唐笑天放下铲子从怀中掏出卖身契递给对方:“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随后又拿出二百两银子,一同交到凌儿的手上。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凌儿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唐笑天,生怕他又去做了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我与诸昶开店挣来的,你放心。”

凌儿放好自己的卖身契,作势要把手里的二百两银子还给唐笑天:“这银子我不能要。”

“你就留着吧,放些银钱在身上怎么着都方便一些。”唐笑天抬手推回对方递过来的银票。

好巧不巧,慕佳妤听到唐笑天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便走到门口想要叫对方回屋上药,哪曾想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俩人双手交握在一起。慕佳妤内心怒气难挡,右手扶在门框上,恨不得徒手将门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