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如此漫长,秒如年,转眼仿佛已是一个世纪。
江一许早知道,许深是不会答应的。
因为他不喜欢她。
她也从未奢望过,所以只是偶尔不惹人嫌的在他面前露露脸,给他留个印象,至少让他知道,这世上有个笨笨的女生,悄悄地在喜欢他。
只是看到他的那一刻,那种渴望被爱,渴望得到回应的情绪忽然如星火蔓延,无法抑制地冲口而出。
那么漫长的时间,他没有开口,她便明白了。
不该失望的,可眼里本就只是一星的光,也黯淡了。
她到底还是惹人厌了。
对不起,给你造成困扰了。
她难过地垂下眼,正想道歉,忽然,她听到一声,“嗯。”
她呆了下,那一声一闪而过,仿佛是雨夜里的幻觉,可她又确信,她真的听到了。
她猛地抬头,“你,你说什么?你答应了我了?”
“嗯。”雨幕后,那人挺拔而从容,语气疏淡。
听不出半分爱情的味道。
被巨大的惊喜砸中的江一许丝毫未觉,激动地站起来,“真的真的吗?许深,你真的愿意当我男朋友吗?”
她太激动,以至于忘了自己穿的什么,浑圆丰腴的胸就这么暴露在他面前。
许深清冷的眸扫过,目光无波无澜,上台阶收伞放下,脱了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江一许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衣着,臊的满脸通红。立马捏紧了衣领遮挡胸前春光,同时低头不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许深注意到她捏着衣领的右手还握着一支不大普通的笔。
他虽没看出那是什么笔,却清楚她穿着礼服拿着笔不太寻常。
“不必对不起。”他淡淡道,拿起伞转过身去半蹲着,“上来。”
江一许呆住,他这是,要背她的意思吗?
“我可,可以吗?”
许深微微皱眉,目光凉如这雨夜的温度,但他背对着江一许,她看不到。
他又重复了遍,“上来。”
江一许虽然很害羞很不安,幸福来的太突然,好不真实。
可她很听话。
她穿上许深的校服,把笔放回包里,趴在他背上,接替了撑伞的工作。
哪怕那么喜欢他,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真的能交往,他会背着她,她为他撑伞。
就像是在做梦。
和许深一起过来的另两个男生就这么看着京大第一高岭之花背着江一许走了,那方向……
特么的是去许深在校外租的房子!
含着棒棒糖的圆脸男生目瞪口呆,羡慕嫉妒恨的痛心疾首,“深哥禽兽啊!”
旁边瘦高男生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说,“你多虑了,深哥大概不会。”
“深哥如此闷骚,都答应人恋爱了,人投怀送抱,我不信深哥把持得……”圆脸男生猛地顿住,眼睛越睁越大,“你是说深哥不…会?”
艹!
圆脸男激动地拍大腿,深哥从来不参与这种带颜色的话题,也从不和他们一起看动作片,没经验没理论,还真有可能不会!
艹,他这辈子,终于有比得过许神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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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豪华会所似乎不太一般,方才走廊上发生的事,明眼人都看出来不正常,却无人出面询问。
江母冷冷地盯着江一许离开的方向,目光如淬了毒一般,过了一瞬才想起陈总。
她两步上前,小心地关切道,“陈总没事吧?许许那孩子就是胆小,她应该没做什么吧?”
“胆小?”陈总冷笑,眼神阴鸷无比,他移开手看了看受伤的地方,衬衣上被戳了一个很小的洞,有一点血迹,“他吗的表子!”他骂道,“姓唐的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说她绝不敢反抗,结果呢?他吗的,居然拿刀捅我!我告诉你,敢跟我玩阴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江母被他的狠戾惊的心头一抖,面上堪堪维持镇定。
她也没想到江一许居然带了防身的东西。
陈总玩女人出了名的手段狠辣,她根本没想过柔弱的不堪一击的江一许居然能逃过他的魔掌。
她吸吸气,挤出笑脸,“误会,这绝对是误会。许许今天在学校大概是受刺激了,您放心,下次,我保证她一定乖乖的,绝不会再有意外。”
“下次?”陈总脸上的肉拧着,看着极是凶悍。
还想下次?可脑子里闪过江一许的身影,那么个尤物,他还真不想放过。
“好,我再给你个机会。姓唐的,别说我没警告你,下次再让我不满意,你们家那点破事就不是破产能解决的了的!”
“是是是,您放心,下次保证让您十二分的满意。”江母小心翼翼地问,“陈总,要送您去医院吗?”
“滚!”
江母回到家,屋里黑漆漆的,灯都没亮,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
她打了个电话,二楼响起了微弱的铃声,那头江父接通电话,“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江母心头冷笑,还以为他有多在意那个小贱人呢,卖的比她还着急。
“没办妥,许许跑了,还弄伤了陈总。”
江父吸了口气冷气,怒斥道,“你是怎么办的事!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有什么用!”
“我听说她早上受了刺激才偷偷带着防身的东西弄伤了陈总。早上她回来时你不是在家吗,你知道她发生什么事了吗?”她语气平静地问。
江父噎了下,再怎么也不好意思提早上的事,咳了两声岔开了话题,“陈总怎么样,还能不能补救一下?”
“陈总答应再给个机会。”
“那就好那就好。”江父松了口气,又觉得这样显得他太窝囊,尽管没人看得见,挺直了腰板,“小娅,这次你可一定要办好这事,不然咱们就全完了。”
“我们可是夫妻,你若是出事,我又岂能独善其身。你放心,我会办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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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学院楼不远的地方有个小门,出去就是小区,许深在那里有房子,打算带江一许去那里住一晚。
不过小姑娘在他背上安安静静的,也没睡着,竟也不问一声去哪儿,对他充满了信任,就好像他此刻真把她卖了她也会乐颠颠的帮着数钱。
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让生来冷漠的他,心里划过一丝奇异的感觉。
不过也不奇怪,他对这个小姑娘本就有愧疚。
江一许其实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只是她知道许深喜静,不想让自己那么聒噪惹人厌才一直安静。
不过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不说话,她也觉得好开心。
快要进小区时,她看到一家卖彩票的店,心里一动,小心翼翼地询问,“许深,我想去那里买彩票可以吗?”
不等许深开口,她说,“今天对我来说是特别重要的日子,我觉得好开心,真的,许深,我好感激你,我觉得自己太幸福了,所以我想纪念一下,去买张彩票纪念,可以吗?”
许深漆黑的眸里有微不可见的怔然。
想要纪念这个日子,所以买彩票?
“好。”他说。
江一许一喜,“谢谢你,许深,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呢。”
这就叫对你好?
许深微微垂眸,还不够。
他背着她到了屋檐下,江一许收了伞下来,光脚踩在被雨水飘湿的地板上,冰凉的触感叫她轻轻嘶了声。
许深看了眼,“在这儿等我。”
江一许也不问,乖巧地“嗯。”
许深回来的很快,手上多了双粉色的拖鞋,让她穿上。
江一许鼻子酸酸的,原来许深这么温柔体贴。
他对她真的太好了,她也一定要加倍的对她好。
进店后江一许买彩票,数字就是当天的日期,后面还有两个蓝色的数字,她就有点犯愁了,选哪个好呢。
许深就站在她旁边,平静地说,“05,09。”
江一许眼睛一亮,“是呀,这是你的生日呢。”
干脆地写下两个漂亮的数字。
“老板,我要这个号。”
老板问,“几注?”
“一……”
“二十注。”许深淡淡开口。
江一许立马就改口,“二十注。”
跟着掏手机付钱,忽然愣住,今天过后,她还能用,江家的钱吗?
像是看出她的难言之隐,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红色纸币递上桌面,江一许愣愣地看许深,又羞有臊。
“我,我一定尽快还给你。”
许深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江一许红着脸仔细收好彩票,更不敢出声了,一路沉默着进小区上楼,直到进门。
她打量着房间,心想果然屋随主人,风格如此简约冷淡,除了必须的家具家电,一点多余的装饰也没有。
很快许深从卧室里出来,递给她毛巾和衣服,“去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都是新的,洗过,将就一晚。”
又告诉她电吹风烘干机都放在哪儿的。
江一许又红了脸。
烘干机烘什么,内衣吧。
“我去买点东西,有事打我电话。这里安保还可以,不必害怕。”许深说完就出去,留下江一许一个人想入非非,心如擂鼓。
刚刚在楼下没买,现在独自去买,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