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铿……”姑娘可是准备好了，可要奴婢进来服侍?

外头响起敲门声，令柳菡夏一颤，连小扇般的长睫也在轻轻颤抖，“诶呀，怎么办啊！”瞧见黎离不慌不忙的样子，愈是叫她发急了。

她神情是近乎漠然的静，手指收紧，将那大袖衫捏出了一条条褶皱，从她的身上，传递出切切的冷意。

大袖衫已经被她眼前的蓝衣女子用力撕开了一条大缝，定是穿不得了。

黎离心不在焉，没有回应柳若烟，只是冷冷道：“稍等一下，马上好。”

外头的侍女显然是没想到对方拒绝叫她进去，只好掐着清脆的嗓音，讪讪道：“是，姑娘快些，别叫贵人等急了。”

她径直走到妆镜前，拂了衣摆坐下，望着镜中上了淡妆，却仍旧唇红齿白的自己，她笑了。

笑得没心没肺，意外的，稚嫩的天真尽展无遗：“愣着干嘛，还不过来？”

“哦……”柳若烟提着裙子慌忙小跑着过来，立在她的身旁，看着镜中的女子，看痴了去，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黎离从桌上随便挑起了一支极细的眉笔，递到柳若烟眼前，见她空空瞪着一双眼儿，不明所以，她开口，淡淡道：“帮我上妆。”

身前的手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后接过那只眉笔，柳若烟连连点头，小脸涨得通红，似是不敢相信，“让我来吗?”

“不是你还有谁?”黎离眼角微挑，似是在笑她小孩子气。

“可是我不会啊……”她的脸上溢出了急惶，声音打着颤。

“将眉梢化长些，再化眼妆……”黎离无奈，只能一点一点的教她如何去化了。

毕竟叫她自己来，还不如叫柳若烟来呢！

她从来不爱化妆，只是身边的小丫鬟兰儿喜欢倒弄这些，她也就随她去了。

就像她说的，小姑娘就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

片刻后，一张静漠妖艳的面容浮现在镜中，面似芙蓉，眉如柳，朱红的嘴唇微微上扬，红的如火，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是能慑人眼眸的鲜艳，镜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

眉心一朵红梅悄然绽放，雅意悠然，大气婉约。

“将你的外衫与我换换吧。”

远看，妆容明艳华丽，却是经不起推敲的，毕竟二人手艺有限。

黎离外面是湖蓝色纱衣，里面却是月白色的，所以换上柳若烟的淡粉色大袖衫，也不突兀，与脸上的妆容更为合适。

柳若烟小步跟在她的身后，二人推门而出。

门外头等着的二三侍女显然有些等急了，一瞧见黎离的这副装束，有些吃惊。

月白对襟常服，外头披上一件淡粉色大袖衫，丝绸般墨色的及腰秀发一半随意地飘散在腰间，腰肢纤细,蛮腰赢弱，微风轻拂，竟有一种随风而去的感觉。

然那妆容又是极其浓烈的，红色的眼妆晕染开来，胭脂差点都抹到太阳穴去了，与朱红色的唇瓣相应。

如此艳丽的颜色若是在别人脸上，未免俗套了，但化在她的脸上，却有一种奇特而夺目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