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放下手中的帕子,起身,一把将愣在原地的黎离抱起,往屏风后面走去,再把她放在床上。
黎离身上伤口未愈,反抗不得,只得在他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仰头便看到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黎离以为他会叫太医过来,可是并没有。
他径直在一旁坐下来,叫红豆端水净了手,净手这么一个寻常事都能做的优雅到了极致,也只有顾铭了,又接过白尘拿来的一套银针。
看得平躺在床上的黎离一愣一愣的,看这架势他是想亲自上手吗?他真的会针灸吗?他不会是想整我吧?
一系列问题几个接着一个从脑海中蹦出,把她的心思绕的乱乱的,只能瞪大了眼。
这六月的天真是越来越*了,身上一热,心里便是更加烦闷。
面前的顾铭先把了脉,又扶了黎离坐起来,叫黎离伸了*,闹得黎离挺难为情的。
又拔出银针,此时顾铭撇了一眼黎离,说了声:“过来点。”
不知所措的黎离只得乖乖地往旁边移了移,动作僵硬迟缓,甚是费力。
看得顾铭在一旁摇了摇头,又无可奈何,只得抿了抿唇。
俯下身来,往黎离手上的几个穴位施针。
他凑过来时,阳光正好从外面照进来,他垂下眼帘,阳光照在睫毛上,在脸上投下了暗影,看不见他的眼眸,黎离恍惚间觉得他整个人变得温柔了。
针灸时黎离没感觉疼,只觉得有点酥*麻的。望着此刻的顾铭,她只感到岁月静好,也不再想他到底会不会针灸了。
冷不丁地听到一句:“怎的,看傻了眼,也不知是谁先前说的看不上我?”
黎离在腹叽道:低着头怎么知道我在看他?再说了,我哪里说过我看不上他。
但这些话是万万不敢说出口去的,只默不作声地偏了头,继续装聋作哑。
收了针,顾铭就起身出去了,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黎离是真的猜不透他的心思,以前两人关系没有如此僵硬时,她就看不透他。现在更是这样,总觉得顾铭阴晴不定。
顾铭走后,红豆端来了药给黎离服下,又给她换了身上的药,虽然红豆是顾铭的人,但黎离还是开口问了:“顾大人懂医术吗?”
红豆正低头换药,说:“奴婢不知,奴婢原先不在大人身边伺候,很少见到。”
因是看黎离这幅模样甚是可怜,不太爱说话的红豆还规劝道:“大人对殿下是真心的好,殿下也该服服软才是,您都不知道,那日将您从外抱回来,顾大人都急红了眼,恨不得替您挨刀子。”
若不是红豆说了,黎离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晓。她只以为那日顾铭带了人马将那群黑衣人捉住了,看到她伤的重,顺便把自己救了回去,带到外院,还好心叫了府医救治,没想到原是这样。
话说黎离受伤那晚,顾铭派出的暗卫在宫内察觉到了领头之人的踪迹,跟着那人便找到了黎离受伤那处。
打斗中,顾铭本没有在意黎离那边的动向,直到看到地上散落的衣物,才察觉到黎离也在现场,找到她时,她已经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
顾铭只好先带着黎离和白尘离开了,这才导致那黑衣人逃走了。
吩咐红豆叫来了王太医,黎离问:“我为何会有手抖的毛病?”
王太医言:“殿下那日伤的极重,身上多处筋脉受损,才会手抖不止。”
当被问到可能治愈时,王太医接着说:“可以,针灸配以汤药,但最重要的还是要多练习。”
实在是好奇心作祟,黎离还多问了几句:“王太医可听说过顾大人通医理?”
这个没由来的问题问得王太医也是一蒙,冷静回想了一番,说:“下官并未听说过,不过想来顾大人才德兼备,精通医理也是正常。”
晚上泡过药浴后,很快就睡熟了,身子不舒服,觉也是格外的多了,躺上床没怎么胡思乱想就睡着了,夜间也没再醒,果然还是回到东宫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