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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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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卷棘顿了顿。

这种情况,虽然毫无由来的,但人类本能的生存意识倏地窜了上来,驱使着他端起盘子跑路。

似乎每个细胞都在告诉他,要离开这个家伙的视线范围。

但上来就逃跑,不是咒术师该有的习惯。

狗卷棘若无其事般地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味增汤准备润润嗓子调和一下,再来慢慢思考应该怎么应付这个突然出现的太宰治。

遇事不决,先干饭!只有饭饭,是永远的后盾!

今天的饭团,也是这么令人安心呢!

坐在他对面的大熊猫看了看太宰治又看了看狗卷棘,一开口就是揶揄:“诶,棘看起来是有什么特殊的经历了啊,怎么没说来听听。这位新同学……”

大熊猫模样憨厚,完全看不出他打量人的目光之下是满满当当的一颗八卦心。

他光明正大地压低了声音,凑近狗卷棘的耳边道:“这是和棘的情感纠葛有关系的对象吗?哎呀呀,这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场景啊。”

???

不要妄图改变他的人设啊!

狗卷棘差点没一口汤全喷出来,呛得甚至有些呼吸不畅,连连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来。

语言的力度有限,他连忙转过头用眼神控诉对方,结果又听到了一旁太宰治的爆炸性发言。

太宰治侧过头,鸢眸中划开似青松般浅淡的笑意,显得他格外温文淡雅,一切都恰到好处般。

“棘,吃饭的时候可要小心啊。”

太宰治拍了拍狗卷棘的肩膀,很快又道:“这些菜不和你的口味吗?那不如我们出去吃吧。”他看向一旁憨厚无辜模样的胖达,道,“啊,对了,这位就是胖达同学吧,棘和五条老师都有提过你,很高兴认识你,要一起出去吗?”

狗卷棘边抽纸边为自己澄清:“木鱼花!”

他什么时候提过!?

不要创造不存在的记忆啊你!

“出去…吃?棘……”

毛绒绒的胖达同学也不禁手上一顿,声音中噔时充满了期待与好奇,侧着眼馋馋般地与狗卷棘对上了视线,藏在黑眼圈里的小豆眼无辜地眨了眨。

失策了,他忘了胖达同学这个假熊猫,胃口好得顶天了。

狗卷棘一把抄起他盘子里的食物,毫不犹豫地塞进了他的嘴里。

熊猫就该要好好吃饭!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鲑鱼!”

这样就好,别说话了!

只是堵住了一个发声处,却没办法拦下紧跟着接二连三冒出来的人。

“诶,胖达前辈,狗卷前辈~”端着餐盘的钉崎野蔷薇左顾右盼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一眼就看见了太宰治,“这位是?”

胖达咀嚼着食物说话不便,太宰治便非常自然地自我介绍。

“你好,太宰治,今天刚转入咒术高专二年级。我来这里,是为了报答棘君的救命之恩。”

他语气浅淡普通,两三句间就足够构造出一个丰富的故事。

钉崎野蔷薇顿时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做了自我介绍后,眼神有些忙乱地扫过胖达和狗卷棘。

“诶——你、你好,我是钉崎野蔷薇。狗、狗卷前辈……!?诶诶诶──”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祓除咒灵也有报恩的跟上来了,还是这种等级的帅哥,怎么她就从来没有经历过──

狗卷棘面无表情地看她,甚至摆出了死鱼眼。

希望学妹能够看出,他满眼都写满了——你就听他瞎说吧。

钉崎野蔷薇不太确定的看向了一旁憨厚老实似乎格外可靠的胖达。

胖达作严肃脸状点了点头。

钉崎野蔷薇震惊,颤抖着看了看狗卷棘又看了看太宰治。

最后,钉崎野蔷薇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地看向狗卷棘:“狗卷前辈,你有没有什么经验要传授给学妹的吗?”

虽然咒术师不需要多余的感情,可妙龄少女需要啊!

足够的追求者(?),是展现个人魅力的有力证明。对于她的模特事业,一定会有是十乘十的助力效果的!

狗卷棘无语:?

这两个人在刚刚的对视中到底交换了什么情报。

他严词拒绝:“木鱼花!!”

好吧,事实上这个严词,可能并没有那种他意料之中震慑感。

至少钉崎野蔷薇,就完全没有被吓退。

反而更加积极了起来:“哎呀,狗卷前辈,我不会泄露出去的,如果我成功出道了,你就是我的最大恩人了前辈!”

狗卷棘:?

学妹一天天的不想着祓除咒灵都想些什么呢?

“来,狗卷前辈,吃鸡腿不?”

狗卷棘十动然拒,想着就该告诉五条老师让钉崎明白什么叫做学习的重压。

“哎呀,棘,没想到太宰君和你,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啊。”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天而降,解救了狗卷棘的同时,也让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狗卷棘:?

五条悟:“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这么感动的再会,老师我都要感动得落泪了。”

狗卷棘回过头,正好对上五条悟那万年不变的墨色眼罩,听着他不嫌事大似得添油加醋。

五条悟带着墨色眼罩,一只手却拿着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手帕,抬着手在那擦起了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他微微仰起头,似乎是要配合演技克制眼泪一般,可惜的是墨色眼罩上连半点湿润的痕迹都找不到。

狗卷棘:……

这里为什么还有五条老师你的戏份啊?

不对,这分明就是你存心安排的吧!

骚乱之所以会被称为骚乱,可能就是因为混乱像是扎堆了一般接连发生。

狗卷棘,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成为捉弄对象的感觉,紫玉般的眼眸填满无奈。

“海带?”

咒术高专的恶作剧之王不是他吗?

不对,这个好像不是重点!

“好了好了,各位同学,都乖乖坐好哦,老师要开始介绍新同学了呢~”跟着瞎胡闹了一会儿,五条悟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地梳理起了场面,只是说出的话听起来……

几乎是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闪过一句话——

为什么用一口幼稚园老师的语调说话啊,五条老师……

附和他的也只有向来乖巧的虎杖悠仁:“收到,五条老师!”

“嗯嗯。”五条悟满意地点点头,“悠仁,乖巧的小朋友待会是有奖励的哦。”

狗卷棘顿悟,五条老师喂悠仁学弟两面宿傩手指的方式,还真是清新又脱俗。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顿悟??

五条悟咳了咳,继续努力维持住一名人民教师的形象:“咳唔,这位新同学就是太宰治、太宰君啦,会直接入学到二年级,是惠、悠仁和野蔷薇的前辈哦。”

钉崎野蔷薇嘀咕:“诶——太狡猾了吧,明明是我先入学的……”

为什么他是前辈啊!?

狗卷棘用眼神无声支持。

好问题!

五条悟抬手点了点侧脸:“唔……为什么入学二年啊?太宰同学的能力,稍微有些不太一样呢,而且他的年龄有些大了呢,如果作为一年生入学的话,可能会和同班同学们拉开不少差距呢。”

什,居然在认真地回答钉崎野蔷薇的问题。

只是这话越说越离谱,先别说咒术高专到底有没有实战以外的教学课程,一旁据说是年龄有些大的太宰治本人,也跟着玩味般挑了挑眉。

“嘛嘛,那么,大家继续吃饭吧,棘和太宰君跟我过来一下~”

虽然总是一副不太靠谱的模样,但狗卷棘也察觉到,五条老师在称呼太宰治时,是难得一见的有距离感的称呼。

对于这个自来熟到见面一秒就能和你称兄道弟的男人,实在是十分不可思议了。

而这对于熟悉他的高专的学生来说,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种明示了。

对太宰治这个人,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刚刚的食堂骚乱中,除了一开始自我介绍的那几句,太宰治几乎是保持着沉默的状态。

站在局势之外,从他的视角又能看出什么信息?

好奇心实在是人类生来最难以抵抗的天性之一。

狗卷棘走在他身旁,不自觉地就开始偷瞄起了他。

绷带轻飘飘地荡开,几乎就要缠满全身,黑色西装看起来质地上成,比上次见面时的狼狈模样,显得更加游刃有余了起来。

黑色的发丝蓬松得像是块棉花糖,鸢色的眼眸如松墨石般似云非雾,几点光华流星般稍纵即逝,紧跟着浮现的是温和的笑意。

狗卷棘一顿,意识到太宰治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视线。

太宰治姿态自然:“棘君,今天也在盯着我看呢。

狗卷棘:……

第一次感受到了,语言对他的束缚是如此的大。

太宰治:“棘,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我吗?”

他倒是一语道破,只是狗卷棘却没那么有提问的冲动。

咒言的束缚让他习惯了寡言,多余的量都用来充斥内心活动和打造恶作剧点子,比起旁人更善于忍耐口舌之快。

出于礼貌:“木鱼花。”

太宰治:“诶——不过我倒是有很多问题想问问棘君呢,还请多多指教哦。”

狗卷棘:?

怎么你还打蛇上棍似的,别人退一步你就往上推一步。

虽然和太宰治才是第二次见面,但这个人在他面前所展现过的多面性,已经逐渐丰富了他在狗卷棘心中的人物画像。

似乎他更应该是,更要冷淡的本性,才更符合这副如同上天恩赐般的皮囊。

狗卷棘收回眼神,微微垂下头,任由额前的发丝阻挠自己的视线。

他开始觉得仅仅依靠自己高中生的经历,明摆着很难撼动这位黑手党出身的言行。

说起来,明明已经是黑手党了,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意学业的模样,为什么还能来当学生?而且还是这种……非正常的咒术高专。

就五条老师那随意到不行的招生手法,还真能拉来新人?

或者——

黑手党现在也要考察学习年份了吗?不不不,就算要考察学历,也应该是东大早大之类的名校吧!

狗卷棘的思绪渐渐飘远,又想起了在前辈七海建人的口中,控诉万恶资本家的不少,对于黑手党似乎……

【七海建人:‘黑手党?那就是社会渣滓。’】

狗卷棘面无表情,大概是这么描述的吧。不过对于一个直呼上班是holy丨shit的男人,这样的评价也许称得上是平平无奇了。

狗卷棘对于社会的印象,很大程度来源于这位毕业已久、曾当过一段时间普通上班人的前辈。

似乎是读懂了他的眼神,太宰治笑道:“哦呀,让我猜猜,棘君是在担心我吗?”

狗卷棘:?

你的揣测明显就有点多余。

太宰治:“哎呀,如果是担心我所在的那个黑手党组织的话。安心安心,我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啰,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呢就更是无所谓了。”

狗卷棘发出了无关心的敷衍回应:“鲑鱼。”

“好了,我们到了,随便坐吧。”

走在前面的五条悟打断他们的对话,唰地推开一扇门,笑眯眯地让两个人依次入座。

“唔,要解释的事情有点多呢。”五条悟坐下,略作沉思,果断决定:“那就不解释那么多了!棘~,有个任务需要你和太宰君一起去呢。”

跟他?

狗卷棘无言反问,紫玉般的眼眸填满了控诉。

五条悟习以为常,笑眯眯地道:“嘛嘛,毕竟太宰君才刚刚接触咒术的世界,刚好需要一个引路人嘛。”

狗卷棘快速打字:【通常这个人,不该是五条老师您吗?】

“哎呀,普通的话这样的危险人物确实是需要老师我来看管的呢。但是现在不是还有悠仁,老师实在是分身乏术呢。”

诚然,两面宿傩的固有危险性放在那里,能够压制住他的就只有眼前的这位咒术界第一,狗卷棘可以理解——

才怪。

【五条老师,值得怀疑。】

“哎呀,棘还是很敏锐呢。嘛嘛,有什么关系呢,太宰君需要熟悉熟悉咒术界,而同学们中刚好棘已经认识了他。如果棘不是他的引路人,老师实在是想不到第二个人了呢。”

狗卷棘点点头,十动然拒:“木鱼花!!”

五条悟一脸严肃,似乎正在认真聆听学生的话一般:“嗯嗯,不愧是棘,老师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老师的工作的!”

非常直截了当地进行了错误的解读!

狗卷棘:……

紧跟着就像是民主一般,又询问了太宰治:“哎呀,太宰君,对于我这样的安排,你可以接受吧?”

似乎是危险人物的太宰治勾唇:“五条老师的安排,自然是最好的安排。”

“嘛,总之,接下来,就由棘你带着太宰君去进行第一个适应任务吧。目的地是——”

“海鸥学园。”